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霜寒》七星唤魂

5、杀气、火山石

　　“把这个搬回去。”
　　“……”
　　霍千渊看着面前的巨型大石，又看身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花漠，没动作。
　　花漠拍了拍巨石，道：“这是火山岩，寒毒发作时躺在上面可以减少你的痛苦。”
　　霍千渊很无力的看花漠，“我可能没这么大的力气……”
　　“那就敲一些带回去。”花漠说得非常轻松，霍千渊伸手，“用什么敲？”
　　“啊，我忘记带工具了。”
　　霍千渊默默无言，你是故意的吧。
　　花漠漫不经心道：“用内力震碎做得到吧。”像是知道霍千渊要说什么，花漠又道：“正好试试我的血对你的寒毒有没有效果。”
　　霍千渊默默走到巨石面前，选了一个比较容易震碎的棱角，聚力，出掌，巨石碎了脸盆大小的块头夹杂着一些小碎石掉了下来。
　　霍千渊回头看花漠，花漠指指那块大石头，“搬回去，以后寒毒发作你就抱着它。”
　　霍千渊： ……
　　为什么感觉很奇怪。
　　霍千渊弯腰抱起石头，脚步一个踉跄，靠在了巨石上。
　　寒毒发作了……
　　花漠一脸冷漠的站在原地看着霍千渊被寒毒折磨，没有丝毫动作。霍千渊艰难的回头看她，为什么这次寒毒发作比任何一次都厉害？
　　花漠冷笑，“慢慢享受吧，百毒噬心的痛不是什么人都能尝到的。”
　　“为什么？”霍千渊不傻，知道花漠的血有问题，而且他还让这些血流转在他全身……
　　“不如你先告诉我，你想杀我。”花漠的语气是肯定的，霍千渊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他死死咬紧牙关忍住几欲出口的痛苦呻吟。
　　花漠抿了抿唇，转身离开。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何况对待一个想杀她的人呢。
　　花漠冷笑，脚下生风，非常快速跃进森林。
　　暮色暗沉，森林里更加昏暗，花漠一脚踩碎了枯枝，低头随意一撇，一条拇指粗的红色花斑蛇段成两节静静的躺在草丛里，血液还未干涸很久……
　　花漠握在袖间的手微微紧了紧，唇角抿得更紧，她抬步往蜃月池方向走，走了一段距离又飞快的折返，直接用轻功往森林深处掠去。
　　巨石处，霍千渊几欲疼晕过去，他死死握拳掐住自己的掌心，让自己保持清醒。一只手在怀里摸索着什么，突然他的动作停顿片刻将手拿出来，空荡荡的手上什么也没有。他唇角留下一丝鲜血，缓缓闭上眼顺着巨石滑倒，像是没了生机……
　　“霍千渊，霍千渊！”花漠将霍千渊扶着坐起身靠在巨石上，霍千渊双目紧闭，面色白中带着青紫，早已晕厥过去。
　　花漠咬牙，气道：“真是我欠你的。”说罢，咬破自己的舌尖，倾身过去……
　　这世间，有一种药人百毒不侵，浑身是毒，却唯独舌尖血液能解百毒，只能用一次……
　　将舌尖血喂给霍千渊后，花漠以银针辅助，替他运功逼出体内毒血，然后半扶半抱的拖着他往蜃月池走。
　　月光在树林间若隐若现，霍千渊靠在花漠身上缓缓睁开眼，静静的看着花漠的侧脸。
　　花漠的长相并不算顶好，五官带着锋芒，又不爱笑，看上去总觉得很冷漠。她的脸色白的有些不正常，长长的发丝松散的用发带系着，额前鬓角都是碎发，正在被汗珠浸湿。就是这样看起来非常普通的女子，却是……
　　霍千渊缓缓闭上眼睛，犹如从未醒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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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外的花菱草又要翻土了，每当这个时候，花漠就会很忙，忙得一整天都蹲在花菱草丛中。
　　霍千渊就站在二楼窗前静静的看着花漠一点一点的翻土、去除杂草，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像是对待什么宝贝。
　　昨日口中温热的柔软似乎还在唇畔……
　　霍千渊抬手，指尖轻触唇瓣，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戾气。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
　　霍千渊温柔微笑，转身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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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事情，或许早已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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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日“突发事件”后，花漠与霍千渊又像是回到了最初认识的时候。花漠尽心尽力的给霍千渊解毒，顺便忙忙自己的事。霍千渊总是静静的跟在花漠身后，不多话，也不多问，偶尔会跟随花漠去蜃月池外的树林里找些野菜药草毒物什么的，帮花漠拎竹篓。
　　花漠的厨房是没有新鲜蔬菜的，她没种，这里离飞沙城太远，也不可能大老远的跑去买青菜。因此，只能靠蜃月池外的那片树林。
　　花漠今天又去树林里找野菜了，霍千渊跟在她身旁，手里拎着篮子。
　　霍千渊今天穿了他的蓝衣蓝衫，大约是因为这里太过闷热的原因，蓝衣头三颗盘扣没系上。花漠挖了一株紫木菜扔到篮子里，抬头正好看见霍千渊敞开衣襟的胸膛，“把扣子系上。”
　　“什么？”霍千渊没反应过来，这里这么热……
　　花漠丢下手中小锄头，伸手拉住霍千渊敞开的衣襟将他拉低一些，笨拙的给他系上盘扣。
　　霍千渊有些傻眼，“阿漠……”
　　花漠系到一半就放开了，自嘲的看他道：“我忘了，你现在已经百毒不侵了。”说罢，转身想伸手捡起锄头继续挖野菜，却被霍千渊单手握住。
　　霍千渊欲言又止的看着她，花漠挣开他的手，侧开头抿唇道：“我不会道歉的。”
　　“阿漠，我不是这个意思……”霍千渊着急的看着花漠，花漠挑眉，“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霍千渊垂眸，没将话说出来，反而转移话题道：“阿漠你就没想过出去看看吗？”
　　花漠轻笑一声，继续寻找能吃的野菜，“外面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这里安安静静的好。”
　　“阿漠你一个人不寂寞吗？”霍千渊声音温柔，花漠不以为意道：“一个人不好吗？”
　　“很冷清。”霍千渊看她。
　　花漠拔出刺萝卜，“习惯就好。外面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好？你别告诉我你很喜欢江湖的快意恩仇尔虞我诈。”
　　霍千渊接过刺萝卜，摇头，“确实不喜欢。”
　　“那就是了。”花漠看他，“我一个人呆在这里与世无争，不需要烦恼任何问题，也不需要打打杀杀，能一辈子这样也是不错的。”
　　霍千渊垂眸不语，心里却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永远、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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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收获还算不错，一篮子紫木菜和几个刺萝卜，花漠看上去心情不错，霍千渊对这些东西不在行，只能全凭花漠做主。两人在树林里走走停停，回到蜃月池边时已经临近正午。
　　有驼铃声渐近，霍千渊惊讶的看花漠，花漠看向树林某处，长长的驼队慢慢显露出来。
　　驼队为首的中年汉子正是马帮的刘老大，他似乎也瞧见花漠，大嗓门老远就嚷道：“漠姑娘，我们可算是把东西送到了。”
　　花漠站在湖边等待驼队过来，霍千渊站在她旁边。长长的驼队大约有十几二十几匹骆驼，都驮着大包小包的货物，队伍中，一个黑衣少年坐在仅有的马匹上，身形略眼熟。
　　“公子——！我可总算找到你了！”黑衣少年几个起落跃到霍千渊面前，赫然就是曾跟在他身边的书童——离人。
　　“要不是半路遇到刘老大的队伍，我真不知道怎么回去跟堡主交代。”离人又哭又笑的，惹得霍千渊想扶额，遂安慰道：“我没事，行李带来了吗？”
　　离人点头，“带来了。”又看向一直在看刘老大等人卸货的花漠道：“公子，这位就是毒仙子吗？”好年轻。
　　霍千渊微微颔首，对花漠道：“阿漠，这是家仆离人，可否……”
　　“随你。”花漠淡淡看了离人一眼，又加了一句“两个人衣食住行，诊金翻倍。”
　　霍千渊微笑，“好。”
　　离人： ……
　　我又不是来看病的……
　　离人对江湖传说幻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