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男的你怕啥》花生暖

2、第 2 章

　　黎希闲来无事，洗漱完毕就一轱辘翻倒在床上，本来挺困的可一沾床立刻就睡意全无了，也不知道什么毛病。他百无聊赖地躺在被窝里，拿着手机，把微博和微信，全部打开，一个刷不出新内容就换一个看。可是没一会就发现正在看的内容好像跟刚才看过的都重复了，越看越没劲，脑子不由得就又开始瞎转了。
　　那人真是曲哲吗？他不是在国外吗怎么会出现在Z市？这小子说不定都有自己的公司了，难不成他来这谈业务？不过不是该在上班的时候来谈么……
　　黎希脑子里的问号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可又得不到答案，很快就不耐烦了。这些问题都基于那人就是曲哲的前提上，就算那人百分之百就是曲哲，干自己屁事？
　　胡思乱想地不痛快了，黎希干脆手机一关，大眼一闭，挺尸睡觉。
　　还好一夜无梦，这一觉倒也睡得神清气爽。
　　到了公司，上午帮着陈至真一起整理了些资料，下午又把手头的工作给基本完成，剩下一些简单的琐碎的就一并交待给实习生王玉了。眼看着离下班还有一会儿工夫，工作间里已经有点躁动了，毕竟今天是周六，明天又可以休息了。
　　听着大家小声地聊着天，黎希也有点坐不住了，他也归心似箭。每逢周六下班，他都不回自己租的房子，而是直接回家。他家离公司远倒也没有特别远，就上下班来说肯定不方便，不然他才不会在外边租房子住。回家多爽啊，可以一手不伸，坐等着吃就成了，光是坐在这想想就忍不住要乐了。
　　“哎哎，你能不能别笑了，跟二傻子似的。”丁楠轻轻撞了他一下。
　　“去，你才二傻子，你全……”
　　“嗯？”丁楠威胁性地瞪着他。
　　“全——家幸福，长命百岁。”黎希咽了口唾沫，好不容易吞下没说完的话，又皱了皱眉，“我说姐姐，你要实在闲着没事就找点事干，老来这招我干什么？”
　　“谁稀得招你了？我这不是好心提醒你么，你说你每周回趟家都乐的跟那啥似的，你又没老婆等你回家，你至于么？”丁楠一副嫌弃的表情。
　　“至于，”黎希一脸认真地回答道，“再说了，没老婆有妈呀！谁稀罕老婆，妈才是王道！”
　　“是是是，王道王道。”丁楠点头附和着，然后又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悄声道，“哎我问你，你这次跟陈姐出差，公司给多少差旅费？”
　　“这我上哪知道去？”黎希摆着一副搞笑的高低眉看着她。
　　“没给？我们公司怎么这么抠门？”丁楠瞪着眼道。
　　黎希看着她这样，憋不住乐了，“我说这是没给我差旅费又不是没给你，你瞎操什么心？再说了，也没说回来不给报销啊！”
　　“谁瞎操心了？上次我出差的费用就没给报销呢！”丁楠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瞧你这大脸皱的，跟谁欠了你八百两银子似的。”黎希哭笑不得。
　　“当然是公司欠的！”丁楠理直气壮地说。
　　黎希觉得她平时大大咧咧的挺好，就是有时候神经大条起来不注意场合，得亏这会儿正好到了下班的点，大家都乱哄哄地往外走，没人听到她这句话。
　　黎希叹了口气，开始收拾东西。
　　这会儿丁楠突然回过味儿来了，瞪着他道：“你刚说谁脸大呢？”
　　黎希没理她，顾自整理着包。
　　“你小子刚是不是说我了？”见他不吭声，丁楠又凑近了问。
　　“是啊，大脸猫！”黎希猛地站起来，冲着丁楠的脸叫道，然后趁她被吓住，抓起包就窜了出去。
　　丁楠在那愣了半晌后，突然爆发了：“你小子等着，别让我再看到你！”
　　这一声，黎希在楼道里都听到了，感觉脚下的楼梯似乎都抖了抖。他一路飞窜，赶上了一辆正要开走的公交。上了车呼哧带喘地坐定，想着差旅费什么的才不重要，能出差多好啊，不用工作全当游玩了。
　　黎希美美的在车上补了一觉，到家正赶上他妈给他做好的夜宵能趁热吃。
　　黎希坐在餐桌旁吃着，老爸早就进卧室关门看新闻去了。他爸有高血压，知道夜宵没自己的份，干脆眼不见为净。
　　“今儿个又没吃晚饭吧？”老妈问道。
　　“没。没来得及，也不是很饿。”说着放慢了狼吞虎咽的速度。
　　“公司又有点事所以下班晚耽搁了？”他妈都不用问为啥，直接就替他把理由给说出来了。
　　黎希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的“嗯”了一声。
　　“跟你说了多少次，哪怕随便买点吃也比饿肚子强。要是下班不忙，也别老买着吃，外边的东西远没自己做的干净实惠。整天吃个饭都靠对付，这小身板儿都给糟蹋瘦了。”说着照他背上拍了一巴掌。
　　黎希不满地嚷嚷：“妈你说话就说话，打我干啥呀？再给我拍吐了多浪费呀！”
　　“哎呀说什么呢，赶紧吃你的！”黎妈一面瞪着他一面给她捋了捋背。
　　吃完黎希满足地一抹嘴，自觉地刷锅洗碗去了，“妈你早点休息吧。”
　　“嗯，你收拾好也早点睡。”说完便不再管他，关门进了卧室。
　　黎希正一边哼着小调儿一边刷碗，手机在裤子兜里震了起来，他擦了把手拿出来一看，是包子。
　　包子是他高中同学，大名包文星，现在在C市工作。俩人以前关系就铁，这么多年也一直有联系，再加上C市跟Z市相邻，也能时不时见个面。于是他接起来也不废话：“喂，干啥？”
　　“不，不干啥呀！”包子一向不习惯这样直来直去，总是被堵得无语，“咋？这么晚你还忙着呢？”
　　“洗碗呢，不干啥你给我打电话干啥？”黎希皱了下眉，一只手继续擦着碗。
　　那边包子急了，“不是我说，你皇帝老子吗，找你还非得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黎希忍不住笑了，“是你找我又不是我找你，还不能问问呀？”他一边说一边把碗筷摆好，转身回卧室拿了睡衣朝卫生间走去。
　　包子啧了一声道：“行了，扯白不过你，就问问你今天是不是又回家了。”
　　“这不惯例吗？”黎希脱完上衣，站在卫生间里的镜子前摆了个POSE。
　　“也是，等个周末想喊你出来喝两杯都没戏。”包子叹了口气。
　　“想让我出来得提前预约。”他打开了莲蓬头，小心地避着手机。
　　“滚！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包子在那边骂道。
　　“想喝两杯也不是不行，我下周正好要去C市出差，你就好酒好菜准备着吧！”黎希本着速战速决的态度冲着澡。
　　“你一小会计还用得着出差？”包子表示很惊讶。
　　“小会计怎么了，小会计就不用出差啊？怎么着瞧不起小会计啊？”黎希听着他那语气，不爽得想拿毛巾抽他，可惜人不在跟前，空甩了两下毛巾后，关了莲蓬头开始擦头发。
　　“没，哪会呀？我们小黎同志是越混越出息了。”包子笑道。
　　“少装，怎么也比不上你一学物流管理的，天天都像是出差。”黎希套上睡衣往卧室走去。
　　“嘿，这你就没文化了吧，谁跟你说学物流的出来就天天像出差了？”黎希以为他要开始给自己长一番知识的时候却又听他顿了一下问道，“你是不是也一直当物流管理就是送货的？”
　　“不然呢？”黎希问得理所当然。
　　“得，你就这么认为吧，懒得跟你解释。”包子叹了口气，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黎希听的莫名其妙。
　　“……曲哲啊。”包子犹豫了一下说道。
　　虽然包子冷不丁地提起曲哲让他有些诧异，而且他很快就联想起前两天看到的那个身影，不过他还是迅速定了定神，装作毫不在意地说：“我又不老年痴呆，怎么会不知道？”
　　“不是，我是说你知道他从国外回来了，现在在C市吗？”包子说这句话时似乎怕刺激到黎希，声音特小，通过话筒传过来跟有人在耳朵边上吹气儿似的，弄得黎希差点没起一身鸡皮疙瘩。
　　“你给我正常说话！”黎希忍不住吼了他一句，然后搓了搓胳膊，C市么？这他还真不知道。黎希的第一反应是，要是知道的话他早就……就怎么样呢？好像也不能怎么样。
　　想起当年自己的傻逼行为，还觉得尴尬又气愤，要是碰上……随即他又觉得自己想多了，C市那么大地方，哪就那么巧会碰上。
　　“没了。”包子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黎希正想的入神，包子这句“没了”听得他一头雾水，“啊？啥没了？”
　　“你不是让我正常说话吗，我意思是没啥可说的了。”包子解释道。
　　“哦，那就挂了吧。”黎希摆弄着床头柜上的小物件说道。
　　“哎，那你……”包子想了想，到底什么也没说，只让他记得来找自己蹭饭，便叹了口气把电话挂断了。
　　黎希放下手机，低头看了看自己右手上拿着摆弄的小鸡破壳不倒翁，这还是他16岁生日的时候曲哲送他的，说他就跟小鸡仔似的。
　　他此刻满脑子都蹦着“曲哲在C市曲哲在C市”，心里一阵烦躁，随手把不倒翁抛回桌子上，不倒翁在桌子上弹了两下就摔了下去，在地板上转着圈儿地摇。
　　黎希盯着看了一会，直到它停止摇摆呆立在那。到底没忍心把他送的小玩意儿就那么扔在地上，还是下了床把这小鸡不倒翁捡了回来，在睡衣袖子上抹了两下给放回了床头柜上，心道还好没摔坏。
　　窗外的路灯挺亮的，透过窗帘照进来照进来能让人刚好看清楚屋子，黎希就那么跟不倒翁蛋壳里的小鸡大眼瞪小眼，瞪着瞪着就开始迷糊了。
　　……
　　“这什么？”
　　“你不说今天是你破壳日吗？”
　　……
　　“曲涟说你感冒了。”
　　“小事儿。”
　　“别逞强。”
　　……
　　“你就这么讨厌我？”
　　“我没有。”
　　“既然没有，你躲什么？都是男的你怕啥！”
　　黎希又气又急，做梦做到最后来了这么一嗓子，愣是把自己给嚎醒了。他抓过手机一看，才五点多，尼玛上班都没起这么早过啊！做梦时心里泛起的的那股子委屈劲还没下去，嗓子也干的难受，便起床去洗了把脸，又顺便倒了杯水喝。
　　他坐在床边，觉得这一晚比没睡觉还累，梦到的全是高中时候的事。黎希虽然不觉得自己把当年对曲哲的念想灭干净了，但毕竟这么久了他都没再见过曲哲，只是偶尔跟曲涟联系的时候才会听她提起她哥曲哲，所以这绝对因为是那天见过那个背影后胡思乱想再加上昨晚包子提了一嘴，才让他做了一宿的梦。
　　接着睡是没办法了，黎希开始扒拉手机，打算过一会老爸起来了陪他出去溜达溜达顺便买个菜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