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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遭围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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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赶来的修士一身白袍,还没落下就远远发出一声长啸。
“药下肉白骨,王留白头人!药王宗廖隽玹见过各位道友。”
此人方一落地,突然看到受伤萎靡在一旁的崔古同,不仅面露喜色。
“咦?没想到这里竟还有丹鼎门余孽!看来今日运气不差!”
崔古同看着对方白袍上的灵芝纹样,咬牙切齿恨意盈天,吐出的字都似乎带着血。
“药!王!宗!”
姜卫以为这家伙下一刻就会冲上去同归于尽呢,结果叫出那三个字后,崔古同甩出一炉鼎就跳了上去。
“我被你身上的剑气重创,得赶紧找地方闭关疗伤,要报灭门之仇,也只能另找时机了。”
只见青光一闪,崔古同连人带鼎,瞬间遁走不见了。
逃得这么快,看起来还不是普通的飞行法器。
以药王宗那个白袍修士为首的一群人,都去追崔古同了,却有几个态度暧昧的留在原地,一脸“慈祥”地盯着姜卫。
这些修士,怎么看都不像是来救苦救难的。
姜卫脚下一动,他们就前后几个围了上来,把他堵得死死的。
一众修士盯着姜卫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看了老半天,还低声商议了几句。
姜卫被盯得浑身发寒,就像被一群毒蛇盯上的小青蛙,连蠢蠢的鹿大爷都缩着头在圈子外边不敢吱声,把自己伪装成一头普通的鹿。
听这些修士话里的意思,是在判断他有没有修炼,刚才那道剑气是不是他发出来的。
等他们开始发声询问,姜卫很识时务地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却也不敢隐瞒身份。
“我、我是姜国储君,这里是我母后的陵墓。因为受了委屈睡不着,便来陵前祭拜,恰巧碰见刚才那个人。他是谁啊?”
那几个修士城府甚深,并不显露任何情绪,只一句接一句继续问他。
姜卫稳住心情,凡是可以说的只管详尽,不该说的却只字不提。
这当口又陆陆续续来了几拨修士,先前追出去的也折返回来,那个药王宗修士更是一脸怒气。
“又叫他跑了!那丹鼎门余孽用了件很是了得的飞行法宝。这小孩儿是什么人,你们问过了吗?”
说话间,这修士伸手就来探姜卫脉门。
他对此等无礼之举极为反感,却强忍着没有避开。
探了半天,这修士眉头深锁,让其他宗门的修士也来探查,有用指的、用掌的,还有掐算的……
姜卫以不变应万变,心知此刻稍有不慎便会大祸临头。
他远远瞧见鹿大爷往守陵护卫那边去了,显是自诩聪明去搬救兵。
姜卫心里发苦,在这些修士面前,护卫有什么用!
如此大的动静,要来早来了,搞不好已经被杀了个干净。
一众修士各显神通,在他身上头上又是摸又是掐的,依旧没得出个结论,那药王宗的修士最不耐烦。
“宁杀错勿放过,小小一个姜国储君,杀了便是。这姜国本就依附于丹鼎门,举国屠尽也是死不足惜!”
这份残忍简直让姜卫心寒,自己还这么震定似乎不太对……
他立刻显露出一脸害怕,睁大眼睛颤声叫嚷。
“你们到底是什么修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还有没有一点点慈悲心!”
旁边好几个修士都听得笑了出来。
“哈哈,这娃儿禁然跟我们讲慈悲!我们又不是净土宗那些和尚。”
“有什么稀奇的,丹鼎门消亡后,姜国已转投净土宗麾下,自以为天下人都讲慈悲,岂知还有吾等与天争锋的修士!哈哈!”
“来来,我们就教教这小孩儿,什么叫慈悲不做修士,凡人命如蝼蚁。”
姜卫冷眼看着,冷静听着。
这些各个宗派的修士,竟聚在一起对一个凡人孩童恐吓奚落,更乐在其中,简直无耻之尤。
若所谓九大宗门骨子里皆是如此,他没有拜入其中实乃幸事。
那个跟在皓月宗女修后面的修士,原本还在掐指算来算去,此时也停了下来,一脸高深莫测地向着陵墓一指。
“贫道以无漏双卦推衍天机,如卦象无误,今夜大家的机缘,就在此间……”
他话未说完,其他修士都等着下文,那药王宗的白袍修士却脸色一变,抬起手就劈出一掌。
玄光冲破石门发出巨大的轰隆声,整个陵墓都被劈得摇摇欲坠。
姜卫原本一直在忍,此刻却再不能忍下去了,冲上去横剑在胸,拦在陵墓前。
“住手!你想干什么!这是我母后的陵墓!”
那药王宗修士廖隽玹慢慢侧过身来,月光下青白的面孔阴沉可怖。
“你这小孩儿,露馅了吧?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快快从实招来,若有半句虚言,我让你灰飞烟灭、永不超生!你娘也会尸骨无存!”
听到廖隽玹恶狠狠的威胁,姜卫面上却毫无惧色,愤怒已经压过了所有其他情绪。
原本在一旁看戏的众修士也围了上来。
大家七嘴八舌,生怕这药王宗修士独占消息。
“廖道友,你这就不对了,既然早有打算,应该与大家商议行事啊!”
“就是就是,宝贝无主,凭什么你廖隽轩独占了?就算要进去找,或是这少年知晓藏宝之地,也不能只说与你一人听!”
“嘿嘿,药王宗向来霸道,其实谁不知你们与丹鼎门那点破事!当初本是同源所出,号称兄弟宗门,没几代就打起来了,还不是为了互抢功法!”
廖隽轩闻言怒极,却并不当场发作,只是冷笑以对。
“我药王宗如何行事,还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诸位到此竟是为了匡扶正义吗?如此,廖某倒是错怪诸位了!”
此言一出,其他修士都被刺得目露凶光。
“我呸,要干就干,做什么文绉绉的骂人?你自己又是什么好鸟了!”
那个身穿红袍的玄魔宗修士,听了姓廖的这话就欲挥舞法器打将上来。
那个能掐会算的胡九天立即拦住二人,苦口婆心地劝了起来。
“两位莫要冲动,机缘当前,正事要紧!只是这姜国储君与净土宗颇有些渊源,怕是廖兄也不敢逼得太紧,此事甚难啊……”
姜卫横眉看向姓胡的。
这人竟是在场所有人最险恶的一个,看似劝架,实则激将。
廖隽轩虽颇为自负,却也不蠢,只翻着白眼冷哼一声。
“笑话?我有什么不敢?只要……小子,我看你体质特殊,颇有些蹊跷,莫不是丹鼎门余孽?若乖乖跟我去药王宗,由门中长老查明你并不曾修习丹鼎门功法,我便将你完整无缺地送回来,继续做这姜国储君。”
这话简直是哄三岁小孩。
姜卫还未出声,先前那面目粗豪的修士已然大声笑了。
“廖隽轩,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不成?今日我们定不容你带走这小子!要查什么,就在这里大大方方地查!”
接着又是一阵大吵。
姜卫握紧佩剑,心里闪电般转过无数念头,只想保护母后的陵墓不被这些恶人毁坏。
要是这些人内讧起来,尽数相互斗死就更好了。
可事与愿违,这些修士皆是长期混迹于俗世间,自有一套应对之法,不出一刻就有了共识。
先将陵墓掘地三尺再说,如再找不到东西,手上还捏着姜国世子的小命呢。搜魂夺魄之下,总不至于白忙活。
眼姜卫睁睁看着那些恶人自说自话做出决定,简直毫无半分人性。
他大叫着提剑欲刺,却被一个低阶修士笑嘻嘻的卸开,反将他轰出老远。
“区区凡俗武功,就莫要异想天开了,容你多活一时三刻。待会要是找不出好宝贝,再搜你的魂,弄完后不是白痴就是死人。”
姜卫一一次冲上去,又一次次被推开。
等陵墓劈开,以廖隽轩为首的那群修士,已然砸开石门鱼贯而入。
姜卫从未如此悲愤。
实力弱小的自己,竟然连生母死后的安宁也无法保全!
身为人子,最大的耻辱莫过于此。
他的心底在不断发出尖叫,喉头却咯咯响动无法出声。
只希望师父留在体内的剑气能再助他一次,奈何他无论怎么努力,眉心都没有丝毫动静。
那个推开他的修士就像猫戏老鼠,脸上一直忍不住地笑。
姜卫却眼眶尽湿、力气逐渐耗尽,还在拼命用衣袖擦掉泪水。
他不能在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面前软弱哭泣,也不能视线模糊。
他必须牢牢记住这些修士的面孔。
只要今日不死,日后定一一清算。
一个不落!
陵墓内部响起嘈杂的喧哗声,还有四处翻找敲打之声。
姜卫心中痛恨难以遏制,胸口气血翻涌,竟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夜空中星月隐去,乌云密布,几道闪电之后响起一声暴雷,豆大的雨点开始落下。
那守在墓外的练气期修士抬首看天,眉头微微一皱,姜卫趁此机会用尽全力刺出一剑。
这一剑,他把十四种基础剑法混于一体,却又生出万千变化。
姜卫的心,静如止水。
这一剑明明快若奔雷,他却能感受到每一寸剑身的速度与变换轨迹,手中之剑仿佛在这一瞬间活了过来。
那修士全没想到姜卫会对他拔剑,一时不慎,竟被长剑伤了左臂,顿时勃然大怒,随手一掌将他劈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