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长久浸在水里的鱼》一只鲸鱼

2、我所能表达的爱

　　省赛结束后骆弋的闲时间便空出很多，我们下午吃完饭就在校园里乱晃。

　　去食堂的路上，我和骆弋并肩走着，看他说得起兴，我悄悄地从校服兜里掏出一张信封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哟，偷偷扔什么呢，还是粉色的。”不想他还是看见了。
　　“没什么。”我打算搪塞过去。
　　“是不是那个三班的，叫什么...李雅晴给你的情书啊。”骆弋又开始一本正经地胡扯，“要我说你就答应人家吧，我也是替她给你送过情书的人，不撮合撮合怎么说得过去啊。再说那女生长的不差嘛，这么主动追你，我看你俩好了算了。”
　　“长得好看啊，我看你挺喜欢的嘛，那我让给你，你要不要。”
　　“要啊，为什么不要。”
　　我兴味索然没有再说话，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今天早上第二节课间，李雅晴在教室后门清洁柜前拦住我，递给我一张淡粉色的信封，垂着眼以一种少女独有的青涩小声说：“给你的。”这样的事几乎每隔两天就会发生一次，我想我该和她讲清楚了。
　　接过信封，见她匆匆转身要走，我下意识拉住她，她的脸突然胀红了，我尴尬地松开手。这是我第一次认真直视她，她脸红的样子真美，像绛红的天色。我却不是欣赏的人。
　　“我也不想伤你，可我们真的没可能。”我知道自己冠冕堂皇的陈词滥调一定很招人讨厌。
　　“为什么？”她不在避开我的眼睛。
　　我有些无所适从，深吸口气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是谁？”
　　“我不能说。”
　　“你这种被用滥的借口小孩都不会信。”她的口气自信而虚乏。
　　“我没有敷衍你，无论你信不信我既然喜欢了别人就不可能再去喜欢你。”
　　“我不信，我会每天给你写信直到你喜欢我为止。”她的眼睛用力睁着，眼角因充血而泛红，脑后束起的高高马尾使她显得更加倔强。
　　“你何必呢，其实你送我的东西我连打开都没打开过。”我冷冷地说，转身回到座位，从桌上拿起一本小说胡乱翻看。我没再听见李雅晴的声音。上课铃响时我假装不经意地向外瞥看，高高的马尾已不见晃动。她一定不知所措，又或许怔怔看着我滑稽的脊梁。我回想起自己刚刚刻薄鄙陋的模样，没有心思听课。
　　骆弋，正是因为你，迫使我无法再对其他人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