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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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隐派，竟然是天下第一的修仙门派灵隐派。玉青璃惊愕之余，手指已经恨得抠进了树皮里，水滴顺着发梢，滴进了泥土里。这死胖子命真大，没死不说，还好好的被两位修士给送回来了。本以为他小时了山中便只有我与真人两人，恰是接近真人的时机，哪知前脚熊猫一走，真人也不见了。
除了竹笋和野果，什么食物都没有了。玉青璃好几次吃吐，他身上被真人下了禁制，离开不得，连日下来，仅有的一点肉也饿得没了，整个人干巴巴的，哪里还是当初那个水灵灵的头牌美人。
这汨罗山里都是什么奇人啊！一个不解风情冷漠的修士，一个讨厌又偏偏阴魂不散的胖子。
“谁在那儿！”明礼不悦，对于偷窥这一行为，他是最瞧不上的，抬手一柄飞剑过去，深深地插进那躲藏之人脚下的泥土里，“出来！”汨罗山中竟还有其他人，明礼之所以断定他不是冥神，只因为那人身上毫无灵气，连最基本的屏息都不会。
被发现的玉青璃一惊，绊倒在地上，盯着剑身，心有余悸，心想这些修士怎么都这么暴躁，一言不合就施法。
“真人饶命，别杀我！放过我吧！”他惊恐地喊道，语气里还有哀求和痛楚，浑身湿漉漉的，甚是可怜。
“师兄，你就不能温柔点儿吗，他不过是个普通人，”明心埋怨地瞪了明礼一眼，明礼面露窘态，低低说了声‘抱歉’。明心走过去看那人，“你是谁，为什么在这儿，汨罗山不是能随便进的。”
玉青璃‘怯怯’地看着他们：“你们真是灵隐派的真人？”
“当然了，我是明心，这是我六师兄明礼。”
闻言玉青璃一下子就跪起来了，迫切地乞求道：“真人救命！素问灵隐派之人正气浩然，方才我不敢出来，只因怕…怕又遇到会害我的修士。半年前我途径此山附近，突然有一个修士出现，哪知他暴虐狠戾，杀了我兄友，更是将我囚禁起来，对我日夜…”说到这儿，哽咽起来，甚是难以启齿之状，“这几月他腻了我，便不再管我，他已经离开此山多时，未再回来，我又被下了禁制，逃脱不了，只能靠野果度日，生不如死。求求你们，救救我。”
两人吃惊不已，见这人虽瘦脱得不行，一看便是长期饥饿所致，眉宇间确实有几分清秀。虽然早听闻冥神恶名，可没想到竟是如此恶劣。但两人也不仅面露难色，若是其他修士，他们必定替天行道，可那是冥神，人家动动手指头就能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即使灵隐派有存月，修林二位神尊的庇护，也不敢得罪一个冥神。
玉青璃也猜到他们有顾虑，忙又说：“他早已腻了我，不然也不会将我弃之数月不顾，若真人见死不救，恐怕我也只有饿死在山中。”
明心动摇了：“师兄，不如我们救他吧，等熊猫出来，带他俩一起走，既然冥神已经离开，肯定是不要他们了。”
冥神！他竟然是神…玉青璃腿一软，更坚定了逃跑的决心：“不能带走熊猫！他是那人最宠爱的灵兽，神尊平日里都给他吃无数内丹，他不会丢下熊猫的。神尊也是一直命令我伺候他，熊猫虽然表面单纯无辜，其实也是险恶异常，平日也是对我百般虐待，”说着，他露出身上的一些醒目的疤痕，有些是新伤，有些则是旧伤，事实上，这些有的是砍竹子或者在山里走的时候弄出来的，有些则是刚才割的。
明礼彻底放下戒心，难怪他身上血腥味浓厚，竟是他身上的。
“你是说，神尊给熊猫吃内丹？！”
“是啊，就是一些亮亮的珠子一样的东西，熊猫说那是内丹。”
内丹！修士都知道，修士修炼到一定阶段，体内便会结丹，那是修炼的精华所在，杀人取丹，向来是众多修魔者丧心病狂的增进修为的方式。一听到冥神杀人取丹，而熊猫食内丹无数，明礼明心两人顿觉方才想见冥神一面的想法天真，那不是等死吗？于是两人也不等了，破了玉青璃身上的禁制。亏是普通的禁制，破解起来也不算太难。三人匆匆离开了汨罗山。
“熊猫…”伸出手，哪怕是揉揉他的脑袋，擦去他的泪水也好，指尖一片冰凉，涟漪晕开了水面。行鹿知恍然大悟，这就是熊猫应该知道的真相，明白，现在只有他们父子俩相依为命。
玄武大人说，熊猫本非此处之人。熊猫心心念念的，是他原来的那个家，但是现在，没有那个所谓的家了。这就是熊猫要知道的，行鹿知一开始就不应该怪熊猫太亲近人类，气他总是要离开，熊猫是人类养大的。
如果说行鹿知还明白了什么，那也许就是，与其让儿子不去做什么，还不如让他自己对那件事情产生恐惧。这样儿子才会学乖，然后一直待在自己身边。
玄武一直挂着不愠不喜的笑，行鹿知起身往汨罗山赶，他又靠近了池水几步，画面里熊猫正在和一个男孩说着什么。稍微点拨一下就能促成一段缘，何乐而不为。
“嗯？”
池水突然晕开，再也看不到画面。玄武心生疑虑，这种事情还从未发生过，镜池，照人轮回，看人生死，如今，却突然看不见了。陡然间，一股威压袭来，想他玄武，泡沫大陆最强的强者，何曾感受到过这般的威压。
这样的威压，伴随着一个披着黑斗篷的神秘人而来，在玄武的记忆里，千万年来，就此一人，每每带来的都是变数。
神，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神。
即使玄武已经老了，一位长者，可是在此人面前，他仍旧谦卑地跪下：“主神！”
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如何存在，唯有不可违抗。
嗯，主神。所以里语怎么会不弄点故弄玄虚的东西呢，他们神总喜欢干一些看心情的事情。于是里语的声音十分的缥缈，仿佛真的就是神秘不已：“行鹿知不错。”
不错？玄武有点紧张，他是很多年不曾紧张了，至少这是个好开头。虽然冥神的风评其实并不怎样。
“在熊猫来寻你之前，勿再干涉他。”
玄武不敢问为何，主神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顿了顿，里语转过身来，他不用担心自己的面貌暴露，事实上，神是没有脸的，不同的人，看到的，是他不同的脸。神，是无面者。反正面前的老者是不敢抬起头的：“不过在那之前……”
玄武还没想出个道理的时候，威压已经消失了，主神消失了，神秘的出现，神秘的消失。
神自由他的道理。
这么想着，玄武便去做神安排的事情。整个泡沫大陆，是没有人不愿意卖他玄武一个面子的，这个说法虽然是有点俗气。玄武从来没想着在这个大陆的权力角逐上插上一脚，向来与世无争，但是实力摆在那里，至少是没人会拒绝他的一些小要求。
好疼~好疼~熊猫是不是要死了？
熊猫想动一下，却发现除了疼痛，自己完全动不了。
好冷…
爹爹，熊猫好痛，好冷。
好想睡觉哦
熊猫肉呼呼的身躯趴在水里，他此刻俨然一颗血球，鲜血喷涌着，顺着河水蔓延开来，染红了一片艳丽。白色的月光下，一道道血肉模糊的伤口狰狞不已。熊猫还记得他太痛了，痛得一个劲的躲，可是仍旧是一刀刀狠辣地刺进身体里。
熊猫一直在叫：“青璃，我好痛，不要！住手！”
喊到最后腥气的鲜血堵住了喉咙，再也喊不出来。
“去死吧，死胖子！去死！去死！”
“我玉青璃，最大的耻辱就是伺候你！”
“你算个什么东西！丑八怪！跟我抢男人！”
“去死吧！去死吧！”
“去死！”
那个肉东西在面前，被砍得血肉模糊，气息弱到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了。玉青璃发泄后，有些清醒了，我…我干了什么？
沾满鲜血的刀还在手里握着，他身上也全是熊猫喷洒出来的血液，腥臭刺鼻。
我杀了熊猫
我杀了
熊猫
“呵呵呵呵呵呵呵”竹林里，静悄悄的，唯有这诡异的有些狰狞的笑在回荡，“我终于杀了你，终于。”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对，早就想了！玉青璃腿有些软，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狠厉的近乎疯狂地瞪着鲜血淋淋的熊猫，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要我来伺候你。
“我玉青璃绝对不会放过糟践我的人！丑八怪，哈哈哈哈。”
一路摇摇晃晃的，狞笑着，身后是一路血迹，直到整个身体没入冰冷的河水里，冰冷才让他恢复一点神智。熊猫死了，真人也没在。如果真人回来…玉青璃虽然很不甘心，但是他知道，那个人不会放过自己。
只有山下的那两个人能救自己。灵隐派的人，我要去灵隐派，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离开这里去灵隐派！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我玉青璃，不该这么平凡！我就注定凌驾于他人之上！谁都欺我不得！
即使冰冷的河水冷的刺骨，玉青璃也丝毫感觉不到，将浑身的血迹洗干净了才颤颤巍巍的从河里走出来，目光落在那血肉模糊的肉团身上，玉青璃也不记得自己砍了多少刀，那种感觉实在太尽兴了，十几刀？几十刀？一刀刀划在熊猫黑白相间的肥脸上，然后再一刀刀捅进他的身体里。
将熊猫拖到河里，推进去，看着他的躯体被河水冲走，血液在他身体下面蔓延出一朵花。
呵，玉青璃冷笑一声，血的颜色，比那个丑八怪顺眼多了。
收拾了一下身上，他已经够狼狈了，对，越狼狈越好，扔下刀，那还是真人让他砍竹子时给他的刀，扔进河底，然后奔下山去。
熊猫看着夜空，月亮，星星，汨罗山的星空一直很美，所以熊猫喜欢和爹爹看星星。青璃，玉青璃！
熊猫第一次感受到了恨，胸口有燃烧的大火。为什么要伤害我。熊猫想着，为什么要伤害熊猫。熊猫不想死，死了，熊猫还记得自己早夭的兄弟姐妹，死了，就不能吃竹子，再也看不到爹爹了。
好冷
视线越来越模糊。
顺着冰冷的河水，一路青草野花，草尖轻轻点着熊猫的鼻子，缓缓的河水托着他的身体，飘摇。
“熊猫！儿子！”行鹿知在找，他甚至学着熊猫的习惯，整个山谷里环绕，空气里甜甜的血腥味，行鹿知才知道自己也会如此恐惧，恐惧地找寻到一大滩的血迹，全都是熊猫的味道，那味道，顺着草地，顺着河流，被冲散。
“不管是谁！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一团黑雾闪现，里语缓缓行来，静静地站在河的下游，那个黑白相间的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轻轻地将已经没了气息的团子捞起来，看着这具尸体，里语淡淡吐了一句：“失算失算，竟然已经死了。”
可是你还不能死。
里语指尖一点，淡淡的蓝光钻进熊猫的身体里。那团血肉模糊的黑白团子，变得越来越模糊，毛色渐渐褪去，直到草地上躺着的，已经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肤如雪白，只是那脸上和腹部的伤口甚是骇人。
他的身体开始有点温度，只是仍旧冷的可怕。他轻轻喘了一口气，气若游丝，他看见面前的人，努力的想开口说话，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确定他到底说没说出来：“你是天使吗？”
“不是。”
“好疼。”
“被人砍了那么多刀，肯定会疼。”
“青璃…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嫉妒。”
里语将男孩抱起来，黑雾化作一件毛毯将他光溜溜的小身体包裹起来。男孩一动不动，只是时不时嘴里渗出疼痛的呻吟。他抱着他，隐于夜色中，再无踪迹。
“这是人类的人性，你以后会懂的。”
神的道理？如果真要里语说一个道理出来，他估计也只能回一句，无聊玩玩罢，想看点特别的故事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