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为我而活》笨笨8368

9、他们一起刷表白（修）

　　天晚上，车迟做了个梦，早上醒来，躺在地板上对着日光灯哭得稀里哗啦的。

　　孟彻从床上探脑袋过来：“怎么了？”

　　“我梦见陈爷问我愿不愿意当他儿子。”

　　孟彻都懒得说他做梦，下床坐在地板上，静静地望着他。

　　“我差点就同意了。行大礼之前，突然想去看我妈。我怕她瞎搀和，好几年没来往了。”车迟道，“那天下着大雪，我就猫在家门口的大垃圾桶后头，往窗户里看。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嗯？”

　　“我看见你了。穿一身雪白雪白的高领毛衣，头发有点长，在厨房里帮倒忙。”

　　“然后？”

　　“然后梦醒了。”

　　孟彻沉默片刻，道：“既然醒了，就别再想。”

　　车迟仰面躺在地板上：“孟彻，如果你变心，就是坑了我一辈子。”

　　那种机会，拒绝过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

　　孟彻帮他擦擦眼泪：“还有下辈子呢。”

　　他突然想起那个诡异的“游戏”。前几年他还念着，后来发现自己平白多得一辈子，也就不在意了。有好好的日子过，还想那些有的没的，老天都要怪罪。

　　“起来做早饭。”他心里沉甸甸的，像背了座山，佯装平静，“我们要去买衣服，为黑玉兰做准备。我有一个最佳配角的提名。”

　　他这副态度，车迟也不问能不能拿奖了：“请假时候许光导演没骂你？”

　　车迟最近几天都在查小弟跟记者爆料的事，孟彻则跟着剧组飞外地拍外景，两人不在一起。

　　“骂无可骂了。”孟彻道，“大夏天，步行到树林里，站在蚊虫包围中等天亮的第一抹朝阳。”他沉痛道，“我NG了整整十五次，到现在都没过。”

　　要不是周曦也要请假参加黑玉兰，他这假，很悬。

　　“这么严格？”

　　“一大早出门，就几个必备人员，不算在工期里，除了胶卷，一分钱不多花，可不使劲折腾。”孟彻眼圈都黑的。

　　他以前艰苦惯了不觉得，现在突然特难受。最难熬的时候身边连个端茶倒水的助理都没有，好不容易请假回家，等到十点半，代驾送回来一只抱着马桶吐得稀里哗啦的醉鬼。

　　“起来买早饭去！”

　　车迟一把抓住孟彻踢过来的脚丫，正好看见他裤管底下露出一截细细白白的脚踝，上头好大三个红疙瘩。

　　他松开手挺腰翻起来：“要吃什么？”

　　“小笼包。”

　　“又是小笼包？”

　　“再来一碗赤豆元宵。”

　　“你午饭还吃不？”

　　“不想吃。”

　　“多大的人了，还小孩样。”车迟刷牙洗脸换衣服，先跑去小超市买了清凉油和驱蚊水，接着才跑到小区门口打包小笼包和赤豆元宵。

　　开朗爱笑的高大男人在生活中出乎预料的细心，不用干柴烈火，柴米油盐的相处更让某种程度上早已沧桑的孟彻心底发暖。

　　吃完早饭，两人打理打理，也不通知造型师，自个儿就出门扫货了。

　　孟彻看着一副娘娘腔样，但在演员这个行当，他一个人顶得上包括经纪人、化妆师、造型师、摄影师、助理、司机在内的一整个团队，搁二十年后的影视大爆炸时期，他连导演都能客串，简直无敌。

　　车迟抱着大包小包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囧囧有神地看着他刷刷刷租下礼服打包带走，以炫酷的超车技术甩掉从服装店缀上来的狗仔，然后在等红灯的几十秒内，一个电话搞定了自己的红毯女伴，最后才让车迟打电话给王强报备。

　　大忙人王强安静如鸡的听完所有已成定局的安排，好像早料到孟彻会自己搞定一切，只提了一个问题，租的礼服牌子点弱，至少换成订制货，如果孟彻手头紧，他这里可以找赞助。

　　孟彻在许光的电影里担任男二，地位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消息灵通的商家已经找上门询问代言的事了。不过王强觉得电影播出后孟彻的地位还能提一提，迟迟没有答应。直到现在，他才突然想起，万能的孟彻好像“有点”抠。

　　“我的身材穿标准的亚洲尺码刚刚好，不是省钱，而是没必要。”孟彻说完，低声对车迟补充道，“他很唠叨，建议你把手机离耳朵远点。”

　　离得再远，车迟也被迫听了十几分钟的“艺人职业素养”，总算明白孟彻为什么不自己打电话了。

　　好不容易王强挂了电话，车迟脸色和绿灯差不多了。他道：“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吗？”

　　孟彻悠闲地笑道：“强哥最近心情很差，周奇女友还在闹，我又非要接《报恩》，体谅一下秃顶老男人的心情吧。”

　　车迟不用开车，就低头刷手机，突然道：“孟孟，我真的可以投资，小成本电视剧的话，没多少钱。”

　　孟彻皱起眉头。

　　他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第一次玩笑也就罢了，车迟居然认真的问第二次。

　　“不需要，别让我说第三次。”小明星严厉道。

　　车迟放下手机，低声道：“对不起。”

　　他完全没有其他意思，又不是什么难得的机会，要不是孟彻喜欢，连稍微上点档次的明星都请不到，在他看来投资这个就像请孟彻吃一顿大餐一样平凡，没想到孟彻反应这么大。

　　正因为喜欢，所以不愿染上污垢。

　　街道上的路灯恰在此时亮起，还有那些树立在高速公路上的广告牌，其中还有一块是孟彻拍的景观房广告。

　　画面上的男人留着细碎的刘海，懒懒靠坐在窗台上，望着镜头的表情矜持而温柔。

　　矜持，温柔，淡然，孟彻想要成为这样的人。

　　他放缓语气，对脸色不太好的车迟道：“我那天去找你，确实是抱着交易的想法，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觉得我们之间已经不再适合进行交易了。你懂吗？”

　　“听你这么说，我应该开心？”车迟生气道，“孟彻你能不能别这么上纲上线，我他妈包你就用一个小破电视剧？”

　　“抱歉，我只是不想养成习惯。作为恋人，我们之间AA比较好。虽然我现在的收入不高，除去公司抽成和日常包装消耗，也就比白领高一点，但，”孟彻的手指下意识摩擦着方向盘，目光有些飘忽，“我能搞定。”

　　话题变化太快，车迟直接蒙了：“孟彻，你这是表白？”

　　孟彻心跳加速，努力板着一百零一号淡定脸：“我以为我们已经跳过表白这个程序了。”

　　“好吧，我们跳过这个程序。”车迟顿了顿，突然反应过来，双手胡乱挥舞两下，“我们为什么要跳过这么重要的东西？！”

　　孟彻到底年纪大了，玩浪漫他很方，深吸一口气道：“我们跳过的绝对不止表白一个程序，谢谢。”

　　“你至少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今天早上，你帮我买花露水的时候。”孟彻望着外面一排排红色车灯，头也不回地道。

　　金主不该死皮赖脸的住到明星家里去，去了就要出大问题，清清白白的交易关系和同居关系搅和在一起，早晚变质。

　　至今记得，有一天他参加活动很晚才回家，就看见家里亮着灯，电饭煲里热着皮蛋瘦肉粥，却没见到人。往里走，才发现车迟拿了个小板凳，面前放个红色塑料盆，正坐在卫生间里帮他洗内裤。

　　然后孟彻就栽这洗内裤小能手手里了。

　　上辈子苏梦纵身一跃，他对爱情这俩字有心理阴影，这一世只想找个能安安静静过日子的人，白头偕老。

　　不是有句话吗，Accompany is one of the most beautiful love（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比起纵身一跃的冲动，孟彻更想要有一个人，能帮他洗一辈子内裤。

　　“孟孟，停下车。”

　　“怎么了？”

　　“你先停车。”

　　“你先告诉我怎么了。”孟彻很固执。

　　车迟无奈：“我想吻你。”

　　“回家让你吻个够，现在不行，大街上到处都是摄像头。”恋人太直白，孟大叔脸都红了，故意絮絮叨叨道，“按照合同，你要当我五年的助理，个人建议你可以考虑一下经纪人。强哥很好，但到底手里人太多，你有关系网，学习学习不会比他差。”

　　车迟仰面摊在座椅上，叹息：“很好，你成功让我不想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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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孟彻，洗内裤小能手的胜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