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桥爱情周记》桐之川

7、第七周 痒痒的温暖

　　卢笙回忆录07：康桥的眼里好像装着一个人，可那个人好像不是我，有点失落，为什么呢？

　　日子一点点地消失，我也很久没见到学姐了，因为没有什么活动，所以连学生会的例会也随着取消，这唯一见学姐的机会就那么断了。我不知道学姐是不是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也不想知道。但那天那一幕时不时地会跳上脑海。
　　手机冒出短信声，我倒在床上无奈地将它翻开，一定是卢笙又有什么事了。不，并不是，学姐让我帮她取快递！哦耶！终于可以见学姐了！我飞快地给学姐打电话过去。
　　“学姐？”小心而又小心地试探。
　　“嗯，康桥吗？”学姐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我现在有点事情不在学校，所以你能帮我取一下快递吗？”
　　“好啊好啊，反正我没事。”
　　“那谢谢你咯，一会儿把快递消息发你手机。你没出去玩吗，今天周末。”尽管知道这是学姐随意的寒暄，但我也非常高兴。
　　“我懒嘛，出门太麻烦，所以就宅宿舍了。学姐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送到你宿舍。”
　　“不用了，等我回来上你们宿舍拿去吧。你会一直在吗？”
　　“会，会。”就算不会现在也会了。
　　“那就这样，谢谢你咯康桥，我还有事就不多说了，拜拜。”
　　“学姐拜拜。”我倒在床上无声大笑，没一会儿手机里传来消息。我欢乐地哼着小曲儿去取快递。刚走到楼下卢笙发来消息帮她也取一个，我心情好，自然就满口答应。
　　晚上的时候学姐才回来，我在宿舍里空等一天却觉得很开心。这真是一种莫名其妙地感觉。每一个敲门声都让我振奋，卢笙好几次都问我怎么了，有什么开心的事傻成这样。
　　我笑而不语，怎么能告诉她自己喜欢学姐的事。但为了不引起她的注意，我还是保持了镇定。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我猛地扔了手机，整理整理衣服，从床上下来。卢笙先去开门。“请问康桥在吗？”
　　是学姐的声音！我赶紧保持镇定，大声回答：“我在，学姐！”确保自己表情没有异样的时候才拿着学姐的快递走到门边。卢笙给我让开一条道，我把快递郑重地递到学姐手里。
　　“学姐，你的快递，看看有没有拿错？”
　　学姐只是粗略看了看名字说：“没错，那谢谢你咯。”
　　“没事，没事。”我笑得像朵花儿，怎么也忍不住要笑，一直到目送学姐消失在楼道转角。卢笙突然从我身边冒出来看了看转角，又看了看我，她一脸高深地问我：“康桥，有没有人说你傻？”
　　“哈？”我一脸茫然，“没有啊，怎么了？”
　　“没。”她摇摇头，又自言自语地走开 ，“孟箫，那是个厉害的人。”
　　我跟在她后头完全理解不了那句话的意思。“你在说什么啊？学姐本来就很厉害啊，你不是知道吗？”
　　“你果然是傻。”卢笙一脸惋惜，然后又一脸同情地安慰我，“没事，有我在你的智商就算不用考虑也没问题。”
　　“你在说什么？我智商怎么了？很低吗？我前天测了，180好吗！”我非常不爽被当成傻子，我很傻吗？很傻吗？
　　“那看来你情商也低。”卢笙已经收拾好书包出门，留我一个人在宿舍不明所以。
　　正好这时候王新安来约地主，我问他：“我智商低吗？”
　　他很快回复：“比起你们宿舍来可能是低了点，但还是高于大多数人的水平。”
　　这话说了是白说啊！那在卢笙眼里不就是智商低吗？他又很快加上一句：“你们宿舍那些大神都不能算作人类，所以你还是别想着超过她们了。咱这些俗人还是一起斗地主吧。”
　　“你还能不能当哥们儿了？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非常的不满，“友谊的巨轮真是说翻就翻。不过，你有一句话说得对，还是斗地主吧。”
　　斗完地主就快睡觉了，临睡前手机里突然跳出来一个消息。学姐说部门要举办活动，让下周一晚上食堂开会。而今天就是周日。
　　办公室举办的活动很少，一般都和其他部门一起，这次也不例外。是团委的活动下发的演讲比赛，我们和学习部一起承办。我对这些并不关注，只是想着明天又可以看见学姐了。
　　然后明天到来了。晚上的会议和学习部一起举办，我拿着笔记本和王新安一起到食堂。学姐已经到了，大红的棉服、棕色的皮靴，十足的女王霸气。
　　“学姐晚上好。”我和王新安见她看过来赶紧打招呼。学姐只是微微颔首示意，随即就和我们身后到来的学习部长寒暄。这真的是令人扎眼，学习部长就是那晚上那个该死的男生。而我却还要恭敬地喊：“学长好！”
　　“你好。”学长点头，金属边框的眼镜让他看起来很斯文，他转向学姐的方向温柔一笑，“这是你的部下吧？很守时，也很有礼貌。”
　　“嗯，这是康桥，那是王新安。”
　　于是我们再一次和学长打个招呼，然后自觉地哪儿凉快哪儿呆着。王新安小声跟我说：“他们俩很搭吧？”
　　我心里一疼，点头：“嗯。”
　　“听说他们在一起了。而且是学姐表的白……”剩下的话我再也听不见，如果是学姐表白的话，那一定是喜欢到难以自已吧。唉，果然我还是只能自己喜欢。
　　“来了来了，安顺他们来了。”王新安突然看着门口的方向，和安顺他们一起的方向还有一个打扮很夸张的女人。浓妆艳抹，身材爆满，气势逼人。
　　我一边摇头，一边手肘碰碰王新安，问他：“喂，看那边，怎么样？是不是很可怕？”
　　“什么可怕？你知道她是谁吗？”王新安好像很兴奋很激动，“那是文法学院这一届的院花，人美还是班长兼任导助。”
　　我一听他那语气，鄙视地看过去，他正一眨不眨地看着那边。我无比不屑地说：“你不会是喜欢那样的吧？”
　　“什么那样的？她虽然在外面看起来很强势，其实很小女生的。”王新安说着好像自己和人家多熟似的。
　　“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我不屑他这种没有证据的臆测。
　　“咦，我没告诉你她是我女朋友吗？”王新安一脸奇怪地看着我，仿佛我很奇怪一样。
　　我刚刚一定是听错了，对，听错了。
　　“你说什么？！”我猛地提高声音，“就你这怂样？！靠！世纪新闻啊！你丫太不够义气了，居然现在才告诉我？什么时候的事情？”
　　“嘘！你丫小声点！小声点！”王新安猛地按在我的肩膀上把我拍坐下。学长学姐和那女的连带着周围的人都望向我们。我平静了一下，王新安讪讪一笑告诉我：“没多久，上个星期成的，那几天你不是感冒了所以没来得及通知你。”
　　“真是太不够意思了，”我摇头叹息，“算了算了，你丫就自个儿乐吧，看见没，你媳妇儿过来了。我走远一点，免得误会。”
　　“谁误会你？”王新安大吃一惊地说，“谁看了我俩也是好哥们儿！康桥你要有自知之明！”
　　“去去去，你媳妇儿走了，没搭理你，肯定是你惹她了吧？”我在一旁坏笑，看那女的从王新安面前毫不停留地飘过。
　　“她应该是有事吧。”王新安收了嬉笑的神色思考着，安静地说。
　　“好了，大家都到齐了，开始吧。这位是学习部部长傅华图。也是你们大一届机制六班的班长……”学姐的声音拉回我和王新安的思绪，大家端坐着听他们一起开会。
　　会议内容就活动举办整体流程进行了安排。我和王新安是机动组的人员，也就是负责跑腿。让我们意外的是，学长和学姐是主持人，明明学生会就有常用的主持人。王新安和其他人都欢喜地起哄，而我却感觉笑不出来。
　　学姐有点害羞，微红着脸低着头，或许是见我愣着，她对我甜甜一笑，于是我没来由地苦笑附和。决不能让学姐发现我的心思。
　　活动如火如荼地准备着，整天都在忙碌活动需要的一切装备。我和王新安的主要任务就是借还设备以及搬运工。我在各个学院之间奔跑，甚至会忘了陪卢笙一起吃饭。
　　这不，又是中午，我要去校外取横幅，刚下课要走，卢笙问我：“你去吃饭吗？”
　　“啊，不去了，我要去拿横幅。”我匆匆忙忙地将书塞进书包又风一样跑出教室，走出去几步又返回去，卢笙正好走到教室门口来，我对她说，“晚上一起吃饭吧。”
　　“你晚上不是要去大活吗？”卢笙提醒了我，我想起来确实有那么回事，挠挠脑袋说：“哦，那对不起了啊。”
　　“行了，你快走吧，一会儿回来晚了就没时间吃饭了。”卢笙挥挥手打发我可以离开。我觉得扔下她不太好，心有愧疚，却又不知道怎么做，只好愣了会儿离开了。
　　取了横幅，吃个午饭回来已经不早，下午的课看来只有去后面睡会儿了。刚到教室王新安向我招手，我走过去，他问我东西拿到没。
　　“拿到了。晚上去大活。我先睡会儿，让你宿舍的哥们儿坐我前面挡挡啊。”我说着已经趴在了桌上。
　　王新安却还在耳边问：“你不和卢笙坐了？”
　　“第一排还怎么睡觉？”我打个呵欠。
　　“那行，你睡吧。”王新安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话很多余。这一觉睡得很舒服，醒过来时正在上下午第二节课，真是幸好两节课在一个教室。
　　起来暗中活动活动筋骨，看两眼老师在黑板上画的天文，喝口水，再看看窗外的阳光甚好，照耀着湖面反射金光。黄色的草地光不溜丟，偶尔一两个学生结伴从路边走过。
　　“睡醒了？”
　　卢笙的声音猛地在耳边响起，我一扭头吓得目瞪口呆。“你怎么在这儿？新安呢？”
　　“啷。”她的笔头指向了第三排的角落。眼睛却还看着黑板，并且手又收回来继续做笔记。
　　她一坐我身边我就觉得很有压力。不学习吧总觉得和她的气氛格格不入，于是只好认真听课。但无奈这节课讲了多少我都不知道，怎么能听懂。
　　心想着玩会儿手机坐等下课，可刚一拿出来卢笙就认真地看着我。那眼神仿佛我再动一下就把我生吞活剥。
　　所以说还是和王新安坐一块儿更自在啊，怎么说我俩还能一起打会儿游戏唠唠嗑。这坐在卢笙大神的旁边，那还要怎么愉快地玩儿？
　　不情不愿地收起手机，装作努力地听课，但瞌睡好像粘着剂，一贴上就扯不下来。总感觉困得很难受，最后终于在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卢笙没有叫醒我。
　　再醒的时候已经天黑，十一月的天黑的实在太早。我和王新安要去大活，扔下卢笙一个人又觉得过意不去，于是让新安先走，我骑车先送她去食堂。
　　忙起来忘了买手套和口罩，骑车时冷风割得面颊生疼，又冻得我两手僵硬，一边抖一边问卢笙：“你冷不冷啊？”
　　“冷。”她也哆嗦，但很快我就感觉腰上贴着温软。那一刹，心上一抖，差点脱把撞上对面的来车。好险。
　　教学楼到食堂骑车只要五分钟多一点，很快，但直到回去大活时，我的后腰上仍能感觉到那种温度。那种卢笙抱着我时的温度。
　　是一种痒痒的温暖。
　　但这事并没有在我的脑子里停留太久，因为很快就忙了起来，大家一起制作活动举办的一些小道具。学长学姐也都在其中，一起说说笑笑的气氛好不热闹。
　　忙碌了好一阵子终于迎来了活动的举办当天。现场来了好些个领导，我和王新安在现场忙得团团转，卢笙坐在我们班区域的边上，我走过去登记的时候她给我一瓶水。
　　水没有带走，只是匆忙喝了一口就听到学姐叫我，我连声答应，和王新安一起去活动室搬运音响。今天搬来的音响不知道怎么坏了。
　　活动举行很顺利，结束的时候卢笙说要等我一起。王新安特别大方地让我先走，我刚要感谢他，一下子就看见他女朋友在活动室门口等着。
　　我对他挤眉弄眼，他装作没看见一般说：“你放心走吧，东西没多少，我一会儿就收拾好了。”
　　“噫……哥们儿你好好收东西啊！”我拍拍他肩膀，对他使个眼色，然后下楼去找卢笙。卢笙在楼外的台阶边站着，穿着毛茸茸的白色外套，很像一只安静的白兔子。
　　“卢笙！”我走到她身后叫她，两人相视一笑。
　　“你其实不用等我。”我去打开自行车锁骑车过来。
　　“反正也没事。”她走过来蹦上后座，极其自然地抱住我，“驾！”
　　“……”这车夫也真不客气，“卢车夫，你不能又让马儿跑，又让马儿不吃草吧！”
　　“哟，那马儿你要吃什么啊？”卢笙在我身后大喊。
　　“呃，吃……不知道。”
　　“请你喝可口可乐怎么样？”
　　“你明明知道我不爱喝可口可乐？太坏了吧。”
　　“啊！是吗？”卢笙故意装作不知，“我真的知道吗？我不知道哟！那就请你喝可乐好了！马儿快点跑起来，驾！”
　　“马儿饿了跑不动！”我才不会听话的加速，这么大风骑太快没刹住会容易出车祸的，尤其是这里快要转角。
　　回宿舍到超市，我拿着雪碧去结账，卢笙毫不犹豫地将雪碧抽走，塞了一瓶热奶茶。我幽怨地看着她：“我要喝雪碧。”
　　“这么冷的天又喝了一肚子风，不喝奶茶那就喝咖啡。禁止一切冷饮。”
　　卢笙霸道起来堪比老大的气势，尤其是现在认认真真的样子。这种时候我总有点气短心虚，但出门时还是忍不住嘀咕：“又不是你喝。管得那么宽。”
　　“你嘀咕得太大声了。”卢笙冷我一眼回宿舍去。我撇撇嘴跟上，不满地喝一大口热奶茶，而且故意抱怨。
　　“太甜了。”
　　“太热了。”
　　“奶味好重啊。”
　　“粘粘的。”
　　卢笙突然在门口停下，吓我差点吐身上。
　　“你干嘛？”
　　她回头看我一眼，抢过我手上的奶茶。“嫌弃就别喝！”
　　徒留我一个人拿着盖儿站在门口，她进门时顺带把门摔上了。我摸摸鼻子检查是否被拍平，而后才推门进去，卢笙坐在她的床边上，奶茶在她桌子上放着。
　　我走过去想盖上，她冷冷地说：“不喝就别动！”
　　“我……把盖儿、盖上……别，洒了。”
　　老大这时候从外面阳台进来，头上裹着毛巾，看起来是刚洗了澡出来，瞥我一眼，鄙夷地说：“康桥你又惹卢笙了？真蠢。”
　　“……”
　　老大是我不敢惹的存在，但我惹到卢笙了也是实话，道歉实在不行，但我脸皮厚，所以不管卢笙的冷嘲热讽，面不改色地走过去盖上盖儿把奶茶扔上了自己的床。
　　“你有本事就别拿啊？刚刚不是还嫌弃？”
　　“我没本事。”我说得特别理直气壮，“突然就不想嫌弃了不行啊！”
　　“站着干嘛，还不快去楼道打点水回来。没见着壶里没热水了吗？”卢笙指了指她的壶，又指了指她的空杯子。我“哦”一声就拎壶打水去了。
　　走出门了才想起来凭什么我要去啊？但已经拿上了，去就去吧，反正也没水了。真是天生被欺负的命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