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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聆风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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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饭,洗漱完毕,在卫疏狂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里,阮苏苏抱着谭挽到了自己房间。
给谭挽开小灶后,阮苏苏就要抱着她上床,门外突然传来了琴声,又是乍然响起的幽怨琴声像是恐怖片的背景音乐一样,钻入人的耳朵里。
“怎么办,师姐来了。”谭挽慌乱地看着阮苏苏,然后把头埋进被子。
“你至于么……”阮苏苏无奈看着谭挽,“聆风色有那么可怕么?”
“师姐不可怕,老师也不用找我来壮胆呀,”谭挽蜷在被窝里,“呜呜,又要被师姐讨厌了。”
一边说着话一边缩回被窝,阮苏苏趁机吃了两口豆腐,“其实咱们躲被窝里一点卵用也没有。”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躲着我?”清越的女声如微风吹拂,倏然催开了百花。
阮苏苏正要裹紧被子,聆风色那张妖娆魅惑的脸已经出现在眼前。随即旁边的谭挽被她单手拎起扔出门去,被门外的卫疏狂叼走。
阮苏苏无奈坐起来,不管怎么看,她都没有厌恶惧怕聆风色的理由,然而从阮苏苏见聆风色的第一面起,她就明白这个女人靠近她的理由绝对不会简单。
聆风色身量比一般女子高,她弯着腰朝阮苏苏伸出手,巨大的影子落在阮苏苏身上,压迫感油然而生。
“你既然知道我在躲着你,你又为什么要追上来?”阮苏苏握住聆风色伸来的手,她的手冰冷得很,让阮苏苏忍不住想要温暖她。
聆风色牵着阮苏苏走出门外,晚风撩起她的发丝,吹散了她的声音,“苏苏,天极星更亮了。”
夜空之中,天极星最为耀眼。
不知从何时起,阮苏苏喜欢上仰望星空,而她看的唯独这一颗天极星。
聆风色亦看着星星,这一颗星越来越耀眼,她就越加不安。
第二天阮苏苏醒来的时候,聆风色正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瞅着她,那深情的眼神让阮苏苏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和你说过多少遍了,别这么看我,很吓人的。”
聆风色幽幽走开,阮苏苏随便洗漱了一下走出房门,刚一开门就被吓了一大跳。
只见谭挽惨白着脸,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见到阮苏苏出来了就一下子扑到她怀里,眼泪刷刷往外流。
“老师,老师。”谭挽哭着喊道,连声音都不成连贯。
这哭声让阮苏苏无比揪心,她轻轻抚摸着谭挽柔软的长发,“不哭,怎么了?”
谭挽抬起头来,她的眼睛里装满了泪水,“我梦到,我杀了疏狂。”
阮苏苏无法说出只是梦而已这样的安慰话,她抓住谭挽的小手,“梦境并非是事实。”
“可是老师知道的,我的梦是预示啊。”谭挽声音颤抖,她无数次梦境成真,她以为那是上天对她的恩赐。而如今看来梦见未来,不过是将痛苦事先放到她的眼前。
“如果未来真是这样,我要如何面对疏狂。”
“挽挽,未来是不确定的,今天发生的任何事极有可能改变明天,梦境给的预示,是为了让你在事情发生之前,给予你选择改变的机会,”阮苏苏温柔说着,目光迷离,“如果真的无法改变,那便好好弥补他吧。”
谭挽总算平静了下来,她擦去泪水,灿然一笑,“多谢老师。”
说完她就小跑着离开了,阮苏苏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微微叹气,聆风色幽幽走到她的身边,“如果她知道她老师讲的大道理都是骗她的,她该有多伤心呢。”
“聆风色,你以这样的面孔出现在我的眼前,你就不觉得恶心吗?”
聆风色握紧双拳随即又松开,她搂住阮苏苏的腰,和她脸贴着脸。拥抱温暖了彼此,聆风色的眼睛如似一泓清泉,将阮苏苏装进心底,“苏苏觉得不恶心就好。”
即将来到的考试让秦朗很是忐忑,不过他并没有接受秦君的建议,找同学划重点。
当阮苏苏把卷子发下来的时候,秦朗测底懵圈了,他原本认为以他的智慧,就算题目再难他也不至于一题不会。
这些卷子他连题目都看不懂啊!
和秦朗同样懵圈的还有欧阳陌,只不过阮苏苏又递给了欧阳陌另一张卷子,“这是答案,照着抄吧。”
“不。”欧阳陌下意识回答道,究竟是怎样的老师才会在考试的时候把答案也拿给学生抄啊!
他是个正直的人绝对不能做那样的事!欧阳陌下定决心把头低下坚决不看那答案一眼。
就在欧阳陌纠结这些符号究竟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冷孤铭的说话声,“小师弟,你把答案翻一面呗。”
这是传音入密,欧阳陌心中明白,但他让自己把答案翻一面是什么意思呢?
“冷孤铭!”阮苏苏忽然大喝一声,“这一次绝对是秦朗垫底,你还要作弊?!”
“高点比较好看。”冷孤铭辩解了一下,随即噤声。
看着奋笔疾书的同窗,秦朗感觉很受伤,阮苏苏果然是报复,她就是要他考倒数第一,然后羞辱他。阮苏苏的计划成功了,就算还没考完,他已经被深深地羞辱了。
一只红色的鸟飞过山川飞过高墙来到秦王宫,落在栖梧宫外的一棵树上,它望着天空鸣叫了两声,它的声音悠扬动听。
屋内的阮苏苏听到鸟鸣,微微皱眉,“玄国与苍国发生战事,疏狂,你的父亲出征了。”
玄国和苍国是邻居,只是这两个国家从来纷争不断,有事没事就在两国国界摆出架势打架。上一次打架是十年前的时候,那一次双方出动的士兵都是史上最多,双方打得昏天黑地,元气大伤,却谁也奈何不了谁,只好收兵各自休养生息。
如今十年时间过去,正是各自卷土重来的时候。
“那么,我该回去了。”卫疏狂站了起来,他是大将军的嫡子,这个时候必须回到家里稳定人心。
“我陪你一起。”谭挽说道,她忽然明白世事无常,不管梦境是否象征未来,理应珍惜当下。又或许这将是他们最后相处的机会,只希望不要有遗憾。
卫疏狂灿然一笑,“好。”
“那么便我们开始游学吧,”阮苏苏郑重宣布,她带学生一直都是游学的形式,本来也就没打算在秦宫待多久,“秦朗、欧阳陌,我给你们一个晚上的时间道别。”
卫疏狂当日下午就只身出发了,一群人走总会被各自琐事耽搁,他一个人回去还能快些。随后他抓住谭挽小手,一脸不舍地看着她,“师姐,你要吃好睡好,千万别熬夜,晚上记得敷面膜……”
阮苏苏忍无可忍一脚把他踹出秦王宫,然后便往御书房走去,亲自与秦君告别。
“金炉香烬漏声残,剪剪轻风阵阵寒。春色恼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栏杆。”
秦君还在处理公事,忽然听见阮苏苏吟着诗往他这里走来,立刻放下手里的事开门迎接。
“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到了我这里?”秦君讶异,他曾想要与阮苏苏商讨国事,却被她拒绝了,没想到她竟然还会主动踏进御书房。
阮苏苏走进御书房内,对于御书房她并没什么兴趣,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随后说道,“我要带着他们离开皇城。”
“这皇城好不容易热闹了起来,怎么要突然离开了?是否是我招待不周?”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打算带着他们周游列国,增长见识。”阮苏苏说道,隐瞒了是要带他们前往玄国的事实。
“这……”秦君犹豫,秦朗很少离开秦王宫,秦王后必然是不放心的。
阮苏苏只当他是舍不得儿子,“怎么舍不得?你想想你自己年轻的时候那么爱在外面浪,秦朗怎么也是少年人,肯定也是向往外面的花花世界。再说了,多看民间疾苦,对他的帝王之路也是有好处的。”
“也好。”秦君沉默片刻后最终还是同意了,少年心在远方,确实应该让秦朗多出去走走,至于皇后那边他好好说说就是。
时值初春,草木新发,阳光微暖,正是一年中最好的时节。考虑到此去玄国路途遥远,阮苏苏给阿瓦套上了牛车,让聆风色和谭挽也坐上牛车。
其他的男性步行尾随阮苏苏,晃晃悠悠离开了秦国都城。等到走到了官路,旁边的行人已经稀少,秦朗的兴奋劲才缓和了下来,“阮苏苏,我们是不是要去战场?”
“你很有想法嘛。”阮苏苏倚靠在聆风色身上,一路的颠簸她已经累了,连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的。
聆风色恼怒地扫了一眼秦朗,这家伙在皇城的时候尚且安静,一出了皇城就像无知的幼童,什么都要问,聒噪得很。
被聆风色瞪了一眼,秦朗立刻闭嘴,可即便是嘴上安静了,秦朗的内心依然澎湃,话本里的情节他脑中闪过,行侠仗义,英雄救美,名震天下。
都走了这么久了,怎么不出来几个小喽啰给他练手呢!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想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凶恶的声音突然响起,几个衣衫褴褛的人忽然跳了出来,他们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大刀,瞬间将众人包围。
秦朗握紧手里的剑,这他幻想中的情节,他本应兴奋,但他却迟疑了。这些人,他们衣衫褴褛,形容憔悴,应该只是穷困的百姓,他们迫于生计才拿起了屠刀,身为这个国家的太子不能让子民安居乐业,这是他的原罪。
在秦朗想七想八的时候,冷孤铭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