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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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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腊月年关将近,褚浩和吴倩的婚礼。
林豫开车载着我回到了那个城市,一路上眼底尽是高速公路旁瑞雪飘洒的粉妆玉砌。
婚宴上,栓子夫妇抱着孩子,竟然凑到我旁边,对我说:“谢谢你,你的长命锁。”
我还没来得及客气,林豫就把我拉到一边,我忽然有个想法,如果我也有个孩子,那该多好!
这个想法还没来得及感慨,我就和父母撞个满怀。我爸一把拉住我,说:“你病好了吗?”
病好与不好对于他来说,有区别吗?在我最需要关注的时候,你们叫我去死。如今,我活过来了,也不需要关心了吧。此刻,我也没必要在这找别扭。于是,我径自和林豫离开。
在我们走出门口的时候,林豫被一个女孩叫住,她对林豫说:“林豫哥哥,我们的婚礼……”
我疑惑的驻足观望,林豫淡淡的笑着,宠溺的拍了拍他的头,全然一副很开心的样子。那个女孩,就是秦皇岛所见到的!
一阵刺痛从心底涌上来,我悄悄的走向酒店的侧门。
他匆匆告别那个女生,跑来追我:“饺子?”
“回家!”
说完,我们踏上归程。回来的路上,同样的白雪皑皑,尽是苍凉凄冷,却不是来是那般赏心悦目。
在无比厌烦的两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楼下。
三天后,林豫接到了一个电话,拿着许多档案票据之类的,匆匆离开工作室。忽然有一个东西从档案袋里掉出来,我走上前去捡了起来,只见一个结婚证。翻开后,只见和一个女生十分登对的合影。
拿着他的结婚证,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原来,秦皇岛所见,竟是这般事情。他早已和别人许下一生的承诺。
愣忡半晌,我悄悄的把结婚放在口袋里,有说有笑的和王嘉明讲着褚浩的婚礼。
傍晚的时候,我回到家里,林豫还没有回来。我躺在沙发上,手里握着他的结婚证,面如死灰。
林豫回来后,把带回来的外卖送到厨房去热。之后莫名奇妙的关灯拉上窗帘,来到我身边,按着我坐在床边,说:“闭上眼睛!”
“干啥?”
“闭上眼睛。”他重复了一遍。
我选择顺从的闭上眼睛,只听片刻他说道:“好了。”
我睁开眼睛,幽蓝的光在悄悄的绽放,屋子里洒满熠熠星光。许多星星在幽兰的光影里浮动着,宛若银河九天留下。一个星空投影灯,静静的立于地板中央,静静的挥洒着行和流动。
那一刻,我仿佛置身九霄之上,与星辉一同流动。在绚烂的景色中,林豫就在我的身旁,与星辉相互辉映,自然成画,可惜却不属于我。
我心烦意乱,说道:“弄这些干什么?”
就在这时,林豫的电话响了。他只顾兴奋,不假思索的接下来,林母的声音传来:“林豫,小诺今天来做客,他说褚浩婚礼上见到你了!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你要是敢再去找白一城那个不要脸的家伙,我就把那十万块钱要回来!”
我的脸色迅速变换着,他急忙挂断电话,焦急的说:“不要信!”
信与不信,还有什么区别,我要学会接受。解释无非是编造一个谎话,一个谎话需要更多谎话支撑,到最后就没完没了。
我拉出一个微笑,说:“这条命都是你捡回来的,我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你的?”
“好了好了,呆瓜,书先生,都是我的错。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妈一个小女子一般见识。”
我摇了摇头,却是再也笑不出来。把结婚证递给他,说道:“你回去结婚吧,此生我们不复相见。”
“你……”一语未尽,他栽倒在地上。
“林豫,你起来吧,我想出去呆一会。”说着,我走出去,关上了门。你演你的戏,我可以不看。
我来到楼下,呆坐在曾经我们两人一狗坐坐过的地方,脑子里什么都没有。直至手脚冻的失去知觉,才准备上楼。
推开门后,一股生烟味进入鼻息。燃烧的火苗,妖冶的燃烧了厨房的很多东西。而林豫,依旧倒在地上,十万火急不允许我片刻犹豫,我飞速切断电源,弄湿毛巾系在脸上,在浴室翻出水管接在水龙头上。还好火势不大,没一阵子就被水浇灭。
我打开窗子,疏通气流,之后来到林豫身边。将他侧翻,开始急救。试了鼻息,他的呼吸均匀,嘴里也没有异物。一切都很正常,可是他却昏迷不醒。
我抱住他,狠狠的按压住他的人中。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我的额头上腾起细汉。终于他醒来,面色呆呆的问道:“我怎么了?”
“你……”我正准备回答,却看见他眉目紧促,向我身后望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程子初那副嘴脸出现在我的门口。
程子初令人恶心笑着,他说:“白一城,你是得癌了吗?怎么还没死?”
林豫握紧拳头,我温柔的把他握紧的拳放在手心,转过头对程子初说:“你有事说事,没事滚!”
他嚯的一下窜到我面前,把我摔在墙上,起住我的脖子说:“要我滚?你说滚我就滚?你害得我离婚,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林豫站起身,压低声音:“拿开你的脏手。”
程子初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掐住我脖子的手更加用力,让我一阵又一阵的窒息。
林豫推开程子,怒斥:“你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
程子初稳住身形,轻轻整理着衣襟说道:“我阴魂不散,也强过你的死缠烂打。至少白一城和我巫山云雨过,而你呢?你和他有什么?你是他的什么人?”
林豫一时哑口无言,他深深地看着我。而我低下了头,开始反思这个问题。
林豫到底是我的什么人?我到底该把它当作什么人?友人抑或亲人?兄弟抑或朋友?他始终不肯对我说那一句话,却已经和那个叫周小诺的女孩领了结婚证。很多事情,我百思不得其解。
“白一城,你告诉他,我是你的什么!”
我惨笑着看向林豫,你到底是我什么人?我也想知道了答案,可事实就是这样差强人意。我似乎寻到了答案,淡淡淡说:“你说呢?其实我们对彼此而言,什么人也不是。”
“什么人……也不是?”
“或许吧,或许我们只是彼此小时候的玩伴。”
林豫看着我,眼角泛起点点泪光:“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我迟疑的回答他。他的手彻底的放开了我,迈着沉重的步伐头也不回的走出屋子,踽踽独行的背影,仿佛燃放尽的烟花,徒留空空孤寂,最终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曾经的承诺破碎了一地,碾作尘土。
风华只剩一指流沙,片刻苍老年华。挚爱痴恨捻做孤影,从此各安天涯。
看着他离开的脚步,程子初得意地笑着说:“就这么把你扔在这不管了?”
而我,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勇气,瘫坐在地上。
程子初笑着,把我拖到床上,解开我的衣衫。
我弱弱地说道:“程子初,程大爷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好吗?”
他狠狠地咬着我的肩膀,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放过你?哪有那么容易!何铭瑶把我从董事会里除名。现在我有家不能回,儿女不能见,我怎么会轻易的饶了你!你施加在我身上的,我要十倍、百倍还之于你。”
说完,他疯狂的进攻我的身体。我紧紧咬住嘴唇,一下以下的模数着。一共,叁佰二十一下。
程子初,此刻你加之我身上的所有,我都会狠狠的记下。你放不过我,我也不会放过你,就算粉身碎骨,我要你为我陪葬。
在程子初一记重重的耳光下,我失去了所有意识。
醒来时,屋子一片凌乱,程子初已经走了。我跑进浴室里,拿起刷子刷着自己的身体,直到刷出了血丝,却一点都不知道疼。
镜子里的我,依旧是那个模样,诱惑的气息,一只狐狸妖魅的烙在锁骨处。
我擦干身体,穿上衣服,来到工作室。留下空荡荡的屋子,承载着曾经的许多往事。
林豫走后,再也没有出现。我机械的上班、下班、吃饭、睡觉,活着也就是这样吧,倒不如死了痛快!
年底是广告行业的旺季,可是工作室的生意却异常冷淡。褚浩和吴倩结束后,回到这里已经一个月了,可是工作室里只有一片肃杀。
那天一早,我来到工作室。王嘉明和吴倩正在擦拭着机器,褚浩愁眉不展抽着烟。褚浩见到我说了一句:“白一城,对不起。”
对不起?他为什么要说这些。不急我细细思量,经侦大队的人就出现在工作室门口。对屋里喊道:“谁是白一城?”
“是我!”
“我们接到工商部门移交的材料,有人匿名举报你非法经营的电话,跟我门走一趟吧!”说罢,有人拿出了雪亮亮的银白手铐。
我没有挣扎,伸出了双手。
锁上手铐,我被带走了。走门口时,我转过头对褚浩的笑着。这就是你说的对不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审讯室里,审讯人员对DM的授权、印刷地点、经营状况进行盘问。他们的问题没有放放过一丝细节,我都根据实际情况一一回答。
在对我们DM印刷情况进行全面了解后,做了做了笔录。羁押了24小时候,我被释放了。离开时,已经是下午了。
出了审讯室的门,吴倩和王嘉明相拥而上,对各种情况各种询问。心乱如麻,我没有心情理会他们质问的口气,也不想再去工作室,径自回了家。
我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家是,却看见程子初站在门口抽着烟。见到我后,他笑道:“白一城,审讯室的滋味很好受吧。”
原来是他!是我错怪褚浩了,可是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他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很舒服。”说完,我笑着走到程子初身边,搂着他一只胳膊,说:“程子初,真是谢谢你,让我的人生又多了一番经历。”
程子初笑着抱住我说:“你怎么就这么毫发无伤的出来了?”
我撒娇的说道:“当然会毫发无伤,不然不就称了你的心意吗?”
“也对,我们走着瞧。”说着,他爱抚着我的头发,然后在我脸上轻轻的一吻,转身离开。
那好,我们走着瞧吧。第一次被审讯后,我和工作室都相安无事。直到三天后,我们收到责令整顿通知书及两万元的罚款通知。
褚浩拿着通知来到我身边,弱弱地说:“工作室近一个月没有进账,我不想这样挺着了。而且又出了这把事情,我很些害怕。”
“你说的对不起,是指这个?”我问道。
他点点头看着我,我笑着说:“退出也好,免受其扰,是我不好拖累了你。”
说话间,吴倩忽然跳到褚浩身边,不可置信的说:“我没听错吧!你怎么可以这样,在这时候说出这些?你就是这样对朋友的?褚浩,我看错你了!”
褚浩焦急的解释道:“倩倩,我其实是为了我们……”
吴倩打断他:“我不想听。”
褚浩一下子仿佛失去所有力量,低下头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安抚吴倩说道:“没事,不必小题大做,褚浩这样做是正常的,一会我们就清算。”
之后,摆出一副精明的样子,拿出账本说道:“我可得好好算算,我那份可是不能少!”
吴倩气愤地抢过账本,怒道:“白一城,你别装成一副斤斤计较的样子!你以为你这样说,就可以把我们赶走?”
我不理会吴倩,继续说道:“你所得的正常给你们,你们的我着几个月赚的应该足够回收你的原始股。”
吴倩气愤的最在椅子上,拿起一个文件夹丢向褚浩,随后看向我说:“正常?白一城你心可够大的?他那原始股里,有我三万款钱。要退出他自己退,我不退。”
“现在,是我要赶走你们。工作是这么赚钱,我不想你们跟着一起掺和了,可以吗?”
吴倩斩钉截铁的说:“不可以!”
褚浩一把把吴倩来到门外,争执不休。
我倒了杯水坐下,开始再次翻阅账本。王嘉明走到我的身边,递给我一张存折。我笑着推回去,说:“我其实还不缺钱。”
他固执的再次推过来,说:“里面有四万多块钱,你先拿去交了罚款,剩下的两万多就当应个急吧。”
“不用!我有钱。”我的声音从未有过的干脆。
他走起眉头,说:“白一城,你别这样坚强,可以吗?你要是有钱,在你住院那段时间,林豫何必找我借钱?”
“林豫找你借钱?借多少?我看我够不够还的?”我笑着说。却把王嘉明气个半死。
王嘉明气急败坏的说:“白一城,我说的不是这事!这钱你要是不收下,就说明你瞧不起我,从没把我当朋友。”
我不在阴阳怪气,默默接过存折。一场病花光了我不多的积蓄,工作室最近的冷淡,我已经山穷水尽,就算可以苦撑,又可以撑多久?这个工作室是林豫血汗换来的,我怎么可以让它就此销声匿迹。
林豫总是穷极所能的给予我一切,如今他却已经不再是我的林豫,他即将携手爱人步入婚姻的殿堂。我曾对林豫说过,此生不复相见。
或许,这就是我们的结局。
我怅然若失的问王嘉明:“林豫,他都跟你说过什么?”
“难道他没跟你在一吗?”
“他为什么非得跟我在一起,他已经领了结婚证。”
“结婚……证?难怪,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见他的踪影。”
我和王嘉明正在说话间,褚浩和吴倩走进来,带进屋里阵阵凉气,我一阵寒颤。吴倩气愤的对我宣布了他们争执好久的结果,结果是吴倩用自己所得全部收购褚浩所有的股份。
我一时惊诧,我原以为他们达成一致,却从未想过这个看似瘦弱、整天没个正事的的吴倩,会有做出如此决定。
可是,这个决定是不是也意味着他和褚浩,新婚燕尔的两个人,走到了尽头?
我的心里像翻到了五味瓶,一时间各般滋味交织在一起,这一切竟然是因为我。程子初因为我人不人鬼不鬼,没了昔日的俊朗;褚浩和吴倩因为我,新婚燕尔却劳燕分飞;王嘉明因为我,拿出了自己的血汗钱;林豫因为我,九死一生,几乎赔了命。
林豫父亲说的果然没错,我就是个祸害!
第二天,褚浩一早就来到工作室,拿了钱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我没有去送他,怕这次送别,断送了我们多年来沉淀下来的友谊。
在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我看着墙壁上的字画,上面四个字——大展宏图。
褚浩亲手把它挂在那里,如今我们终究没能大展宏图,他也灰头土脸的离开这里。忽然眼前一黑,我跌坐在沙发上。
醒来的时候,王嘉明正在怕打着我的背。他说:“你有心脏病?”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一脸无奈,说:“你不会说你自己不知道吧!”
看着他那个奇怪的表情,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开始逗他:“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莫非你黄大仙上身,掐指一算?”
“你还有心情奚落我?”他无奈的说,之后坐直身子说,“我本科时候学了高护,只是后来没去成医院,于是改行,后来就成了现在这样。”
之后,他唠唠叨叨对我各种思想教育,让我这个那个的保养。最后,在我的插科打诨中,总算结束了他的唠叨,开始各自忙碌。
忙碌之中,程子初来到了工作室,我习惯性的对他皮笑肉不笑的和他打招呼,他装成一幅疼爱的样子说:“交罚款的滋味不好受吧,我是特意来看你的。”
我笑着说:“哎呀,你看你为了我大费周折,你倒是得多在乎我!”
“我确实在乎你,可是并没有大费周折,你还真是不懂法律!你那天经理的诸多流程,其实我只是简单举报一下。”
他的话明显激怒了王嘉明和吴倩,于是在吴倩和王嘉明的合力进攻下,程子初灰溜溜的掏出工作室。看似我们占尽迎面,可是我却深刻的意识到自己何其弱小。程子初只是简单的匿名举报,就可以把工作室弄的如此惨烈,未来我该如何跟他斗下去?
而后的日子里,工作室依旧那样。被责令整顿的我们,一时间踌躇莫展,不知道到该如何开始新的业务,按照整顿通知的要求进行整改。挺过了整顿期过,王嘉明按耐不住,在一个周末给罗光夏打了电话。
罗光夏接到电话后,迅速赶来。
他帮我们梳理了一下情况,并且给了我们新的启发。现在的我们不能做DM了,原本的副业策划和微营销现在应该是主力,这是我们与众不同的地方。另外,印刷的业务还应该继续扩大,可以考虑接一些二手单,虽然赚的相对少一些,却可以接触到更多的资源。
他轻描淡写的简单分析,却令我们几个豁然开朗。第二天,王嘉明接到罗光夏的邮件,里面是许多我们可以开发的二手单设计社,一共200多个,并且标明了他们的底线金额。
一上午,我们三个小伙伴一共播出了100多个电话。有近七成的设计社表示会考虑,有四成的设计社直接跟我们展开合作,想来是看在罗光厦的面子。
我们再次踏上了新的征程,虽然赚的少了点,却也是重新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