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冬阳》墓瑟

5、第五章

　　“当……当……当”
　　打开门之后佟阳差点以为自家的门被人从外面砌上了。演员这行并不是只有长得精雕细琢才能大红大紫，丑的万人嫌恶也是一条不错的出路，她见过有各种特点的人，但是真正意义上比门还宽的人她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看出来者不善，佟阳也没率先开口，因为她搞不清该叫“大爷”还是“大妈”，明明顶着曾志伟的脸，可是傲人的双峰又是怎么回事！
　　佟阳去开门之后就没动静了，好奇心重的离谱的祁同学没悬念的走过来凑热闹，看着“面容姣好”的男人，门口的人卸下了几分凶神恶煞，好吧，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这该是位“大妈”。
　　扯出一个别人看来真诚无比的微笑：“大妈，您……”
　　“大妈什么大妈，你叫谁呢？我有那么老？小姑娘会不会说话？”结果这“大妈”开口真是萝莉音！
　　可是哪位“姐姐”会叫同龄人“小姑娘”？
　　没给佟阳接话的机会，“大姐”对着祁帅哥一脸的语重心长，“老弟呀，两口子打架别摔东西呀，就是摔你看都这个点儿了，左邻右舍多不方便啊，是不是。”要多慈祥有多慈祥，还大有挤进门的意思，佟阳紧盯着自家门框，祈祷它千万顶住。
　　“姐姐，对不起啊，我这做错事惹老婆生气了，打扰到您真是不好意思。”那张笑的如沐春风无公害的小脸儿足以KO这位要挤坏佟阳家门的“大姐”，这个时候也得捎上佟阳，是不是真的无公害只有天知道。
　　果不其然“大姐”对着祁明宇笑眯眯的抖了抖胸，一副周期性大姨妈紊乱被瞬间治愈的嘴脸：“没事，两个人过日子嘛，难免的，姐姐就住楼下，有事儿找姐姐，姐姐是过来人!”临走不忘送佟阳一记大白眼：“长得是那么回事儿，脾气怎么那么泼。”
　　大姐走了，抖一抖胸不带走一片云彩。
　　关上门祁明宇也许是被自己的叫“姐姐”的行为恶心到，直接笑趴在佟阳肩上。佟阳则恢复了淡漠的表情，轻轻推开他去收拾一片狼藉的的厨房，从容的清理着被某位热心“帮忙”的大导演打翻的油瓶，打碎的盘子，粘了一地的鸡蛋……
　　“这不是高档公寓，隔音没你以为的那么好，你要是真的饿了，就别再捣乱了。”没因为战况惨烈的厨房发脾气，甚至连收拾战场的不耐烦都没有，语气平静的出奇。
　　看着打开冰箱重新准备食材的女人，祁明宇也不再没形象的大笑。对着一个没情绪的“死人”谁都笑不吧。收回视线打开电视机，“大度”的不再打扰佟阳。
　　虽然是四菜一汤，但因菜式简单也没花多少时间，感受到身后有人渐渐靠近，破天荒的没主动搭话。
　　“回你家取一套餐具。”不冷不热的一句话，到底还是佟阳先开的口。被无视了那么久，祁明宇只是单纯的想找些平衡。
　　“你家连套多余的餐具都没有。”给点阳光就开始装大爷！
　　“嗯。”可是任何耍宝在佟阳面前都是没意义的。
　　“隔壁连锅都没有更别提碗筷了。”
　　“你先吃吧，我还不饿。”在佟阳眼里任何问题都不是问题，因为再烂的解决问题的方法那也是解决方法啊。
　　刚想坐下看电视剧，就被祁明宇拽到餐桌旁。佟阳家的餐桌是特制的，为了配合那张很舒适却比正常椅子矮一截的沙发。
　　“你还真能享受，吃个饭都要窝在沙发里。”祁明宇的笑过于复杂，佟阳也本来就懒得解读，也许根本被必要看透眼前这个男人。
　　“饭凉的话吃了对胃不好。”可以对任何玩笑不予理会，所以才说佟阳是个无聊透顶的人。
　　“这个家里什么都是单人份，有人来做客吃顿饭都坐不下。”
　　房间里半天的沉寂。
　　“没有。”垂着眼睛小心翼翼的吐出两个字，眼里难得的溢出情绪却并不清晰。
　　不客气的坐在佟阳的单人沙发上抬头看着她，十分确定她一定还有后文。
　　“除了你，没有其他人来过。”刚露出的一点点情绪也突然消散。
　　很显然的某位狡猾人物对佟阳的回答十分满意，因为嘴角的笑意颇有几分狐狸的味道，拉着佟阳坐腿间，一条胳膊从腰间穿过禁锢住佟阳，空出的手开始盛
　　汤，舀了几勺饭到汤碗里拌好，勺子放到佟阳手里，顺畅的做好一系列动作，亲了亲怀里人的侧脸：“吃饭吧！”极尽温柔的语气终于唤醒了走神许久的佟阳，这个神走的不着痕迹，祁明宇自然没有注意。
　　才舀起一勺饭，某人就十分配合的放上一点小菜，连着吃了几口，她被这种诡异的吃饭方式弄的有些食不知味，左手被祁明宇以十指相扣的方式剥夺了活动力，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左手，全权代理了夹菜的一系列动作。
　　“你不要只顾自己吃好不好，我也很饿啊，拉你过来是要和你一起吃的。”两只手都缠上佟阳的腰，下巴放在她肩膀上，声音软绵绵的开始撒娇，一副真的被饿坏了的样子。
　　“你惯用左手吗？”稍稍转动身体解放被祁明宇压着的肩膀，放好菜和饭的勺子伸到他嘴边，他要她喂饭的意图已经不能再明显，那她也大大方方的会意。
　　“厨艺进步了。”
　　佟阳的记忆里自己不可能试过她的手艺，故意这样说勾起她的疑虑，但即使如此她还是像没听到一样，继续把勺子送到自己嘴边。举着勺子的手腕上还缠着绷带，从佟阳的手里接下勺子，直接递过去眼神示意她吃掉，佟阳盯着他眨了几下眼睛，最后还是吃了下去，喂饭的人由佟阳变成了祁明宇，在某人的半强迫下两个人吃光了一桌的菜，说是半强迫是因为佟阳早就吃饱了，一直被困在男人和桌子中间，她不走，男人吃过一口之后，下一口一定送到她嘴边，看着几乎没有剩余的餐盘，她已经想不起来没拒绝男人的理由。
　　祁明宇刷盘子的时候可没有刚刚帮忙时候的笨手笨脚，洗好码整齐，他已经不再抱希望佟阳会问他刚刚为什么故意捣乱，现在的她根本不可能开口，还有什么事是能让她上心的，她还在乎什么？
　　因为胳膊上的伤不能沾水，享受到美男的“特殊服务”，这个美男还叫祁明宇。这条新闻曝出去，会不会有人切掉自己的手啊，“不问世事”的佟阳有着不可思议的脑洞，可能是她无聊生活里唯一的消遣。美男做起家务来也是很养眼的，可是佟阳的审美疲劳貌似比常人来的快些，祁明宇正为女人好不容易被自己吸引到得意时，佟阳却突然转身离开。
　　“我要住在这儿。”手上的动作没停，语气波澜不惊，说出的话却足以让佟阳驻足。
　　回过头也只看到男人刻意留给她的背影,厨房里只有水流声，本就不怎么"热络"的两个人，因为一句话又都缄默不言。
　　"嗯。"也许是巧合，在佟阳回答时水流声戛然而止，要不然一定会错过微弱的单音节。
　　客厅、厨房，现在又霸占着佟阳卧室里的浴室，没有外人来过的家里，祁明宇正一点一点肆无忌惮的侵入每一个角落。洗好碗之后硬是拽着佟阳陪她去隔壁取了套家居服，热心的说带她"认认路"顺便参观一下，像宾馆一样的房间就是个临时休息的地方，一眼就看完了哪有什么参观价值。其实很想告诉祁明宇，既然答应了让她留下过夜就不会故意把他锁在门外，但爱面子的祁明宇不想被当做小心眼儿的男人，那她也不戳穿。
　　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没看到本来坐在床边的人，走到客厅就看到扎着丸子头的佟阳抱膝缩在落地窗前的沙发里，月光打在她身上，整个人透着跟鬼魅一样的白色，诡异的视觉冲击，让人觉得下一秒坐在那里的人就会消失。
　　房间突然变得通亮，祁明宇好看的手指还留在开关上，"关着灯那副样子坐在这里，你是在暗示我吗？早说啊，进去和我一起洗不就好了！"其实讨厌她要消失的感觉。
　　"你在那儿坐着干什么？"佟阳不仅无视他的人，现在连他的话都开始"无视"了，以他的脾气居然还没发火，真是把前二十七年没用的耐心一次性全拿出来用了。
　　走过去蹲在佟阳面前："我跟你说话呢！"这么近的距离使得佟阳眼中的恐惧暴露无疑。
　　"你……"面对着没有来由的恐惧，祁明宇也有些错愕。
　　手指轻触到手腕，佟阳突然躲开，眼圈微红，像极了受惊的兔子。
　　"你怎么还不睡。"轻颤的声音出卖了强装的镇定。
　　"就要睡了，你坐这儿干什么？"因为佟阳突然间的反常，祁明宇没了戏弄她的心情，眉头微皱想问出究竟。
　　"我……习惯坐这儿想事情，想一会儿就睡了。"稍稍平缓的语气依旧有惊魂未定的气息。
　　"睡沙发上？"
　　"嗯"
　　"那你买床干什么？"
　　"偶尔会过去睡。"
　　祁明宇几乎气结，这女人是被吓傻了吗？听不出来他是指责不是质疑，居然还在"认真"的回答。
　　不顾佟阳的抗拒，直接抱人去卧室，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习惯。因为生气动作都不再温柔，好在佟阳的床弹性足够好，否则这一下非把脑震荡摔出来。
　　倒在床上盯着祁明宇，佟阳的眼里说不出是怒意还是抗议。
　　"看什么看，你给我乖乖睡在床上。"就像青楼里逼良为娼的打手。
　　把头挪到枕头上，扯过被子盖住几乎缩在一起的身体，今晚大概睡不着了，在哪儿都一样。
　　整个人蜷成一团，怎么可能睡得舒服"这么大的床你买来浪费的？你直接整个人都睡在枕头上好了！"
　　佟阳的"好脾气"也耐不住祁明宇的"老妈子"行为，不想说话、干脆不理他。
　　你有一百种方法无视祁明宇，他就有一千种方法吸引你的注意力。
　　掀开被子抓着脚踝把佟阳的膝盖扯离胸口，看着她大有缩回去的意思，直接躺在她身边，一条腿跨过她压制住不肯"就范"的佟阳，重新把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强制性的把佟阳扣进怀里，可能是因为抱着她的感觉太好，消除了些许祁明宇被某人不爱惜自己引发的怒意。动作稍微缓和，揉了揉贴在胸口的脑袋，"睡吧！"
　　不在意男人的喜怒无常，佟阳听着心跳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