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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演武大赛【二】 ...

  •   狄怀鄂一身暗红色马服,一杆银弓雪亮,足上皮靴崭新,骑着大宛名驹照夜白,头顶一红色束冠,发后两根发带轻飘,腰上金色腰带勒出身形,宽肩窄腰,衬得整个人威风凛凛。

      唐落白也着着同样装束,骑在红马绝影上,腰间一柄银色宝剑,风尘绝逸,潇洒冷傲,好像一株立于淤泥上的青莲,在这满是男子污浊之气的军营里,如他姓名一般,透着一股清泠气息。

      今日赛的是骑射,比起单独的骑马、射箭,此赛更为高难,跟其余各项比起来,简直是天上地下,两个等级。此赛本应是置于最后举行,但由于今年赛程改制,狄军首领狄怀远下令将其挪于首日。赛场共计千倾土地,设置诸多陷阱障碍,相比起前几次布置,只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虽说此赛还沿用以往名字,但内容却着实大幅改动,比起骑射一名,不如叫做综合性野外比赛。行军在外,需要应对各种突发变化,而狄军需要的也正是这种人才,所以此项比赛一经修改,就大受追捧,军中许多年轻将士都争相参赛,实为人气之王。

      所有报名参赛者均需签生死状一张,若是赛中意外身亡,狄军将赐其勇士之名立在贞义碑上,作为英烈受后世瞻仰。此殊荣原本只有立军功之人才能获得,如今开放到此处,也算是一种鼓励,很多年轻人都争相参与,争取进入决赛。但名额有限,竞争则显得越发激烈。狄怀鄂唐落白本为一营之长,可以免试初赛,直接参加决赛,但二人都未行这方便,都凭着实力获得参赛资格,堵住了一些借公子之口借用权力取得“门票”的无聊至极之言。

      但有些人还是看不惯此二人行为,正所谓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眼前赵大将军的儿子赵邪就是其中一位。

      “我看呐,这今日比赛,估计是难比出个真实咯……”

      一个颇年轻的小子在这时候打破了安静,众人正围在赛场前面紧张地等着比赛开始,这一声无疑是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

      有热闹看,为何不看。于是纷纷看向那发话的人。

      唐落白闻声回头看去,果然不出所料,是赵邪。

      他心知此人爱好虚荣,就喜欢当众逞威风,早让很多人看不惯,也包括他和狄怀鄂。

      赵邪骑着一匹漂亮骏马,身子微倾,背后也像模像样地背了杆好弓。他是大将军赵几亲子,明明和唐落白他们相仿年纪,却不知为何没有半点相似。虽也生的还能看得过去,身材也算高挑,却没有一丁点威风霸气。身上穿着和狄怀鄂一样的马服,非但毫无美感可言,而像个市井流氓,街头混混,一身痞气,哪有半点虎军威严。赵几这半吊儿子整日不务正业,借父亲官位挂了个官名,身边总是围着几个拍马屁的世家小子,几个人狼狈为奸,撒泼耍赖,将军营里搞得乌烟瘴气。唐落白早就看不惯这种人,却奈何狄怀鄂面子一直忍着,今日比赛,本想还给他留几分面子,看来是不必了。

      “小将军说的是什么意思?”

      一个小屁精见主子发话,立马上去奉承,赤冠下的两根辫子跟着他来回点头一摇一摇,这赤冠本为狄军标志,如今戴在他头上,也没个人模样,让唐落白觉得像极了哪家的狗,见到主子就一个劲哈哈。

      那赵邪听见有人捧场,神色更为骄傲,挺起胸脯,牵起缰绳,来回溜了一圈儿,□□的马也有意识一般,仿佛知道自己主子是个窝囊废物,有些不情愿被他牵着,没精打采地打了个响鼻儿,一脸嫌弃地挪步子。那好马还是前些日子大宛送来的新种,周身雪白,唯有额前一道儿黑纹,四肢壮硕,体型健美,实乃马中豪骏。狄怀鄂看着那稀罕好马,又看了看马上的人,不禁暗暗摇头,唏嘘不已,让他直心疼这好马没配个好人,感慨好刀没用在刀刃上,要是给他家落白,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然而这当事人根本没有注意到狄怀鄂的反应,依旧自顾自炫耀着自己的马,仰首阔步,使劲儿把原本就短的脖子伸得老长,看着面前偌大场地,扶着下巴,若有其事道:

      “这赛场布置甚大,前后动工了一个半月,皆是狄大将军亲卫建造,但这,保不准哪个口风不紧的就透露了些什么,让我们之中的颇有心计的人知道了场地的地图机关了啊……”

      这一干话可点着了火,唐落白动气,想要强忍住神色,眉间一阵阴翳,手中缰绳使劲握紧,咬住嘴唇狠狠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空气间一阵无形火星蹦了出来,周围小兵见这气氛紧张,都纷纷远离了是非中心,策马逃了,把两个主角儿留在了中间。

      正所谓好男不和女斗,好汉不和狗斗,这帮看热闹不嫌事多的走了,唐落白也准备好好下手,治治这混蛋小子。平日仗着自己家势就欺负他墨班营的手下,动不动就把刚做好的机关密器拿去糟蹋,让他手下无数匠师数月心血付之一炬,这仇别人可以忍,他唐落白不能忍。糟蹋他做的的东西,就等于看不起他的人!

      越想越气,肝中怒火不可遏制地烧了上来,直冲向了脑子,让平时的耐心冷静都丢到九霄云外,唐落白手里马鞭捏的发烫,额头薄汗溢出,马上就要发作。

      就在这紧张时候,一声清亮的嗓音打破了尴尬的气氛,让这火星场面瞬间冷静了下来。

      众人回头望去,一伟岸英俊男子策着白马,腰间一把金色宝剑,上面还嵌着一大颗红色宝石,这剑是狄怀远在他继任飞骑营营帐是赐给他的宝剑,意为忠义勇猛,永世为民,实乃历代此营营长相传之物。

      然而他说话的语调却和这外表有点不符,一股子纨绔公子的调儿,打破平时众人心中威严霸气的印象。

      “哎哎哎,干嘛伤了和气嘛,这场地的确是我哥的手下造的,但是我这一个半月都未回狄府,都跟落白住在城郊别院里,一次也没回过老家。”

      照夜白从两人中间挤了过去,生生挤出了条缝。三匹马并了一排,二白一赤,互相打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中间的照夜白好像没事人一样淡定吃着底下鲜嫩草叶儿,唐落白的绝影毫无反应,还是继续看着前面围场,好像若有所思,而黑脸那个被挤到一边儿,非但没生气,还犯贱好奇的瞅着照夜白吃草,想把脸凑过去想套近乎,被它张嘴咬了耳朵,嘶鸣一声鬼叫似的跑了。

      马上的赵邪还安稳地坐着,还没来得及听清楚狄怀鄂说了什么,就猝不防被带的一个踉跄,半个身子差点摔下去,还差点咬到舌头,这可惹恼了他,骂了一句,使劲抽了下马屁股,拍的那马直跺了下脚,疼的哼唧两声,才老实不敢动了。

      唐落白心想,果然马和人都是一个样子,欺软怕硬。

      赵邪当众出了丑,无比尴尬,又使劲踹了一脚那马肚子,才算解气,思量一会,好像又想起方才狄怀鄂的话,心里刚灭的火又点了起来,咬着嘴刚要发声,就被狄怀鄂先张口噎了回去。

      一口热气吹在唐落白耳边,激地他一阵颤抖,不禁打了个颤,又猝不及防被抱住了腰,让脖子里冒出来的冷汗憋了回去。

      狄怀鄂一只大狗一样挂在了他身上,就差没伸出舌头汪汪叫两声,左手攀住他的肩,右手搂着他的腰,脸贴着他的鼻子,马上都快要亲上去了。

      “不过你要是想问具体我们干了什么的话,我是不会告诉你的~”狄怀鄂尾音上挑,还半眯着眼斜睥着赵邪,深情里一股嘲讽,又接着道:“因为我不像某些人一样,不喜欢那些个货色。要说喜欢,我只喜欢落白这样的。”

      狄怀鄂虽然虽然平时看着是个骑兵统帅,一副正经样子,不过黑起人来也够火候,够老练。

      一口邪火从赵邪身上窜上来,顶的他浑身难受,他近日不顺,被各路人马围堵找茬,本想树树威信,重新建立形象,不想又被打回原形,一口老血憋在肺里,气得内伤。

      这赵邪个头不大,火气倒不小,他刚说了两句,就气得像个烤猪,整个脸胀成了酱紫色,就差一口气没喘上来,呜呼哀哉了。狄怀鄂看他装逼未成反而吃了瘪,又被自己当众损了一回没带一个脏字儿,还吃了一肚子闷气,心中乐呵,给唐落白解了气。

      唐落白心中气火渐消,收了视线,定了一会,见狄怀鄂还是毫无反应,就拿开了狄怀鄂勾在他身上的两只爪子,扫了一眼几个马屁精围着给他顺气的赵邪,转身骑马走了。狄怀鄂赶紧追上,无赖样的又想黏上去,柔声道:“别生气嘛,我就开个玩笑。”唐落白用手推开他伸过来的爪子,面无表情道:“没生气。”

      狄怀鄂调戏得没趣,就只得作罢了,挪开了身子牵着缰绳并排而行,脸上回到了平时严肃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草场,心中感慨,知即将又是一场艰苦历练。

      但有落白陪着他,他就没什么好怕的。

      只要有唐落白在身边,他就什么都可以不要。

      二人缓步前进,半人高的草被风吹得轻轻摇动,阳光正浓,让人觉得一切曾经都是那么美好。

      唐落白握紧腰间宝剑,咬紧嘴唇,心中立誓道:

      “这次,我一定要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演武大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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