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变态（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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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尚可神情不定地打量着陈琪。
之前他稍微碰到他，他便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扫兴，这竟是他头一回认真看他的身体。
男孩的身体白如细雪，上半身肋骨嶙峋，下半身的腰臀比例却极好，一双长腿笔直纤细，几乎看不到毛发。
很漂亮。
“不用了。”张尚可垂下眼，从陈琪身边走过，蹲下身收拾自己散乱的行李箱，“今天我累了。”
陈琪不愿放弃，凑过去解他的扣子。张尚可有点烦，索性自己把衬衫纽扣都解开，露出满身欢好痕迹，怒道：“真的累了！”
陈琪愣了一下，片刻后才道：“那我下次再来。”
他捡起自己的衣服，迅速穿戴起来。他的手在抖，紧张，羞耻，愤怒——送上门人家都不要，大概就是指他这样的。
张尚可胡乱把东西都塞进箱子，包括那盒安全tao，皱眉道：“你不是说有关于孟彻的事要告诉我？”
陈琪背对着他低头系纽扣，颤抖的手指艰难地把纽扣送进孔洞：“孟彻有男朋友，叫熊大力，是市医院的医生，会做饭会做家务，收入也很高，他们过得很幸福。”
完美的孟彻，完美的伴侣，完美的家庭，不可以因为丑陋的欲望而崩散瓦解。
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守护。
“我想听的不是这些。”张尚可合上行李箱，发出“嘭”的一声，“你和孟彻，为什么你们的笔迹会是一样的？为什么孟彻出现后你的性格会发生那么大的变化？他为什么会为你付那么大一笔钱？”
“这对张总而言很重要吗？”陈琪转头对他冷笑道。
张尚可被戳中痛脚，皱眉道：“好奇。”
“我喜欢他，模仿他的笔迹，模仿他的一举一动，但后来我放弃了。”对着镜子模仿，做出一个个孟彻会做的事情，就像孟彻还在他身体里一样。陈琪认真对张尚可道，“熊医生很适合他，希望你不要去打扰他们的生活。”
张尚可听到这种答案，似乎松了口气，又有点生气：“我没想打扰他们。”
“哪怕男女朋友，遇到更合适的人都能分手，你怎么知道孟彻就乐意和那个熊大力在一起？”张尚可随手把行李箱扔到一边，自己坐到沙发上，“你知道孟彻会去酒吧猎艳吗？”他真的很英俊，刀削斧刻般俊朗的五官，不笑时像高山上常年不化的坚冰，笑起来仿佛融化的冰水让人舒爽到心坎里，哪怕那笑容充满恶意。他拉开衬衫，让陈琪看他胸膛上暧昧的痕迹， “就在昨天晚上，我们在C市度过了很美好的一夜。”
“你做梦！”陈琪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尖声叫道，“谁知道你这种人昨天在谁床上过的！”男孩攥紧拳头，恨不得揍张尚可一顿，“孟彻和熊医生在一起十多年了，你根本不懂爱情！”
张尚可嗤笑一声，拿起桌上的烟和打火机，叼在嘴上点燃了，呼出一口烟气，打量着自己的前任秘书。大男孩眼中有着领地被入侵般的恼怒和藏不住的嫉妒。
“喜欢就能模仿别人的行为？”张尚可高高在上的评价，“像个变态。”
他绝口不提自己如何把电脑连接到对着孟彻办公桌方向的监控设备上，又如何屡次灌醉以前的陈琪现在的孟彻。
陈琪爱着孟彻，而他则只为肉yu，他比陈琪成熟理智多了。
陈琪被他这声“变态”刺痛：“张尚可，你最好离孟彻远点，不然你会后悔的！”
他心思细，从小被父亲打，对别人的情绪特别敏感。每次听到张尚可提起孟彻的名字，他心里都不舒服，直到张尚可说要追孟彻，他突然醒悟了——张尚可是真的喜欢孟彻。
孟彻在陈琪身体里时，张尚可喜欢的是孟彻，孟彻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张尚可喜欢的依然是那个人。
他怎么能喜欢孟彻！
陈琪宁愿他喜欢自己也不愿意让他喜欢孟彻。
陈琪永远记得自己满身疲惫地回到家，熊医生围着围裙在厨房忙活的样子。
他曾幻想过的最好的家庭必然很有钱，每天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有专门的保姆做家务，能坐着飞机头等舱到处旅行，生气时有大把的钱出去玩，把脾气留在外面，在家时便一直开心。
满脑子工作的孟彻和踏实顾家的大力，他们不算很有钱，还被陈琪把经济状况弄得乱七八糟，却比他小时候对家最好的想象还要好。
这样的家，这样的孟彻和大力，怎么可能和张尚可扯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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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彻又丢东西了。
他在这个世界扮演的是一个严谨自律到有强迫症的男人，每件东西用完之后都必须放回原本的位置，极少会出现有东西无故失踪的情况。
一开始只是签字笔、眼镜布、润唇膏之类的小东西，到现在放在抽屉里的领带、袖扣。
他问过周围的同事，都没有出现丢东西的情况，去安保部门查视频，被告知必须有往上三层领导的签字。
若只签到张尚可这层，孟彻就去签了，但张尚可再往上就是恒通在本市的一把手邱总，孟彻至今没见过这位大人物，听说是个很严厉刻板的工作狂，除了张尚可罩着的销售部，其他部门都吃过他的教训。
孟彻想过能不能请张尚可直接看一下监控，但因为两人不太纯洁的同事关系，他反而不太敢开口。
从邻市回来后，两人都很默契的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这天孟彻又加班到晚上七点半，整层楼灯火通明，几乎感觉不到时间流逝，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依然在电脑前为薪资奋战。
临走前他写了张小纸条放进抽屉里——“再偷东西我就报警。”
第二天他早早来到办公室，抽屉里没再少东西，却多了一朵玫瑰。
孟彻挑了挑眉，问了圈周围的同事，都没看见有人接近他的座位。
离上班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提前到公司的人屈指可数，真要查其实不难。但想到可能有人在默默注视他，因任务目标离开而略感空虚的孟彻心底涌上一股激情。
正常生活中人们对周围人的关注度能有多高？他演得再像，也只是对牛弹琴，而那个不知名的追求者，会不会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会不会被他的表演牵动心神，会不会更加喜欢他表演的这个“孟彻”？
午休时孟彻去公司附近的礼品店买了只玻璃瓶，把玫瑰插进瓶子，只有黑白两色的办公桌多了一抹艳红，仿佛昭示着什么。
孟彻的默许不出预料的鼓励了那位“神秘人”。每天他来到办公室时，花瓶里都放着新鲜玫瑰，抽屉里除了物品莫名失踪，渐渐多出许多小东西。一开始只是些明信片、书签，渐渐掺杂了写着情话的小卡片，后来的单张电影票，甚至还有偷拍的孟彻的照片。
拍摄角度，手机像素，纸张上的指纹，打印机的信息残留……漏洞百出。
“在看什么？”
孟彻抬起头，白色隔板上方是顶头上司那张冷峻的脸孔。
他大大方方地把照片给他看：“不知道是谁拍的。”
张尚可打量着他的表情，试探道：“听说你最近在被人骚扰，需要帮忙吗？”
“不麻烦领导，反正不影响生活，就当天天被人送情书吧。”孟彻似乎有点尴尬，扶了扶眼镜，“这种事情以前也发生过，闹大了，我的性向被挖出来，挺难受的。”
“你这样忍耐，对方说不定会做出更过分的事。”
孟彻居然真的用那张电影票一个人去看电影，他就坐在他的右后方，整场电影他都在摸他的椅背。他立起的衣领，整齐的鬓角，金色的眼镜腿，精巧的耳垂……张尚可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有站起来疯狂地亲吻他的耳朵。
孟彻笑笑，不以为意：“我身手不错，也不会食用来路不明的东西，如果对方真的跳出来，说不定还能拿笔精神损失费。”
“缺钱？”
“换工作前正好贷款买了套房，还贷压力蛮大的……”这时候孟彻的电脑提示收到新邮件，是他等了很久的审计结果，“张总，L公司的审计到了，如果没问题的话，下午大概能把所有材料交给您。您几点钟离开公司？”
“不急，你几点弄好，几点钟送到我办公室。”张尚可顿了顿，加了一句，“我家里没人。”
借助职务便利给孟彻安排大量工作，设定苛刻的完成期限，夜深人静时，等待孟彻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
张尚可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但他同样分得清幻想与现实。
“交换礼物”已经是极限了，再进一步，只会将彼此的生活搅得一团糟。每当孟彻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张尚可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动，那隐晦的，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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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琪好像突然开了窍，在选秀比赛上的表现惊艳无比。
他不再躲避镜头和人们的眼光，身上逐渐褪去了小市民的畏缩，清清冷冷地站在台上，不卖惨也不谈梦想，只专注地唱着歌，一双眸子澄澈又深情，假装超然物外。好像任何歌曲被他唱出来都有不一样的味道，直直触碰到人们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从八强晋级到四强，再到准决赛，决赛，陈琪一夕之间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他的歌声、相貌、衣着都被人们津津乐道，风头无二。
他的声音，被人们称为“天籁之音”。
张尚可在电视上看见陈琪时，差点以为见到孟彻。或许是鬼迷心窍吧，他给陈琪打了电话。
他们晚上六点约在西餐厅。
陈琪穿着白衬衫，系蓝绿色领带，椅背上搭着深蓝色驼绒大衣，鼻梁上架一副金丝眼镜，遮住了那双小鹿样天然带着怯意的眼睛，双手放在餐桌上，左手腕上系着根红绳。
这身衣服，似曾相识。张尚可却分不清究竟是陈琪当秘书时穿过，还是孟彻穿过。
陈琪看着张尚可怔愣的眼神，笑道：“像孟彻？”
张尚可一个激灵：“你还在学他？”
短短几个月，陈琪笑起来的样子完全变了，不再极具感染力，只浅浅的，标准的礼貌性微笑，就像孟彻喊“领导”时那样点到为止的逢迎。他站起身为张尚可拉开椅子，微笑道：“大家都很喜欢这样的我。”
一开始只是在台上手足无措而做出孟彻可能会做的行为，却意料之外地被认为“有气场”，而一旦停止模仿，就被评价“回归土气”。
陈琪问瑟西要了一些草药，睡觉前熬成汤汁喝下，就能在梦里不断重复和孟彻一起度过的时光。被时间蒙上灰尘的片段都在梦中完整呈现，陈琪对着镜子模仿时，几乎觉得孟彻没有离开，他还留在自己身体里，指引自己方向。
陈琪端起甜腻的奶茶喝了一口，道：“张总不也是因为这点才来见我的吗？”
“我怀疑你的精神有问题。”张尚可盯着他道。
陈琪从包里拿出医院精神科出示的证明。这是张尚可要求他必须带来的东西之一。
张尚可打开来仔细看了看，没有严重的精神疾病，便合起来放在一边。他疑惑道：“除了钱之外，我不能给你其他资源，以你现在的名气，要找金主完全可以找其他人。”
“这就涉及到合同了。”陈琪拿出艾派德，调出文本页面放在张尚可面前，“合同期间，你不能打扰孟彻的生活，具体内容我已经写在合同里了。你看第七条第三到六小项。”
而且张尚可是他和孟彻共同相处过的人，在张尚可面前装作孟彻，对陈琪而言，很像以前孟彻休息时，让他出来应付领导时的感觉。他现在能在现实中重温的片段，也只剩下这些了。
张尚可挑起半边眉梢：“这种东西，有法律效益？”
陈琪道：“一式两份，我们都要签名。我想我们都不愿意这份合同被第三个人看见，如果违约，对方可以选择公布合同。你需要一个孟彻的替身，而我需要您离孟彻远点，我们的目的并不冲突。”
“但你让我觉得可怕。”张尚可再次拿起那份医院精神科开具的证明，皱眉道，“我很怀疑它的真实性。”
证明确实是假的。
陈琪有点紧张，他强迫自己直视张尚可，孟彻说过，直视对方是平等谈判的第一步。
他意有所指地道：“张总也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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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孟彻，总被变态盯上真头疼。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变态（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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