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海》夕阳炙清露

2、大总管

　　黑暗血腥的刑室中，一团黑影缩在最边上的角落里。
　　直到火把那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刑室，那黑影受惊般地才动了动。
　　“起来！”牢监的鞭子甩在铁栏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黑影僵住，慢慢地，挪到门边。
　　牢监后面跟着的侍卫立即放下一案酒菜，“这是你今晚的晚饭！好好享受吧！”说完，他也没管那黑影的反应，就带着侍从离开了。
　　火光的亮度渐渐消散在阴冷的刑室的尽头。角落里的黑影并没有动那对于平常美味百倍的酒菜，而是靠着墙，像是在发呆。
　　今天受刑后，他听几个狱卒说了宫中那个侍卫自尽的消息。藏在心中的最后一丝丝期待湮灭成灰。
　　果然，她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背叛过她的人。

　　……
　　第二日。
　　凤仪正在用早膳，忽然门外禀报，大总管来请安。凤仪头也不抬，“请进来吧。”话音刚落，一袭黑袍出现在她的余光里。
　　“给太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来人刚要跪，凤仪摆手，“免了。”又问：“可曾用过早膳？”
　　“回娘娘，不曾用过。”
　　凤仪让宫女添了双筷子，“正好，一起吧。”
　　“娘娘……这于礼不合。”大总管沉稳的声音低低柔柔，分辨不清男女。凤仪抬首看着底下人尖尖的下巴，略微苍白的脸庞，心中嗤笑一声。
　　他表面上比谁都尊敬她，其实还不知道他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怎么，哀家说话都不听了么？”她语气中带着一丝命令。“臣惶恐。”大总管知道她有些不悦，顿了顿，之后便坐在她旁边。
　　看他不动筷子，似乎看就能看饱一样。凤仪只好亲自给他夹菜，他才低低谢赏，稍微吃了几口。
　　“这么难养。”她不禁咕哝，旁边那人听到，手中筷子顿住，神色仍旧淡淡。“臣自然比不得太后身边的宠侍好养。”
　　虽然他的语气如同之前一样，但是凤仪知道他不高兴了，又不知道在闹什么别扭。她伸出手握住他冰冷的手，安慰似的摩挲一下，“我自然知道你最贴心。”闻言，高贵冷艳的大总管手动了动，到底没甩开她的手。
　　熟稔地安慰好大总管的心情，他开始谈起他这次来的目的：“臣昨夜听闻一个侍卫在您宫中自尽。”“不错。”凤仪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他手指，“为何不制止关进刑室？“他本不该存活在世上。”凤仪应付了一句，然后靠在他肩上，“一大早的，就是来责备我的？” “臣不敢……”凤仪抱住他的腰，唇抵在他的脸庞边，一双丹凤眼眸光闪闪，“你有什么不敢的？再放肆再于礼不合的事你不都做过么？”
　　大总管面无表情听着太后明显的挑逗，似乎并不为所动。可是发红的耳尖却出卖了他此刻的情绪。他抵拳放在唇边低咳一声，脸颊微微发烫。
　　“娘娘～”一个妖娆的男宠从外面进来，一看到大总管坐在这，吓得脸色苍白。他本来来找娘娘撒娇，顺便刷刷存在感，哪知道大总管在这！他知道大总管一向对他们没好脸色，而且逮住他们的错误就严惩。可是如今看大总管和娘娘的关系……
　　“滚出去！”明寺苍白的脸上泛着阴冷的杀意，那个男宠立即瑟瑟发抖跪下，“奴该死！”明寺看着抖成一团花花绿绿的东西，心底厌恶至极。他不打算放过这个碍眼的家伙——
　　“等等——”凤仪懒洋洋地扯住明寺的袖口，“还不快走？等着大总管治你吗？”男宠千恩万谢地磕头谢恩，这才慌慌忙忙地退下去。
　　大总管脸色阴沉，眸子紧紧盯住凤仪，“娘娘，要庇护他？”“怎么，哀家没这个能力？”明寺噎住，冰冷道“臣就不打扰娘娘用餐了，毕竟臣年老色衰，比不得这些年轻的美人陪伴要有食欲的多。”凤仪看着他笔直的背影，捂脸，他又生气了。
　　傍晚明寺还在内务府处理账本时，外头小太监急忙跑进来禀报，“总管大人，太后娘娘驾到！”明寺立即起身，见到她的衣角，想也不想跪下，“臣恭迎娘娘。”凤仪急忙扶他起来，“你膝盖有伤，不是不让你跪么？怎么又不听话？”明寺抿了抿唇，不回答。凤仪看他绷着脸，就知道他还气呢。
　　“你不是知道吗……怎么又吃醋？”凤仪无奈的将他按在椅子上，俯首亲了亲他的脸颊。
　　明寺别开目光，努力克制住心底委屈。“臣已三十有五。”他已经不再年轻。而她还那么小，身边美人一大把，哪里缺一个可心人？他……哪里有自信去比呢？“我说了，我不在乎你多大。”凤仪用力吻他，然后，她开始撕扯他的衣服，胡乱的摸着他的肌肤。
　　“……我给你。”明寺喘息着，握住她的手，哑声：“但别在这里。”
　　凤仪看着他水蒙蒙的眸子，里面含着坚定。不就是想在她宫中么……说出来有那么困难？
　　明寺的下巴被她勾起，看到他眼中迷蒙的欲色，她笑了。然后用力回吻他的嘴唇。“好呀～”
　　凤仪知道他很没有安全感。而且他又有洁癖，受不得别人触碰。当初即便是她，也磨合了很长时间。
　　折腾半夜，明寺沉沉睡去。汗湿的长发黏在他的脸上，别有一番媚色。从脖颈到锁骨处，斑斑点点的痕迹像是宣告着主人的所有权。凤仪忍不住偷笑，估计明天为了遮羞他要一脸严肃的坐在镜子前擦粉遮掩住吧～
　　而他的眼角有了明显的皱纹。她的指尖摸过他的眼睛，鼻子，嘴唇。她想，他这个人该是漂亮的。
　　她十五岁进宫为妃，个子娇小，看着像孩子。老皇帝没动她，便有妃嫔踩高奉低。当时明寺还不是总管，但是估计也有一定的地位。不然他见了她被欺负，怎么敢走过去呵斥了那些妃子。
　　后来凤仪就黏着他不肯走，明寺无奈，只得送她回去。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熟识。
　　凤仪怎么成长的，他也算是一手带大，教她玩弄计谋和权术，教她怎么运用自己的美貌作为武器保护自己。他应该是万万没想到她把他教的用在他的身上吧？凤仪替他盖好被子，暗处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跪在床铺下方，递上一份报告。
　　凤仪看完，淡淡吩咐，“送他上路。”“是。”黑影又如同之前消失在明亮的月色之中，窗外，繁星点点

作者有话说

　　大总管一直纠结自己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