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追不到你》筠白

46、第9章

　　将洗好的白衬衫晾在阳台，乔书吹着晚风，闻着肥皂的味道不禁想起那人的面容来。他亲手为他打领带还是第一次，认真的模样真的很迷人，害他当时连拒绝的话都忘了说。
　　今晚的风比较暖，吹得他都想入睡。乔书转身回屋，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犹豫再三后给叶以晟发了短信：衣服明天还你，你到我公司来取。
　　等了半天，叶以晟没有回他任何信息，也许他并不在意这件事。
　　乔书删掉信息蒙头睡觉，想着刚刚自己找借口还清人情，实际是忍不住想与他见面的行为实在是有够蠢。

　　一个星期过去了，除了那次见面，叶以晟没有再出现在乔书面前，就好像他们之间真的只是陌生人打了照面而已，时间在工作中一点点流逝，乔书发现他躁动不安的心慢慢平复下来。
　　周末窝在家里，乔妈再怎么说他也不想再去参加什么相亲。
　　乔浅浅这回选择支持乔书，“我同意，妈，哥的条件在本市不差了，可是你看看你让别人给介绍的相亲对象都什么样啊，好歹删选一下嘛，现在这样哥肯定是厌烦了。”
　　乔妈琢磨了一会儿点点头，“你说得对。”
　　“肯定对啊，妈，你别忙着给我和哥找对象了，咱们都歇一歇。我再两天就放暑假了，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那你哥呢，你去问问他有时间没有？”
　　哄走了乔妈，乔浅浅敲开了乔书的门。
　　“老哥，暑假出去玩不？”
　　“我没暑假，你跟妈出去吧。”
　　“好可怜哦。”乔浅浅拉长了尾音，一副怜悯乔书的表情，心里无比得意，做老师最好的一点就是有暑假。
　　“回来别找我报销车费。”乔书平静回答，将乔浅浅关在了门外。很快，外面传来乔浅浅的哀嚎。

　　乔浅浅和乔妈拎着两个行李箱在机场与乔书告别。她们此去的行程大概要一个月，游玩小镇青山和瀑布雪岭。
　　乔书对乔浅浅道：“浅浅，别只顾着自己玩，记得好好照顾妈，别生病了。”
　　“知道了哥。”乔浅浅黑眸一转，乐呵呵说，“我们都不在，家里就你一个人了，不会太寂寞吧？”
　　乔书露齿一笑，“妈不在我会寂寞，你不在我不会。”
　　乔浅浅瞪着他，随后转头笑脸盈盈拉着乔妈走了。

　　又到周末，乔书回到家的时候觉得他的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了，真的如乔浅浅所说，他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寂寞。
　　打开笔记本，乔书开了配音群。里面的消息已经999+。
　　习惯了隐身的乔书看见淩小鱼的头像不是灰色，便对他发了个表情。
　　淩小受：乔书！！！！！！！！
　　怪蜀黍：是我。
　　刚发完字就收到了淩小鱼的视频邀请，乔书点了接受。
　　画面里立马出现好久不见的淩小鱼的脸，他似乎很开心，合不拢嘴摆手打招呼，“乔书，你终于出现了！”
　　“怎么，想我了？”乔书问。
　　“啧，谁想你了，我有易修然呢。”淩小鱼露出得意幸福的笑容。
　　“你们复合后关系很好啊。”
　　“哼，当然，他现在比以前更疼我了。”
　　“那恭喜你啊，没错过他。”乔书微笑。
　　“像我们这样的人，能有个彼此喜欢的人实在是太不容易了，简直可以说是偷来的幸福，当然要好好珍惜了。”一提差点“错过”的事，淩小鱼突然感慨万千。
　　“那你以前怎么离婚？”
　　“喂，乔书，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当心我跟你叶大神说让他好好调.教你。”淩小鱼瞪眼。
　　乔书微微收敛笑意，淩小鱼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明知道他已经和叶以晟分开了。
　　“哎，乔书，我给你看个东西。”淩小鱼突然跑开，屏幕里只能看见背景墙上是淩小鱼和易修然在一起亲吻的巨幅结婚照，甜蜜非常。
　　“铛铛快叫叔叔。”一只大狗头出现猛然出现在屏幕里，吓了乔书一跳。
　　“这只狗是？”
　　“当年叶大神送来的狗啊，超级聪明的，我饿了都会去冰箱给我叼吃的。”淩小鱼露出颇为得意的神色，看得出来他非常喜欢这只狗儿子。
　　“它很可爱。”乔书看着这只大金毛，心情很复杂，他脑中一下子就闪现出大黄的样子来，他现在才明白，即使它们长得很像，可是面前的这只并不是大黄，大黄的眼睛比它大，大黄的眉毛处被他修剪过，那一撮毛后来再也长不出来了……好想大黄！可是大黄现在还活着吗？
　　“嗯，是啊。铛铛玩去吧。”淩小鱼并没有发现乔书的失落情绪，笑眯眯拍拍狗头就放狗儿子跑了。乔书眼睛直勾勾看着屏幕它消失的地方，有些难过。
　　“乔书，你的干音什么时候交啊，第三四期就差你和叶大神了。”淩小鱼突然问。
　　“我和策划说了换人就好，因为我不打算再录这个了。”乔书回答。
　　“你要退圈吗？”
　　“是有这个打算，现在工作很忙，我闲暇的时间也被安排得很满，没有什么情绪去配剧了。”
　　“可是叶大神有个原则的，中途换人的剧他不会再录的。”
　　“我没听说。”
　　“我也没有，看起来他是为你抱不平吧。”淩小鱼坏笑，“你还是酝酿酝酿情绪录干音吧。”
　　“老婆，吃饭了。”乔书听见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
　　“来啦。”淩小鱼挥手，“乔书，易修然叫我了，我先去吃饭啦，下次再聊。”
　　“好，拜拜。”乔书对着镜头挥了一下手，视频就关了，可以看出来幸福的人是很难理解不幸福的人的。

　　呆呆对着电脑屏幕，犹豫了一会儿，乔书开始翻看CV一叶知秋的微博。
　　最新的一条是昨晚11点32分。

　　“我想见他，想得快要疯了。”

　　乔书的心脏漏跳一拍，他好像知道叶以晟说想见的人是谁。

　　关掉电脑，乔书开始做饭。
　　结果葱花被剁成葱沫，丝瓜忘了削皮，炒青椒忘了开油烟机。
　　“咳咳。”乔书打开油烟机，瞪着自己搞得一团糟的菜，叹气将菜倒进垃圾袋中。因为叶以晟的一句话他竟然无心做饭，甚至觉得自己孤单得很可怜。
　　拿了钥匙出门，乔书决定出去吃饭，顺便散散心。他一个人在咖啡馆坐着，坐了一个下午，因为外面突然下起暴雨来，他没带伞，也没开车，只好等雨停再回去。
　　他觉得坐在椅子上看窗外的人群匆匆忙忙，心脏迷茫的空好像被慢慢被抹除，每个人都有故事，没有谁在意谁，街角淋雨的女孩好像借着下雨在痛哭，公交车里站着摇摇晃晃的人，红色的、蓝色的，绿色的伞在眼底交织成小圈圈，游动着。
　　脑中被各种信息充斥塞满，就不会想他。

　　“乔书？”
　　乔书转过头去，眼神迷茫，想不起突然坐在他对面的姑娘是谁。
　　“好巧啊，你也在这喝咖啡。咦，你没戴眼镜啊。”那姑娘突然笑起来，“你眼睫毛好长啊。”
　　乔书想起这个姑娘是谁了，只是因为他记起了她的声音。上次和她约会的时候他被叶以晟带走了。
　　“你好，没想到在这遇见你。”
　　“是啊，缘分咯。”姑娘害羞一笑，“请你喝咖啡吧。”
　　“我请你吧，上次是我扫了你的兴。”
　　姑娘甜甜一笑，“你真是个体贴的好男人，我突然觉得自己想和你结婚了。”
　　乔书微愣，随后轻声回应：“抱歉，我不能和你结婚。”
　　姑娘的笑意全无，表情难过，但是并没有生气，“果然是这样，好可惜啊。早就感觉你好像对我心不在焉。”
　　“你会遇到适合的结婚对象。”乔书觉得有些歉意。
　　“谢谢啦。”姑娘招来服务员，点了一杯特制苦咖啡。

　　等到两人安静得喝完咖啡，姑娘提议要回家，乔书便同行，因为两人住在一个小区里。半路又下起雨来，两人便同撑着一把伞。
　　等把姑娘送到楼下，乔书突然被姑娘抱住，“算是你欺骗我的惩罚。”
　　等到姑娘走远，乔书才转身离去，他突然觉得如果他喜欢的是女人的话，也许人生会变得比现在要幸福得多。

　　走了没几步，乔书却发现有一道视线紧紧盯着他。
　　四目相对，乔书站在屋檐下，而叶以晟坐在花坛边，身上湿漉漉的，头发一缕一缕，薄唇苍白，狼狈不堪，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大狼狗，无家可归，只敢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人。
　　乔书有些心慌，他不知道叶以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一直这样看着他，他的呼吸几乎因为那炙热的目光停止。
　　可是没来得及细想，叶以晟便从花坛边起身，向他的方向走了几步，伸出手来。
　　“小乖……”
　　“砰！”
　　“叶以晟！”乔书心慌不已，飞快跑过去扶起摔倒的叶以晟，雨水溅在他的脸上，他不管不顾，只担忧看着凄惨的男人。
　　“你不要喜欢别人，不要喜欢……”叶以晟声音嘶哑，颤抖着捏住乔书的手，眼中是哀求不舍。
　　乔书的心脏砰砰砰快速跳动，他的耳朵里也只有这个声音，叶以晟在他怀里就像个快要死去的人，那么虚弱。
　　他抱扶住叶以晟，因为感受到叶以晟的身子的冰冷，他的心一下子像被撕扯开来，从从一刻起，乔书知道，纵使他曾经是多么厌恶他的欺骗和背叛，他也根本恨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