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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红月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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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抑了几日的天气如同突然被打开了一道缺口一般,伴着呼啸狂风,鹅毛大雪簌簌而落,仿若一头发狂的猛兽,让整个世界陷入一片颤栗之中。
在这个充满肃杀之气的夜晚,一丝若有若无的乐声随着风声浮于雪中,音调凄凉,久久漂浮,最后化为丝丝孤寂散没在这片混乱的夜色中。
析木刚刚从教主那里出来,听着熟悉的乐声悠的停住脚步,愕然的向外看去。外面风雪飘摇,本就昏暗的天空更是茫然一片,根本看不见有什么人,但是那乐声却是如此清晰,撩动着析木本就落寞的心。
脚尖轻点,身体飞速向外掠去,顾不上几欲令人窒息的风雪,循着声音飞身而至,稳稳落在大殿的顶上。
眼前所见几欲令他失控,只见距他几步距离的一个凸起,一紫衣少女两脚悬空的坐于其上,一头银色长发在背后飘扬,几乎与漫天的飞雪融为了一体。不算太长的裙摆铺在那块凸起之上,两条微微泛红的腿一晃一晃的,但是脚踝处的铃铛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此时少女手拿一根通体碧绿的笛子在面纱下吹着,熟悉的曲调,日思夜想的人,就在面前。少女眸子微垂,长长的睫毛上落了一片雪花,有面纱遮挡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如此忧伤的曲子却昭示了少女此时的内心。
脚下踉跄了一下,析木此时觉得脑袋被人砸了一下,翁的一声有些发蒙,体内的血液瞬间倒流,心脏如同被人握在手里一般。
感觉到身边有人,少女放下手中笛子,睁开那双无神的大眼睛看着析木,歪着脑袋似乎在思考什么,半晌从那块凸起上跳下来,光着脚站在不断积厚的雪上,继续睁着那双大眼睛看着析木。
少女的周身散发着一层柔和的乳白色发光晕,将风雪阻挡在外,从别的角度看,少女就安静的站在那里,然而周围的雪却好似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引导一般,避开少女,落在了别处。
析木深深的吸了口气,没有管自己被雪浸湿已经开始渐渐有结冰趋向的衣服,缓步走到少女面前,抬手摸了摸少女发顶,析木开口:“小梦……”声音因过度的激动有些沙哑,伸手刚要将少女抱入怀里,少女身形一闪,下一刻已经离析木有几步远了。
看着避开自己的少女,析木嘴角挂起一丝苦笑,小梦,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过来呢。
少女向后躲了一下,析木也没再有别的动作,就那么席地而坐,自怀中取出一白色东西,仔细看去,竟是和刚刚紫衣少女手中所拿是一样的,唯一的不同便是颜色,一通体碧绿,一通体莹润的白色。
举起放在嘴边,一个个音调飘逸而出,竟是与紫衣少女所吹一样。紫衣少女站在析木不远处,乌黑的大眼睛亮了一下,似是想起了什么般抬起一只手,眉头微皱,抬脚就想向析木走去。但是下一刻左眼下的那一抹殷红的月牙印记闪了一下,光芒微弱,在这满是风雪的夜晚根本不显眼,再加上只是一瞬便消失了。
少女的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随后便不受控制的向前倒去。
一直注意紫衣少女的析木见此赶紧起身,一把抱住马上就要倒在地上的少女,少女双眸紧闭,薄唇扇动,一道不大却足以令析木失去理智的声音响起。
只听少女在昏过去之前轻声喊了句:“哥、哥哥……”
手上青筋暴起,下一瞬松开紧握的拳头,析木将少女打横抱起,那层乳白色的光晕瞬间也将他覆于其中,析木明显感觉到,在那层光晕将自己也覆盖后,一层温和的气息顿时扑面儿来,从毛孔钻进体内,在四肢百骸游走,驱散着体内刚刚聚积起来的寒气。
这是……
析木转身,却发现祭司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双手背后,一双浅蓝色眸子冷漠的看着自己。
下意识的将怀中的少女抱得更紧些,析木退后一步,单膝跪地,恭敬的对着祭司道:“祭司。”
***
夜色未退,启明星照亮一方天空,寥落的几颗星辰有些暗淡,空气中缠绕着一股潮湿的气息。
精铁所铸的大门缓缓打开,两道人影如同闪电一样驰骋而出,铁蹄翻腾,带起一阵风,向着山下奔去,在这静谧的清晨格外注目。
“那不是南宫少主吗,怎么天不亮就出去了,并且如此焦急。”一个个子矮小的弟子看着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暗自嘀咕。
旁边一个皮肤黝黑,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弟子听见矮个子的喃喃声,点了点头,说:“最近少主有些反常啊,以前什么时候这么早起过。”
“莫不是云楼出了什么事,最近云楼的弟子都有些不太正常,你有没有发现,以前差不多每日都有云楼的弟子进进出出的,但是最近却连一个都看不到,这可是太不正常了。”
皮肤黝黑的弟子拍了矮个子脑袋一下,低声道:“你小心点,云楼的事哪是我们这些低级弟子能说的,不要命了,咱就老老实实守门吧,没准哪天被上面人赏识了晋升呢。”
随着两人渐行渐远,天也渐渐亮了起来,苏云悠回头望了望,见后方一个人影都没有,松了口气,慢了下来。
“苏云悠,你就那么怕小雾追上来啊。”南宫音一手握缰绳,一手拿剑,也随着苏云悠的视线向后望去。
苏云悠摇了摇头,道:“我并不想带着小雾出来,允许她随我来云楼已经是我的最大限度,远离江湖对她来说总归不是坏事。”
“你清楚她的身世吗,当初什么都不知道,就贸然收留了她,看你如今这样,是查到了什么了吗?”
苏云悠摇了摇头,道:“不清楚,据雪兰调查,说当初追杀小雾的黑衣人来自西域,虽然还不清楚小雾的真实身份,但是她的失忆却是真的,不管她以前的身世有什么问题,既然如今已经失忆,那就是我的妹妹了,不让她接触江湖,像现在这样挺好。”
南宫音点点头,道:“没想到那丫头居然会和西域扯上关系,不过若是你想护,那就护着。”
嘴角带起一丝笑意,平日一直对着南宫音冷言冷语的苏云悠总算笑了一下,看到苏云悠的笑意,南宫音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一些,想起当初那件事,虽不是他的本意所为,但是却让苏云悠心生芥蒂,即使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那件事在她心中还是没有消去,即使她不说,他还是知道的。
“你和老四之间是怎么回事,貌似很久以前就很熟啊,我居然都不知道。”
看着南宫音有些幽怨的表情,苏云悠抬头看着渐渐湛蓝的天空,明亮的大眼睛中是掩饰不住的笑意,思考了一下,扭过头看着南宫音道:“以前的记忆有些模糊,不过他我却记得很清楚。”
看着南宫音不满的神色,苏云悠摸了一下坐下骏马,看着前方,思绪渐渐回到了五年前。
当时自己刚刚被师傅收为徒弟时,不知为何,每天总是恍恍惚惚,就好像在做梦一般。那时自己心中对什么事都没有安全感,只能凭着凭着本能天天跟在唯一让自己有些安全感的南宫音身后。
一日自己起床后,就没有找到南宫音,便去了一个自己从来没有去过的院子。苏云悠侧头想了一下,还是没有想到自己当时为什么就去了那里,原本去了便去了,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但是关键就在于,自己听到了有人在叫。
听声音感觉有些痛苦,自己便循着声音去了,结果在一扇窗户外,见到了屋内有两人在衣衫不整的纠结在床上,那名女子似是有些痛苦,一直在求饶。当时自己以为那女子受了欺负,也不知从哪里涌出一股勇气,就冲了进去。
“咳咳……”
讲到这里,苏云悠有些尴尬的掩口咳了两声,当时她还小,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便做了这么一件蠢事。
虽然后面的话没有说,但是南宫音早就明白了,他那个师兄什么样,他可是早就知道。一直自恋至极的萧晗,这下可是有的他受的了。
“哈哈哈,那家伙原来是好事被打扰。”南宫音哈哈大笑,冲着苏云悠抱拳,道:“萧晗那家伙最是注意自己的形象,叫他平时一副风流样,总是嘲笑别人不懂红颜味。”
“我们得加快速度了,若是够快的话,估计明日就可以到红月境地了,上次师傅来信,说她要去红月境地采一些药物,估计会在那里待一阵,如果我们运气够好,没准会在那里就找到她了。”
苏云悠打断南宫音的话,转移话题,南宫音这个人,一会儿就该轮到她被嘲笑了。不知道苏云悠心里如何想的,不过南宫音果然顺着转移的注意力,又问道了别处:
“你不过就跟着她学了五年而已,就这么放心的将白阁交给你了。”
苏云悠很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不满的冲着南宫音反问道:“我怎么了?也不是谁受了伤就往白阁跑,也不知道在我这里顺走了多少毒药,浪费了我多少解药。”
南宫音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顺着苏云悠点了点头,状似不经意的说:“唉,亏得我武功高强,内力深厚,要不然都不知道经过那种折磨,我还能活多长时间。”
“小貂。”
“吱吱。”只见苏云悠背上的包袱动了几动,一道小小的银色身影嗖的一下窜出,下一刻趴到了苏云悠肩上。刚刚应该是在睡觉,此时如同黑豆般的小小眼睛有些迷茫,嘴角还有一丝亮晶晶的液体。跳到苏云悠肩上后,两只小爪子紧紧的扒着一缕发丝,茫然的看着苏云悠的侧脸。
看小貂这个模样,苏云悠不禁扑哧笑出了声,空出一只手轻轻敲了小貂毛茸茸的小脑袋一下,道:“小家伙,梦到什么好吃的了。”
缓了半天,总算是回过神来了,小貂吱吱叫了几声,伸出一只小爪子指了指旁边。
苏云悠低头想了一会,摇了摇头,见此小貂有些急了,一只小爪子碰了碰苏云悠的侧脸,另一只小爪子依旧指着旁边。
南宫音看得一头雾水,这小东西是要做什么。
拗不过小貂,苏云悠点了一下头,警告道:“不许太过调皮。”
那小貂用自己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苏云悠的侧脸,转身蹭的一下就跳了下去,一眨眼小身影就隐没在了草丛中。
“它这是怎么了?”
“许久都没出来了,看来不疯一下它没办法安静。”
“我以为以你这恶毒的性子,是要叫这小畜生来咬我。”南宫音双手环胸抱剑,唯一一只抓着缰绳的手也松了开。
苏云悠点了下头,道:“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一看到小家伙这幅样子,我突然改变注意了。”
南宫音一脸警惕的看着苏云悠,这女人性情可不是一般的阴晴不定,在她那,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但是苏云悠却是没什么动作,下一刻,只听一声嘶吼,南宫音坐下马就像踩到钉子般两只前蹄猛然抬起,随后在原地兴奋的一边叫一边蹦跳着,好在南宫音反应够快,在被甩下去前一刻快速抓住缰绳,不过这马委实有些奇怪,任是南宫音如何安抚,就是镇定不下来。誓有不将南宫音甩下去便不罢休之意。
制服一匹发狂的马对于南宫音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不过前提是身体正常。正待南宫音要训训坐下马匹之时,脖颈突然传来一丝疼痛,紧接着半边身体开始麻木,身体有些不受控制,结果就那么被兴奋狂躁的马给甩了下来。
好在还有一半身体还是挺好使的,被甩下去的同时单臂运功,杵地缓冲了一下,又就地打了个滚,那股麻木的感觉不过持续了一下,等到南宫音从地上站起来之时,有已经消失了。虽然没受伤,但是南宫音此时的狼狈样,原本干净整洁的青色劲装此时蒙了一层的土,还粘着几根草。
“苏云悠!”南宫音咬牙切齿的盯着苏云悠,那马在南宫音下去的那一刻就恢复了安静,此时正淡然的低头吃着地上的青草。他就说,这女人,极是擅长使暗招,偏偏他还发作不得,不然以后有的他受的。
苏云悠耸了耸肩,双手一摊,颇是无辜的道:“我的药不小心洒出来一些,谁知道你的马会那么兴奋。”说完也不管还在地上的南宫音,轻轻一夹马肚,慢悠悠的继续前行。
拍拍身上的土,整理一下衣襟,感觉差不多了,这才跳上马背,跟在苏云悠身后。以这女人狠毒的性格,他还真不敢再惹这位大人了。
没了刚开始的焦急,两人的速度慢下来不少,两人此时的方向正好与从灵谷出来的方向一致,一路向西而行,苏云悠回头,此时可是距灵谷越来越远。
若是顺着官道走,虽说道路平坦,也安全,还能碰到驿站休息一下,但是那样却会浪费许多时间,在苏云悠极力要求下,纵使担心苏云悠的身体,南宫音还是按照苏云悠的意思抄近道而行。
红月境离云楼所在的千丈崖并不远,再加上又是抄的近道,两人以不快不慢的速度行走,不过用了一日左右便到达了红月境的边境。
红月境素有原始密林之称,地方并不大,却都是一些拥有百年生命的大树,其内毒虫密布,若是仅仅是猛兽还好说,至少还可以防范,但是换了那小小的随处可见的小毒虫,在你没注意的时候突然给你来那么一口,就算你是个百毒不侵之人,那也得忍受的了千针齐上的感觉。因此,平日里人们都是绕着这里走的,不过此处再怎么危险,却是不少医者与毒医的最爱之处,以他们那高超的医术毒术,来到这里能活着出去的却一个都没有。
眼瞅着天一点一点的暗下来,在行到一条小溪旁时,南宫音勒马停住,转头对苏云悠说:“天暗了,我们先在这里过夜,明日再向里走。”
说着翻身下马,将马绳系在一棵碗口粗的小树上,回身又将苏云悠扶下来,牵着马系到了另一棵树上。
此时苏云悠的脸色有些苍白,大概是累了的缘故,下了马后就随便找了一块地方坐着。将腰上的针包取下,打开摊在地上,取出来一根一根的擦拭。
南宫音在将马绑好后,又去小溪中捉了几条鱼,不大,只有寸许长。看着手中这几条堪堪能够塞牙缝的小鱼,南宫音啧了几声,都说红月境内蕴丰富,就算这里还没有进入,那也不至于如此贫瘠吧。
附近没有果树,到是有不少杂树,南宫音拎着那几条可怜的小鱼,随手劈了几根树枝,回到苏云悠身边。
天已经彻底的暗了下来,南宫音将树枝点着,穿好鱼后放到火旁烤,不多会儿便有了香味。
苏云悠走到火堆旁,看着在南宫音手中渐渐变得金黄的小鱼,有些惊讶的道:“没想到你这位养尊处优的南宫大公子居然会这一手。”
拿起一条,左右翻看了一眼,确定已经熟透了后递给苏云悠,一本正经的说:“什么叫养尊处优,本公子好歹也是执行过不少任务,经常会在外面过夜。区区一个烤鱼算的了什么,以后在向你展示我能力。”
即便此处有些偏南,因刚刚入春,到了夜晚还是有些凉意。苏云悠打了个冷战,又往火堆前凑了凑。
南宫音拿过旁边的包袱,取出一些干粮,又拿出一壶酒,递到苏云悠面前,道:“喝些取暖。”
苏云悠接过来,小酌了一口,表情立时有些扭曲。转头看着南宫音压低声音道:“这酒你是在哪拿的?”
南宫音愣了一下,下一刻似是反应过来什么的开口道:“别那么小气,不就是没经你的允许倒了一些酒而已,再说这酒的味道真的不错,不过以我几乎品过天下各种名酒的酒性,居然没品出来这酒是由什么酿的,哎,你……”
在苏云悠的注视下声音越来越小,看着苏云悠那隐含着不知什么情绪的眸子,南宫音莫名的觉得心有点紧张。
苏云悠此刻紧紧的盯着南宫音,那表情就如同在看怪物一般,看得南宫音心砰砰直跳,如坐针毡般的不安。看了半晌,苏云悠总算收回目光,将就放回南宫音手中,道:“你再尝尝,这次就能尝出来了。”
有些疑惑的看着苏云悠,但是见其喝完后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也就没有任何顾虑的喝了一大口。除去刚开始的辛辣感,剩下的满是甘甜爽口,带着股奇异的香气,萦绕在唇齿间久久徘徊,确实是味道很是奇特的酒。味道不错,便又喝了几口,直至满满的一壶已经下去了一半才住嘴,有些回味的看着苏云悠道:“确实是好酒,虽不烈,喝入腹中很是舒服。”
“当然是好酒。”苏云悠摇了摇有些发晕的头,原本苍白的脸由于刚刚的那一口酒泛着淡淡的红晕。
南宫音见此,嘲笑道:“酒量怎么就变得这么差了,你不是挺能喝的吗,这才一口你就上头了。”
“当然不是。”苏云悠气息有些不稳,声音有些微弱:“这酒是我以埋藏了十年的桃花酿配以三十二种草药所酿,其间又加了蜈蚣、蜘蛛、毒蜂、雪蚕、黄蚁……反正一共十七种毒虫浸泡三七二十一日,最后配以七彩凌莽的齿毒才得以酿制完成,对身体可是极为有好处的……”
南宫音是越听越心惊,怪不得这女人叫他喝,这哪里算是酒,放了这么多毒,真是没枉费她那毒仙的称号!
“你还真是够毒的。”
“是啊。”苏云悠拿过那壶酒,没有理会南宫音那诧异的目光,那往后挪了挪,靠在树上,仰头喝了几口,随意的用手抹了一下嘴边,目光有些迷离,开口:“我本就是毒体,平日所炼又皆是毒药,平常的酒我怎么会去动。”
忽略了其余的话,南宫音注意到她说毒体,问道:“毒体?怎么回事,为何你从来没和我说过。”
苏云悠哈哈笑了几声,开口道:“不过就是个毒体而已,有什么好说的,到是你……”说着,抬手照着南宫音的脑袋就拍了一下,力气之大,差点将南宫音拍趴下,只感觉脑袋嗡了一声。
没等南宫音发火,苏云悠又开口道:“亏你还是萧老的关门弟子,身体的抗毒性却如此之差。”
挑了一根比较粗的木枝扔进火堆中,南宫音无奈的说:“我师父又不是医者,再说医者还不能自医呢。”
“南宫音……”
“嗯?”
“南宫音,你真蠢……”
“砰”话音刚落,就听砰的一声,南宫音回头,却发现苏云悠原本靠在树上的身子躺到了地上,原本有些苍白的脸此时微微泛红。
“苏云悠!”
南宫音吓了一跳,起身跃到苏云悠身边,将她带进怀里,伸手摸了摸光洁的额头,没有发烧,又探了一下脉,脉象平稳,这才松了口气,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怀里的苏云悠,这丫头竟然是喝醉了。
不过,这次的反应着实令他有些吃惊,以前和这丫头喝酒,也没见她这样,她的酒量,就连他都勉强应付,这次怎么就这么几口就醉了过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那壶酒到底是不是像她说的那样,不管如何,反正她也喝了,只要喝不出人命就行了。
看着苏云悠安静的睡颜,南宫音嘴角不自禁的向上挑了挑,平日里苏云悠一直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偶尔流露出的笑容也都是带有算计成分的,更是时不时的对他施加几分暴力,此时这般模样,倒真是少见。
抱着怀里的人,南宫音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暖意,虽然平日里对自己一直都是冷颜相向,但是每次在自己需要帮助的时候,都是她出现在自己身边,几次将已经半步踏入鬼门关的自己给拉回来。这次更是,明明从不出谷,最后却为了救自己的父亲违背谷规,说是有师傅的信物不过就是一个说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