《半泽直树之五亿悬案》一花笺

11、下有对策

　　“爸爸，你不要开玩笑好吗！”

　　没见过这种父亲，口口声声说是为自己好，其实不过就是为了自己的政治生涯而已。而且那男人大自己那么多，管是不是皇族的人横竖看都不合适。更何况——

　　“你明明知道我和直树在一起还要给我介绍什么男人？再说了，天皇陛下没表态反对他的性取向，也不代表同意啊。况且我和这位昭明殿下在一起的话那岂不是每天都要暴露在媒体的新闻之下，在日本这种保守的社会里成为众矢之的？我的生活还怎么继续下去？您就那么希望全世界都知道你有个喜欢男人的儿子吗？”

　　渡真利博冷呵道：“是么，你居然还有点廉耻之心，害怕被人嘲笑呢。可是你以为你和那个半泽直树在一起就不会被人说三道四了？银行到处都是眼睛，传出去了你不是照样是笑柄。总之爸爸无法忍受你的性取向，但如果你是和这位殿下在一起，爸爸可以勉强容忍。”

　　“我不要！”渡真利忍倔强地道：“求你就不要白费心思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您还要包办我的人生吗？我一直靠着自己工作养自己，成年后就没和家里要过一分钱，自己可以自己作主。”

　　“可以自己作主？那你和你大哥借5亿那么多干什么？”

　　这话让渡真利忍噎住了：“他……他告诉你了？”

　　渡真利博冷声道：“我套出来的。不过那不重要了，重点是，儿子，半泽直树真的是个好人么？你才和他交往多久他就欠下这么大笔的单子要你跑来和家里借钱，这种人有什么用！这么说吧，忍。后天你去相亲，爸爸立刻让大哥答应借你钱。不见的话，家里一分钱也不会给你。到时候就让那个半泽直树倒大霉吧。”

　　说到这里，渡真利忍明白了，他爸爸完全掌握了他的行踪不说，还知道了直树现在遇到的困难。他是故意借此威胁他而已。

　　因为了解自己父亲的脾气，渡真利忍不想和他计较下去。可是考虑到直树现在急需5亿他又不敢直接回绝。不过，想来想去，父亲说是相亲，对方也未必一眼就看上他啊，怀着这样的心思，渡真利咬牙道：“行，吃个饭而已有什么不能见的？那就后天见面就是了。到时候你们才是不要食言。”

　　渡真利博听见这话，看着自己的儿子，脸上终于有了笑。

　　“光是见还不行，你要对人家好一些，不许说起我们协议的事，更不许说你喜欢半泽直树的事。”
　　“知道了。”

　　渡真利真是对自己的父亲无可奈何。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样一来是看见了希望了。毕竟直树必须在一周之内凑齐5亿，这实在是太难了。有家里借钱的话，那就可以帮他渡过难关了。

　　离开渡真利家宅，渡真利忍心中喜忧参半。最终还是喜悦多一些。
　　虽然说要去见讨厌的家伙，不过，能够帮直树解决燃眉之急的话，他做什么都甘愿。
　　***
　　因为得到父亲借于5亿日元的承诺，渡真利忍很是兴奋。他连忙给半泽直树打了电话。电话接起，先是一番寒暄，随后渡真利问起了半泽的近况。半泽对他向来不隐瞒，也就一五一十地说了。

　　原来，最近他机缘巧合找到了被东田满欺骗破产了一家公司的社长竹内，得到了他的帮助，并且找到了东田满的原会计，盘问到了东田满的下落，甚至昨天他跑去找了东田满。

　　听见这话，渡真利又激动又担心：“能找到他，你真厉害。不过你真是够大胆，居然自己一个就去了，就不怕他伤害你！”
　　半泽忙安慰他：“他不是我的对手，我还把他打倒了。狠狠地扁了他一顿，只是后来不小心被那个叫做藤泽的女人给袭击了，最终让他们跑掉了。”

　　话落，他言语里尽是懊恼。
　　渡真利紧忙道：“那你没事吧？”

　　“没有，只是被包撞了眼睛而已。现在完全好了。”

　　渡真利的心这才稍稍平静下来。半晌他道：“是这样，我有个好消息要和你说。咱们见个面吧？”

　　“好消息？”
　　“是呢，我帮你借到了5亿。”

　　这话不说还好。说过后让半泽直树整个人都傻在了原地。

　　“你居然借到了？！你和谁借的？你爸爸？”

　　渡真利一笑：“不是，是我大哥。我一说要借钱，哥哥就很爽快地答应了我。还说后天晚上就打到我的账户上。看看时间，离你的最后期限还有3天呢。是不是很棒？”

　　这对于现在走入绝境的半泽直树来说，自然是一个绝妙的好消息。如此一来，他可以先拿这5亿去填补被西大阪钢铁骗走的亏空，然后再慢慢地寻找东田满讨回欠款。真的是给他减轻了许多的压力。

　　然而，半泽总有点不祥的预感。

　　“你哥哥这么轻易答应这件事，我怎么总觉得有点蹊跷。毕竟是5亿，不是个小数目。他周转地过来吗？”

　　渡真利哈哈地笑道：“他生意做得很大的，金库满满的，不很在乎这些钱。”

　　半泽还是疑惑，渡真利知道半泽很聪明，越是隐瞒他越怀疑，于是只好道：“其实这件事的确是有些曲折的。告诉你也没什么啦。”

　　半泽忙问，渡真利忍便以轻松的口吻把自己和父亲的约定说了出来，半泽听完傻眼了。

　　“什么，让你去和昭明亲王见面？！”

　　渡真利忙道：“说是这么说，可是他相不中我的话我爸也没办法了。所以我是这样想的，先假装答应下来，到时候随便去看看。人家是皇族，怎么可能随便看上我们这种平民。况且他有意思了又如何，我惹人喜欢不容易，惹人讨厌还难么？到时候不和他说话不理他，他一生气掉头走了，我们却5亿到手了，那多划算，是不是？”

　　话到这里，渡真利忍脸上全是孩子气的笑：“所以啊，你别担心，根本不是一件大事。和我哥哥借钱的话，不要利息，也不着急要还。今年明年都无所谓，直到你抓到东田满为止。哪怕你还不起，我也不会让他和你逼着要的，这难道还不好吗？”

　　然而半泽的面容却沉默了下来。
　　他斩钉截铁地道：

　　“这种事情我没法答应。”

　　渡真利诧异道：“都什么时候还说这样的话。”

　　“不，我不能和你家里借钱，那样就等于失去你了。这种事我绝对办不到。”

　　渡真利一愣：“傻瓜，说什么呢？”

　　半泽直树紧紧地道：“你父亲看不起我，不认同你和我在一起。为此，我如果真的接受这5亿的话，他将会更加不理解我对你的感情，以为我是利用你。而且你为了帮我要如此委曲求全，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的。”

　　渡真利听见，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无奈：“你这个傻瓜！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填补空缺，其他的慢慢再想办法。我是不想欺瞒你才告诉你实情的，你可不要拒绝，辜负了我的好意。”

　　话落，他缓了缓口气，尽量开心地道：“那个人出身高贵教养又好，应该不会是勉强人的角色。我喜欢的是你又不是他，不会和他跑掉的。”

　　半泽没有说话，却可以从他沉闷的呼吸声里听出他的不甘，渡真利便笑叹道：“你这个人就是这样，不懂得临机应变。行啦，真觉得过意不去的话，就早点解决这件事然后去东京陪我，我们去喝酒的时候你再慢慢和我说谢吧。”

　　渡真利的宽容和聪慧，实在是让半泽佩服和感慨。
　　他一低头，轻声道：“忍，我……我不知道说什么。但是我一定会赶在后天之前把东田满找出来，和他讨回贷款的。”

　　“可是我已经答应去相亲了，就算你找回了我也要去的。”
　　“我知道。但是，答应我，千万不要做勉强自己的事情！”

　　真是无奈，本来不是自己的错误，最终却要搭上自己和自己的恋人。半泽无奈、愤怒又不甘。可现在他无能为力。渡真利明白他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便放缓了声音，温柔地道：

　　“你别担心了，都这么大了能出什么事。不说其他，只为了你，我也会注意的。”

　　其实真是情侣之间最无奈的一场谈话，然而多亏了两人都是冷静睿智的人，这种最容易发生冲突和伤害的对话居然顺利结束了。只是放下电话，半泽直树心中乱成一团。想着渡真利居然为了自己做这种事，他实在地难以承受。

　　“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去找出东田满，绝对不能放任他一个人替我去面对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