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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九月(四) ...

  •   前排的司机突然打断了她的话,两人付了钱下车往小区里面走,林榛却没有再开口。
      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她觉得,余光里大概是能懂她未说完的话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对我好,谢谢你林榛,真的,我之前从来没遇到这样的情况,你为我出头,不让我受委屈,这几天是我自己自我纠结,对你态度不好,希望你能原谅我。”
      余光里的话让林榛愣了一下。
      ——她有很多朋友,遇到过很多事情,帮过很多人的忙,替人出过很多次头,代人解决过许多麻烦,可从来没有哪一件事是对方用“希望你能原谅我”作为事情的“点评”的。
      “都过去了。”林榛说,“不过我可能改不掉这个毛病了,以后还得你多多包涵,好吧,先这样,咱们以后还该怎么样怎么样,别看见我就低着头就行,你看行么?”
      “当然好啊!我这几天憋着也挺难受的,哈哈,现在总算是好了,但是这样的事情应该是不会有第二次了!”回想这几天每次见到林榛自己都十分纠结苦闷不敢看她的场景,余光里伸手把林榛的手揽在怀里,“真的太好啦~”
      林榛忽然停住脚步,伸手在她头顶虚抚了一下。
      余光里心情很好的顺势蹭了蹭,于是林榛的心情也非常好。
      “对了,你刚才说,我在你心里有特殊位置,是什么特殊位置啊,说来听听啊~”余光里一回生二回熟,这次电梯直接帮林榛按了,转过脸来笑眯眯地问。
      “嗯~这个么,是这样的,你知道离枝家是干嘛的吗?”
      “我看她家似乎是做生意的,之前去的那个山庄,还有今天吃饭这个餐厅,好像都她家的?”余光里想了想说到。
      林榛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她的回答:“她家的确是做生意的,娱乐餐饮这一块儿,那你再猜猜黄声鸣家?”
      “黄声鸣?不知道,我这学期都没跟他说过几句话。”余光里说,“你问这些做什么?”
      “□□副主席姓什么你知道吧?”
      余光里听到这里疑惑的看了林榛一眼,正巧这个时候电梯门开了,两人出了电梯,林榛说到:“以后黄声鸣也是要走这条路的知道吗?”
      “所以——”
      话说到这个份上,余光里也察觉到了点什么,林榛家里的情况她知道的一些的,林父几度右迁,家族扎根京城,外祖父那边似乎也颇有来头。而知榕,黎琳琳,黄声鸣……他们也是非富即贵,但她仅仅是意识到这些人都有些背景,却仍然不知道这跟自己在林榛心里有个特殊位置有何关联。
      “所以,即使我们这样一群人现在很要好,但它是建立在利益上的你知道吗?离枝跟我说,她妈跟她介绍我的时候,跟她说的是——那个是林书记的女儿,林榛。”说到这里林榛顿了顿,换了双拖鞋,拖着余光里,两人一齐倒在了沙发上,然后说,“我们一开始,就确定了利益关系,然后才走到一起,这跟我们两个不一样,光里,我们是因为快乐,因为合拍才走到了一起,有了感情基础然后才确立的朋友关系,虽然……这些年……”
      虽然这些年我们没有再见,没有联系,当时年纪小,以为搬了家还会再一个学校读书,以为就算不在一个学校读书,放学还是可以去找对方玩,以为就算是放学时间太短,周末也还是有机会的,然而,事情没有她想得这么简单,周末时间被各种课程,各种聚会占据。回程不过一小时,但总有无数的事情挡在其中,刚开始她是很抵触的,哭喊过,叫嚷过,但是上下学都有人去接送,她根本没时间跑回去见一见自己的伙伴。到后来,她跟周围的人慢慢熟络了,她长得好看,家世又好,在学校里很受追捧,小学他们读的是机关小学,里面的小孩,一点点大就很拎得清厉害,林榛这样的,基本上是每天都有无数人簇拥着,她忙于应付,就渐渐忘却了要回去找余光里的事情……
      “嘿嘿,不过我现在不是在你身边了吗,而且,我看你们几个也挺好的啊,我刚进学校的时候,见你们整天都集体出动,一起上下学,觉得你们特别要好,林榛——”余光里转脸与林榛面对面看着,“其实最初的目的有时候也不是那么重要对吧~”
      ——不管最初是因为什么走到了一起,重要的是你们陪伴了对方这么多年,那些好就算是虚伪的,各自也都受了,那些关心即使是假的,各自也都曾被温暖,如果这些事情都真实存在过,那么感情的真假仅仅是最开始的一个“目的”就能一票判决的吗?余光里觉得不是这样的。
      “难道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快乐不是真的快乐,关心和担忧都是假的吗?”
      ——笑出来的声音是假的吗?伤心时的眼泪是假的吗?鼓励的拥抱是假的吗?既然这些都是真的,那么其实最初的目的也就无所谓了吧?
      林榛有一瞬间的震惊,随即她的眼睛亮了亮,定定地注视了余光里好一会儿,后者也目光坦诚地与之对视。
      “谢谢你,光里!”林榛把她抱住,就在他们对视的那几秒,余光里眼里的每句话她都读懂了,她感激地把余光里紧紧抱住,被抱着的人眼泪忽然就掉下来——是了,感情没有真假之分,存在的就假不了,那么,自己失去的朋友要怎么办呢?说好了不再纠结杨婷跟陆山常的事,但其实,短时间内根本就没办法释怀。
      余光里悄悄把眼泪抹掉,把眼看再要往下掉的忍回去,林榛沉浸在豁然开朗的喜悦里,抱着她长长地,用力地吸了几口气,才松开她。
      “谢谢你光里,真的,我从来没有这样,这样——”
      这样释怀过,这样轻松过,这样开心过,忽然之间自以为是虚假,罪恶的感情,居然其实根本就是真的,发生过的事情假不了,不问原因,也不需要原因,她的这些朋友,她其实是完完全的拥有着的,她从来没有这样满足过!
      “嘿嘿,谢我是吧,谢我就赶紧松开我,要把我勒死了!”余光里一边用手掰着林榛的手臂,一边发出“呃——呃——”的“垂死挣扎”的声音,导致原本挺正经的场面立马变得怪诞起来,林榛依言松开她,松开后又忍不住再抱了她一下:“真的,谢谢你,光里。”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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