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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 远离种马男,珍爱生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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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见惠国公。”李嬷嬷高声道。
惠殊王恭敬地进了寝宫,一进去便见君王半倚在龙床,面色蜡黄,双眼混浊。
“臣参见陛下。”惠殊王收回不着痕迹的打量,跪拜道。
君王咳嗽几声,沙哑道:“不必多礼,到孤身边来。”
惠殊王依言上前,半跪在床边,等待君王开口。
“依儿啊,以前是母皇对不住你,你可会记恨母皇如此待你?”君王颤巍巍地伸手抚了抚惠殊王的头发。
“臣不怨您。”惠殊王淡淡道。
君王并没有因此解开眉间的忧愁与愧疚,她向身旁的李嬷嬷使了个眼色,李嬷嬷会意,去取来了一个盒子。
“这天下孤便交付于你了,你可要好好治理才是。”君王慈爱地看着惠殊王。
“母皇您!”惠殊王终于打破了那层疏离淡漠的面具,“您还可千秋万世,实在不应如此,儿臣并无心于这个位置。”
君王看到她眼中的担忧,心下一暖,开口却是不容置否:“这个位置除了你,还有谁有资格要?!”
“皇姐……”
“别提那两个孽障!”君王转头看向李嬷嬷,“纸笔呈上来,孤要立诏。”
惠殊王面色复杂,低头伏在地上,用沉默表示自己的抗拒。君王视而不见,当即立惠殊王为太子。
――摘自《女尊之龙御天下》
要说近几日,金国里最让百姓津津乐道的莫过于惠殊王了。以前要提起惠殊王,那定是人人唾之;而如今要是谁敢说她一句不是,那绝对是要被教训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惠殊王在一年前被赐号“惠国公”后所做的事。惠殊王先是自请到闹饥荒的 体察民情,将贪下朝廷拨款的地方官就地处置,这一举动赢得了各地百姓的民心。而后她不顾轻末思想,开设了不少私塾、医馆等产业,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让医馆免费为百姓医治,而私塾也会让困苦的家庭免费入读。惠殊王的种种举动不仅得了民心,同时也让君王对这个皇女更加重视了起来。
对惠殊王而言,一切都往好的发展。
世人不会想到,惠殊王的这些举动都是一个男子出的主意。这个男子自然就是晋纱勃。
池北对此一清二楚,却没有出手阻止,像是忘了“阻止白依登上王位”这个任务。
事实上,池北只是在等待时机罢了。
这一年间,他没有收到关于尉迟赜的任何消息,华国里的那个不过是个替身。起初他还有些担心,毕竟尉迟赜不像是个会不告而别的人,何况他还那什么,咳,喜欢自己,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离开。但时间久了,那份担心也就渐渐沉寂下去,时间可以沉淀很多东西。
“少爷,惠殊王派了人来递拜贴,主子让您过去。”
闻言,池北收起思绪,有些意外而又早有所料地挑了挑眉。惠殊王这是准备拉拢母君?
走到大堂,母君和父君都在。池北走过去顺着他们的意思坐下。
“辰辰,惠殊王明日要来拜访,你怎么看?”古燃放下茶杯问道。
“她是来拉拢您的。”池北毫不迟疑道。
古燃赞许地笑了笑,又道:“我得到消息,惠殊王怕是会从你下手。今日这张拜贴上的对象也是你,那下人说惠殊王这是要与故人叙叙旧。”
池北不由得皱眉,他已经尽量远离了,怎么还是会被女主缠上?
见他神色不悦,沈阔安慰地说:“她现在讨好你都来不及,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池北没有回答,心里盘算着明天要怎么应付惠殊王。
翌日。
“辰北,好久不见。”惠殊王笑得热情。
池北淡淡地回礼,脸上尽是疏离之态。
见此,惠殊王心里不悦,却不得不按耐着,耐心套近乎。若能得到古家的支持,那她定能更顺利地登上王位。
一路上,惠殊王一直在找话题,池北偶尔应付几句。
到了待客厅,惠殊王找不到话题,池北也不主动交谈,两人静默而坐,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惠殊王刚想开口打破这凝固的氛围,就听池北说道:“王爷的玉佩可真精致,不知王爷是在哪买的?”
闻言,惠殊王心里一惊,面上不动声色道:“算不得名贵,若辰北喜欢本王送给你便是。”说着佯装要解下玉佩。
池北微微勾唇,意味深长地说:“不必了,如此珍贵之物,草民可受不起。”
惠殊王松了口气,没有注意到池北话里的深意。
池北在心里撇撇嘴。惠殊王怎么可能舍得把那玉佩送给自己,玉佩里可是有足以调动金国一半兵力的东西。这个消息是华国探子传过来的。这件事恐怕连金国君王都还不知,也不知道华国是怎么发现的。
想到华国,池北就想到了撩完就跑的某人,脸色顿时差了几分。
一旁的惠殊王还以为池北因为自己表现出不想给他玉佩就不高兴了,忙说:“辰北要是想要买玉佩,本王倒是知道一个好地方,不如本王带你去?”
池北想着与其在这里跟女主干耗,还不如出去逛逛,于是就答应了。
此时,街上的人并不多。惠殊王与池北错开几步,走在前头领着池北到她口中所说的那家店铺。
让池北感到惊异的是,这家店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店面不大而普通,摆出来展示的玉也算不上好。
看到池北惊讶,惠殊王解释道:“这家店的主人比较特殊,要买真正的好玉得直接面谈。”
这时店主人恰好得到消息出来了,这是个面貌白净的中年女子。她一脸谄媚地作揖:“不知王爷要来,小的没来得及恭候大驾,愿王爷不怪罪。”
惠殊王随意地挥了挥手,向店主人介绍道:“这位是古大人府里的少爷,古辰北。”
不知是不是错觉,池北总觉得店主人这样子更像是一层面具,而且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一个分神,惠殊王已经对店主人吩咐了起来。
池北在一旁无所事事,便打量起了这间不大的店铺。突然间,绘在角落的一个图案吸引了他的注意。这个图案虽不复杂却也不好绘成,因为它是被一笔绘成的。
蓦地,一道破空声自池北身后响起,池北下意识地往旁侧一躲,偷袭者赫然是一名蒙面女子。
“你是谁?”惠殊王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池北身前,质问道。
女子不答,挥剑向他们攻来。惠殊王拔出腰间的剑抬手格挡,二人实力不相上下,女子只能后退几步,她眼中闪过厉光,再次与惠殊王交手。
“古少爷不如跟我去避一避?”店主人不知何时走到池北身边来。
池北感受到她的善意,便也没有拒绝她的好意,随她走到店铺的内间,对惠殊王的战况毫不在意。
内间摆着许多上好的玉,与外面那些滥造品可谓是云泥之别。
“为什么不把这些玉摆出去?”池北疑惑道。
店主人眯了眯眼,话里含着深意,说:“那样太招摇了,不好办事。”
池北挑眉。这店主人是不是太信任自己了?这么明显地告诉自己“这店有问题,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是为什么?
“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池北开门见山地问道。
店主人见他明白也不再掩饰了,整个人气质一变,不再有方才的奴颜婢膝。
“古少爷,主上让我给您带一句话,‘我没事,不用担心,等我’”店主人把“主上”的语气复述得惟妙惟肖的。
“主上?”池北脑海中闪过某人的脸,迟疑道,“莫不是尉迟赜?”
店主人沉默以对,但她的反应足以说明一切。
池北气笑了:“现在才说不觉得太晚了吗?”
店主人正想解释就听见外面“咣”的一声,而打斗声也没了。
池北看了她一眼,转身出去查看情况。此时惠殊王捂着左臂半跪于地,长剑落在地上。女子已经不见踪影了。
“王爷可还好?”池北现在一旁,却半点没有要扶惠殊王起来的意思。倒是身后赶来的店主人又恢复一脸谄媚,把惠殊王扶了起来,还让一旁的伙计去叫大夫。
惠殊王苍白着脸,温柔地笑笑:“本王无事。倒是辰北,你可有受伤?这女子是冲你来的。”
池北心中冷笑,口上却对惠殊王感恩谢德:“有王爷护着,辰北自然无事。草民害得王爷受伤,心中实在过意不去,往后王爷若有需要,草民必当为王爷赴汤蹈火。”
“辰北说的是哪里话,这是本王应该做的。”惠殊王一脸大义地摆摆手。
二人又说了一番客套话,大夫终于来了。
大夫是个头发和胡子都发白的苍老男人,他利落地为惠殊王处理好伤口,又嘱咐了几句,却没有就此离开。
一旁的店主人眼中闪过讶异,但没有人注意到。
“大夫可还有事?”惠殊王见大夫盯着池北不说话,忍不住问道。
大夫摇摇头,提着他的药箱正准备离开,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回头道:“这位小少爷要多歇息,甜食要控制数量,养好身子。”说完不等别人反应过来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池北看着大夫离开的身影,心中浮现出一股异样的情绪,说不明,道不白。
……
自从那天见了玉铺的店主人,池北压在心底的对某人担心终于消散了不少。这几日,惠殊王来得勤,把池北的私人时间几乎全占了,池北虽然不耐烦却不得不和她周旋着。
这天,惠殊王刚走,池北就被古燃叫到书房里。
古燃的脸色很严肃,池北心里一惊,难道是宫里出事了?
“辰辰,君王病倒了。”古燃开口道。
“怎么这么突然?”
古燃摇头:“不知道,但惠殊王怕是会在此时下手,我们要加快速度了。”
“好,我明日就去找祁安悦。”池北慎重道。
离开书房时,外面的天已经被乌云密盖,空气变得沉闷。
小厮有眼色地把裘衣给池北披上,池北拉拉衣领,抬头望天,低声道:
“要变天了。”
……
旦日。
华安街一家不出名的酒楼雅间里,池北和祁安悦相对而坐。
“怎么不去福泽楼?”祁安悦发问,福泽楼是京城远近闻名的酒楼。
“那是你心上人的地盘,你确定要去?”池北饮了一口茶,悠悠道。
祁安悦有些不自在:“我怎么不知道?”
“呵,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池北淡然道,“决定好了吗?如果她登上了王位,估计立刻就会把晋纱勃立为后,而你……你也知道君王疑心重,到时候即使是你也可能与她反目成仇。”
这个假设让祁安悦不悦地皱起了眉,沉默了很久,她才出声道:“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她的,希望你说到做到,否则别怪我……”
“当然。”池北随即站起身来,“也希望祁将军到时候不要食言才是。”
祁安悦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率先离开。
池北在雅间里又坐了会,才带着侍卫走出酒楼。
他抬头望着被雨水洗涤过的天空,心想着当初说好的要帮他对付惠殊王的尉迟赜到底什么时候出现,到头来还是得看自己应付,那个骗子!
“郎君,快帮帮我!”一个尖锐的女高音打断了池北的愤慨。
池北转头看去,一个高挑美艳的女子身后追着几个捕快,正快速地跑向自己。还不等池北多做反应,那女子已经跑到跟前,并一把扑向他怀里。
池北身体一僵,推了推身上的人,却纹丝不动,他声音发冷:“起来!你认错人了!”
“郎君说什么傻话?”女子从池北怀里抬起头,美艳的容貌一览无遗。
池北心怦怦直跳,不是因为女子的容貌,而是因为那双眼睛实在是熟悉得很。他正想问点什么,几个捕快已经追到面前了。
“是古少爷啊,您怀里的这个女人身份不明,还请少爷让我等带她回去调查清楚。”为首的捕快认出了池北的身份,连忙解释道。
池北还没回答,就见女子站直身来,一把搂住池北,说道:“我是辰北的未婚妻,我是来找他的。”说完,对池北眨了眨眼睛,“你说是吧,郎君。”
池北打量了女人一会儿,点头承认了。
捕快见此也不好为难他,只能告罪一声离开了。
“你跟我回去吧。”池北知道大街上人多口杂,他挥开女人的手,径直上了自家的马车。
女人毫不客气地跟了进去,只留侍卫在原地傻了眼。
少爷什么时候有未婚妻了?
……
“少爷带了个女人回家”这个消息把古燃和沈阔都给惊动了,他们连忙把池北叫过去问到底怎么回事。
池北木着脸把下人打发出去,然后缓缓道:“那是尉迟赜。”
“!”
“咳咳。”古燃惊得被口水呛到,沈阔连忙给他拍了拍背。
“陛下他怎么……”沈阔一言难尽地张了张嘴,“咳,你,你别跟他说我们知道这件事。”
池北心中暗笑,面上十分淡然地应下了。
待回到房间,尉迟赜正观赏着墙上的画作。听到动静,他回过头,妩媚一笑:“郎君回来啦!”
“你是什么人?”池北冷漠道。
“我是陌泽宫的左护法,陌央。”
“陌泽宫?”池北有些惊讶,这是江湖三大势力之一。
尉迟赜眨了眨眼,却不知这个动作让知道他底细的池北在心中憋笑。
池北故作夸张地把他从头到尾看了个遍,佯装轻浮:“哦?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我?我看陌姑娘生得极好,不如以身相许?”
尉迟赜的脸顿时沉了下来,语气里含着怒意:“郎君喜欢我?”
池北心里已经快笑成内伤了,然后也真的笑出了声来。
尉迟赜一愣:“郎君在笑什么?”
池北表情一收:“我没笑。”
尉迟赜:……
“既然你不愿以身相许,那么就帮我做几件事吧。”池北正色道。
……
“辰北,你会站在本王这边吗?”惠殊王带着一身气势问道。
池北淡淡地回答道:“可思量,百莫辩。”
对于池北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别人也许莫名其妙,但聪慧如惠殊王却在几息间就反应了过来。
“这是你的答案?”惠殊王神色晦暗难明。
“是。”池北像是没有看到旁边蠢蠢欲动的侍卫,从容淡定。
惠殊王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语气里透着一丝寒意:“那就请辰北在寒舍休憩几日了。”
池北被惠殊王暗中带来惠殊府时就料到了这个结果,此时他仍泰然处之,只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池北被人带走后,一个侍卫半跪在惠殊王面前。
“主子,外面有个自称陌泽宫左护法的女人求见。”
惠殊王面上一喜,忙让她带人进来。
来者自然是易容成陌央的尉迟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