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镇》梅晓珠

62、62

　　合欢镇

　　梅晓珠

　　62

　　可怜的孩子吆，干等是没有用的，我娘回不回来还不一定呢。娘，你别回来了，看他们等得干巴巴的。我才不愿意我娘下车的那一刻把带给我的大红苹果分给他们哩。她是我娘。
　　……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腊月三十日，都过年了，我娘如我所言，真的没回来。
　　过年，只有我跟奶奶两个人。
　　奶奶说：过年应该有点过年的样子。奶奶做了一盆鸡，一盆鱼，摆了三个碗。我说：只有我们两个人啊。
　　奶奶说：给你娘六个位置，这是规矩，懂吗？
　　摆好碗筷，快吃饭的时候，奶奶指着鸡说：吉（鸡）祥如意，又指着鱼说：连年有余（鱼），我这次不敢多嘴，认同地点点头。
　　奶奶又说：过年应该有点过年的味道。
　　于是她放了一小挂炮，这炮只有小指头粗细，却个个震天响，我捂着耳朵站得远远的，炮炸完了。一阵风吹过，我嗅着鞭炮的味道，踏着新年的钟声，和奶奶一起品尝过年的味道。
　　我们正吃着饭，却有一个人意外闯入我的视野，她梳着独角辫，脸上露出喜悦，新穿了一件花布衫，嘴角挂着微笑。
　　彩霞！
　　妞妞，去。我奶奶也看见她了，用眼神示意我过去。我只好放下碗筷，走上前拉着她的手。
　　她羞涩地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塞给我，说：你怎么不出来拜年，我在门口等你半天哩。
　　她说完拔腿就跑，我摊开手掌一看，哇!小白兔奶糖！
　　好久没吃了。剥开一个，还是热的，般软半硬，呵呵，这一把糖她不知捂了多少时候呢。
　　拜年？哦，我娘不在家，我哪里也不想去呢？
　　彩霞，你的褂子真好看！谁买的？
　　不是买的，是我婶子做的。你啥时候开学？
　　……
　　说着说着，我俩就热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