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宠之浓浓多娇。》园氏红颜

41、故人还是古人

　　妙画拿着那曲谱出去了，看见那个小厮还老实的等着，妙画问他：“你们主子叫你过来做什么？”
　　那小厮是个笑面，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他笑着说：“劳烦小姐姐给小人通报一声，小人叫得志，我家主子说他欠马车里的小姐东西，今次就想还个人情。”
　　吴浓听了这话也只是觉得更加迷惑，谁会欠她的东西呢，又要如何还给他。
　　得志还拿着一张纸条，纸条上的字缭乱不已，只有一句话。
　　欲知徐公子与杨桂的事，随得志走。
　　不得不说如果这是一个坏人布下的陷井的话，那么诱饵真的非常诱人。
　　虽然有些许犹豫，但是吴浓还是掀开车帘子，得志给吴浓请了安，说道：“小姐不要害怕，我家主子与贵府公子也是旧相识，只是出门在外，我家主子不好表露身份，决不会害了小姐的。”
　　得志在前面引路，马夫隔着一步的距离跟随保护着吴浓与前面的得志也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
　　妙画留下看着马车，心里很忐忑。
　　不过幸好，得志也没有带吴浓去什么偏僻巷子，而是带着吴浓去了具青斋旁边的制香铺子，专门经营各种香料也很有名气的一家店铺。
　　那店铺的小二显然也是认识得志的，见他进了门，赶紧殷勤过来了：“小哥怎么来了……”
　　随后才看到刚刚走进门来的吴浓，她穿的衣服繁复奢华，又生的精致，一举一动都十分优雅，显然不是平常的女子，让小二都看呆了。
　　幸好还记得过来招呼吴浓：“小姐里边请……”
　　得志伸手拦住了那个小二，对他说：“这位小姐是我家主子的亲戚，我要上二楼一趟，你只当做没有看见这位贵人，知道了吗。”
　　吴浓才发现原来得志虽然笑脸示人，但是还是有点气势的，也许他的身份高于这个小二。
　　小二喏喏的应了，目送着得志小心翼翼的护着吴浓上楼去了，心里暗想，我滴乖乖，那位大人从哪里弄来这么一位人间仙子，还说是亲戚。
　　得志把吴浓引到二楼靠边的一个房间里，然后说：“小姐且耐心等一会儿，马上您就明白了。”
　　说完就出去了，吴浓自己呆在房间里，这房间应该是放置香料用的，大大小小的沉积盒子，还有干香的独特味道。
　　墙上有两幅发黄的画，寂静的屋里，一点声音也没有。
　　吴浓正在想得志到底让她看什么，便听到有人走上楼梯的声音，声音轻而缓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让人朦朦胧胧辩不出距离有多远。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吴浓听到两个女子说话的声音，虽然听不清楚在说什么，但是总是觉得声音有些耳熟。
　　渐渐的两个女子的声音大了一些，吴浓听见她们说。
　　一个说：“刚才那个深色衣裳的丫环是……身边的吧。”
　　另一个接话道：“的确是那个叫桐的婢女，常常跟在吴浓身边的。”
　　她们在说桐？也说了她的名字，吴浓心知，这两个女子应该是认识自己的，怪不得声音听起来那么熟悉，未等她细细思量是谁。
　　两人又说话了，刚开始说话那女孩语气有些怪异：“你可是和我保证过让她们姐妹在京城无法立足，可是如今不止她们好好的，连她们的丫头也都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让她们姐妹，无法在京城中立足？说的是她和吴苑吗。吴浓心里像是被蜜蜂蜇了下似的，说不出的难受，还有些隐痛。
　　另一个人语气有些安抚：“话也不能这么说，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只是说事成之后，说不定能让她们两个无法立足。”
　　女子顿了片刻又笑着说：“我可没有保证是一定，这世上哪有两全其美的事情，锦衣，你不也是心想事成了吗。”
　　锦衣……你不也是心想事成了吗。怪不得如此耳熟，原来是她，那么另外一人便是高离了。
　　关锦衣似乎还有余怒：“那杨桂的姐姐呢？她是什么身份？又有几分才能，你为什么让她拿着我的引见信进了诗社？”
　　高离似乎也生气了，语气非常冷淡：“锦衣说话好没有道理，这普天之下哪里有天降的好事，你不给那位杨姑娘一点甜头，她为什么要给你做事？”
　　这话一说出来，那厢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吴浓却抚着心口久久不能平静，她不是蠢，只是没有想到，这世上会有这样复杂的事情。
　　她已经听出一些端倪，牵扯到杨桂的姐姐，恐怕杨桂和徐公子的事情，也是这两个人亲自设计的，而且还把脏水魄到了她和吴苑的身上。
　　直到另一个人过来恭恭敬敬的询问二人有什么吩咐，关锦衣和高离才又装作没有矛盾的说起话来。
　　关锦衣也曾经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听了高离的话，现在自己有把柄抓在高离的手上，高离利用她做一些事情她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默认了似的。
　　可是内心最深处，她还是不后悔，她太渴望心中的愿望达成，而且能把吴浓和吴苑那对只有脸好看的姐妹赶出京城就最好了，谁让吴浓那么不开眼，竟然想要攀上她哥哥。
　　直到听到小二送客的声音远去，吴浓才从那个散发着各种香味的房间里怔怔的走出来。
　　桐听了妙画的话，早就跑过来等着吴浓了，现在和得志在一起站着。
　　见门被推开，桐赶紧过去，却见主子脸色苍白，她想要去搀扶，吴浓看了她一眼，摆摆手示意她没有关系。
　　可是她脸色不好，看起来憔悴了很多，桐没有心思去管是谁的错，只是尽量近的跟着吴浓，以防她出什么事，因为她看起来，就像是快要摔倒了。
　　吴浓自己慢慢下了楼梯，没看任何人的表情，走出香料铺子，她才进去不久，却好像很久没有见过太阳了一样，一出门口她就控制不住自己，觉得非常恶心，不住的干呕，呕得弯下了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桐吓坏了，赶紧过去扶着吴浓，嘴里急道：“这是怎么了？。”
　　然后唤马夫去叫大夫。
　　吴浓一边捂着嘴，一边用手拦着桐，说不出话来，她太难受了，不住的干呕让她眼角沁出眼泪，身体脱力似的站不起来，她就像是犯了某种急症就要死去的病人一样，看着让人觉得十分恐怖。
　　她不让去，马夫也没遇到过这种事，一时也慌了神。
　　连得志都吓坏了，不知道主子到底给这位小仙女似的小姐看了什么，给人家吓成这个样子，要是出了什么事，他的命交代了是小事，主子那里也不好和这家小姐的家人交代啊。
　　幸好吴浓过了一会就慢慢好了很多，至少可以站起来了，她虚弱的说：“我没事，这件事，也不要和我姑姑说，不然你们会受罚的。”
　　何止是受罚，可能会被卖出去吧。
　　吴浓也不想姑姑问及此事，这件事情太复杂，太龌龊了。
　　桐急得都要哭出来了，听着主子能说话了，才连连点头：“您说什么我们都听。”
　　吴浓捂着嘴唇，还是感觉到很难受，她轻声说：“我们会家吧，这件事谁也不要提起了。”
　　得志也是松了一口气，他有一瞬间以为，这位吴小姐会死呢。
　　吴浓想了想对得志说：“替我谢谢你的主子。”
　　没有说什么其他的。
　　得志苦着脸，挠了挠头，这算是什么事啊，自己主子明明说是帮人，怎么把人帮成这样，这吴家的小姐也是，长的好看，但是脑子却不灵通，都成了那副样子，还感谢他主子？
　　带着一头雾水和不理解，得志走进与香料铺子和具青斋的对面那间书楼里，上了二楼，恰好看到具青斋的小二在主子的房间里汇报事情，他隐约听见几个词汇，也不敢多听，避开了。
　　等到那小二走了，得志才回去给他主子请安，蔫蔫的说：“主子，你罚我吧，得志把事弄砸了。”
　　他跪在地上，看到主子一身青衣还有腰间垂下来的绿笛子，听到主子慢慢说：“事情是我让你做的，她自己蠢，和你有什么关系。”
　　听出来主子心情不好，得志又跪了一会儿，才听到主子说：“下去吧，我和老师下会棋。”
　　得志才敢起来，偷偷看了一眼自己主子对面那人，一身白袍，袍边滚着红黑两色绣线绣成的图腾，眉目深邃，俊秀斯文，气质温和，举止适度，与相貌出色的主子相比，这位大人的的好看模糊了性别的界限，不女气也不阳刚，远看和蔼可亲，有几分慈悲，近看面上无甚么表情，仿佛天人。
　　得志看了一眼便不敢看了，急忙小步退出了房间。
　　他主子这位老师啊，真的是住在深山里仙人一般的存在，虽然已经很少有人提起他，但是他却活在所有人的心里。
　　房间里的两人临窗而坐，刚才吴浓的反应两人全都看在眼里。
　　又下了两子，得志的主子就开始出现败势，再下下去也没有意义，胜负已分。
　　白袍人静默看着自己的弟子，他的眼睑线长而优美，长长密密的睫毛微微上卷，覆盖在深邃的眼眸之上，淡定的目光让人捉摸不定，凭白增添了一份神秘的感觉。
　　被这样人的这样的的视线长久的注视着，即使是一向镇静的少年人也沉不住气，冷淡却不失礼貌的问道：“老师似乎有话要说？”
　　“你的心乱了。”
　　白袍人这样说到，他已经是中年男子，声音明朗却有些经过时间的沉淀之后的独特的沙哑，听起来有些黯沉却磁性，非常舒服，给人犹如春风拂面般的感受。
　　少年人却不赞同，他稳稳的说：“老师不觉得这是一个契机吗？她的美貌如果能够被我们所用。”
　　少年人的老师，良久的沉默着。
　　自古成大事者，必出现在乱世。
　　乱世中能活下来的，能够活的很好的女人，只有一种，那必定是绝色美人。
　　可是，一将功成万骨枯，若还要搭上弱女子的红颜枯骨，未免太过残忍，也太不择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