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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止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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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饮想,这世上的聪明人都会活的很久,所以他一直想做一个聪明人,争取做活到最后的那个人。
在苏饮的心中,他的师父算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了,所以他觉得他师父应该会活的很久很久,就算是张婶说他已经死了,苏饮仍是不相信,直到他来到山上,看到那座矮矮的坟。
“挖坟开棺。”苏饮说。
“是。”手下人领了命便挖了起来。
棺材盖子打开的时候长青吓得不敢看,苏饮往里扫了一眼,尸体已经腐烂了,当他扫到左腿的时候终于沉痛的闭上了眼:“罢了,将尸骨收敛一下,寻个地方厚葬了吧。”他知道,师父的左腿是断的。
一别十年,当初那间小木屋还在,只是摇摇欲坠,苏饮推门走了进去,屋中的桌子上还摆着一个白瓷壶加三个杯子,只是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苏饮拿起其中一只杯子细细打量:“这只杯子是我的。”
可能是苏饮此时的情绪太过奇怪,长青和沈婧都没敢插话。
苏饮穿过院子走出屋子,屋子前是一棵枯死的桃树,那棵桃树极大,可以想象若是开满一树桃花该是多么壮观,可惜,已经枯死了。
苏饮站在桃树下,微微仰着头看向树冠,原来站在树下往上看是这样子的吗。当年都是那个人站在树下这样望着自己的。
那年斐央九岁,被伤痕累累的送到这里,第一次见到年仅八岁的他。
彼时斐央的母妃被皇后陷害致死,父皇为了保住斐央,所以秘密把他送到这里。
斐央那时刚刚失去了自己的母亲,也失去了尊贵的皇子身份,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了,外面大片大片的阳光毫无征兆地涌进这间黑暗的房间。穿着素白孝服的少年踏着阳光走了进来,他逆光走来,所以斐央看不清他的脸,斐央不适应地眯了眯眼警惕的问道:“你是谁?”
白衣少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是想死在这里吗。”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关你何事。”斐央反问。
“如果是这样,那劳烦你出去,我不想让一个连报仇不敢的胆小鬼死在我住的地方,若是不愿意出去,就把桌上的那碗面给吃了。”说完少年再也不看斐央一眼便走了出去。
这人脾气真恶劣,斐央咬牙切齿的想,犹豫了一会还是把桌上那碗还热乎的阳春面给吃了。
吃完面后斐央走出房门,穿过一个小院子来到木屋前,那里有一棵巨大的桃树,彼时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粉色的桃花开了一树,一阵微风吹来,桃花纷纷扬扬的落下,落在树下那白衣少年的发上,肩上,指间。察觉有人在看他,白衣少年转过头来看向斐央。斐央看到那张脸时呼吸一窒,整张小脸涨的通红,结结巴巴的说:“那碗面我已经吃了,谢谢你。”白衣少年听到他说已经把面吃了时面色稍缓,可斐央下一句话却让他有种想揍人的冲动。
“原来你是女孩子啊,你长得真好看,比宫里那些妹妹好看多。”
“我是男的。”强忍怒气。
“啊?原来是男的啊,怎么长得比小姑娘还好看……”
“闭嘴。”
“别这样啊,我们以后就要在一起生活了,我叫斐央,你叫什么啊。”
白衣少年没有理他,转过头去继续与自己对弈。就在斐央以为他已经不会回答自己了的时候。
“止戈,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