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爱未绝》绯桑

2、chapter2 像平行线一样

　　不大的客厅瞬间寂静无声，沈歌的脸色显得比刚进门时苍白很多，迷人的眼睛此时有些失魂。
　　“呃，你在听吗……沈小姐？”
　　“啊，我没事。”沈歌很快回神，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容。
　　“那么，先吃饭吧。”季黎看沈歌有些犹豫，继续诱导“你看，大老远跑来，小悦也饿了哦。”
　　沈歌微怔，低头对上女儿那双水汪汪的蓝色眼睛，“妈妈，我饿了。。。。。。”

　　“……那……好吧。”无奈妥协，见对方忍下了想离开的冲动，季黎大喜，看来计划正进行的十分顺利。
　　三人围桌坐下，季黎很贴心的放了餐巾纸在桌旁。洁白的桌布中央不知是否有意的摆放着一瓶玫瑰花。沈歌坐下后并没有心思关注桌上的饭菜，反倒静静的盯着桌上的几束红玫瑰出神，不知在心里想些什么。这个女人，面无表情，令人难以捉摸。季黎并没有打扰她，只是坐在一旁默默的帮母女两人夹菜。
　　“哇，好多菜啊……唔，季阿姨，我都可以吃吗？”
　　“当然了，这些都是我特意为你们做的哦，别客气，快吃吧。”说罢，季黎冲沈悦眨眨眼“一会吃完饭，来我房间一趟可以吗？我有一个小礼物送你哦。”
　　“真的？好啊。”看着沈悦开心的笑颜，季黎心中升起一抹欣慰，这表情，傻傻的，跟沈歌小时候还真挺像。
　　正打算偷瞄一眼沈歌出神的样子，不料对方已回神，正直勾勾的打量着自己。
　　干笑一声，“怎么，我脸上有脏东西？”
　　“不是，你很漂亮。我只是在想，季小姐和我以前的一位同学很像。”沈歌渐渐眯起眼睛，猫一般的犀利气质满满笼罩全身。像要看穿她似的。
　　“可能是我长的比较大众化吧，发型又跟学生似的那么短，很容易唤醒同龄人对过去同学的回忆也说不定。”
　　沈歌挑了挑眉“的确很巧，想不到你们连名字都一样。”
　　“哦？真的？那还真是有缘了，要不你把那个人的联系方式给我如何，我其实还蛮好奇的。认识一下，顺便交个朋友也不错。”季黎淡然微笑回应。
　　沈歌拿起筷子，不再看她，只是淡淡的说“我只是突然想起某个故人罢了，如果没见到你，可能根本想不起来。”然后，淡定的吃着午饭。
　　沈歌的话很巧妙，季黎却听得不是滋味，这句话是她这13年来听过最毁灭性的话语，一如13年前那句“我们不熟”一样。说明对方根本没把那三年的纠缠放在心上，甚至十多年没有过联系，甚至……把那段记忆封起来不愿多提，果然，在沈歌心里，那段时光大概是她一生的麻烦与污点。又或许……根本不屑提及。是了，自己算是个什么呢？她季黎未必太自恋了些，呵呵。
　　“咳咳，那个，沈小姐之前一直生活在美国，回国后大概还不太适应吧？”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猜的。”看着对方有些打颤的筷子，为了顾及沈歌的自尊心她只好这么说。
　　“……我不要紧。”
　　“那个，这些菜，味道还好吗？你要是不习惯千万别勉强，我晚上可以试着做西餐。”
　　“不用麻烦了，我完全没问题，再怎么说我也是中国人。”
　　“呵呵，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会不习惯。吃完饭我带你熟悉一下房子，这地方不大，很容易熟悉。”
　　“恩。”
　　季黎完全没心思吃饭，咬了咬筷子，突然又想起了些重要的事没问清楚，“对了，关于工作的事情，需不需要我帮你打听一下？”
　　“我在回国前已经提前联系好了。”
　　“哦？在什么地方，离咱这近吗？”
　　“在A市大学城附近的明晨一中，教新初一两个班生物。”麻利的捋了捋衣袖，“季黎小姐是做什么的呢？”
　　季黎只是笑笑“我是医生，Z大附属医院精神科。”
　　沈歌很久没有再说话，只是时不时去看那桌上的玫瑰花，放下筷子等着女儿吃完饭。
　　饭后，季黎英勇地包揽了所有的碗筷及锅瓢，亢奋地领着女王大人及小公主参观了这件不大的三室一厅。还立下了简单公平的合租条约。
　　至于内容，如下所示：
　　1。每月房租甲乙双方平分，每人出1500元。
　　2.每月水电费两人轮月交，奇数甲方（季某），偶数乙方沈某。
　　3.早饭晚饭归甲方负责，买菜钱乙方负责。如果下馆子，双方AA制。冰箱里的一切物品均可分享。
　　4.电脑各用各的，电视使用权不限制。
　　5.回家时间不能超过1点，晚了不能进家门。
　　6.先这些吧，以后再定
　　那天下午，沈悦小朋友被邀请进季黎阿姨的房间，自此，沈悦小同学被一个漂亮的玩具兔子收买，成功与季阿姨站在统一战线。沈悦小同学还特意为那只粉色的超过自己半头高的怪兔子取了个很有趣的名字，叫——小花。不，应该说全名——季小花。
　　沈歌不解“……为什么要叫小花？”
　　“因为小花漂亮啊。”对方一脸天真无邪。
　　“……为什么要叫季小花？”
　　“因为是季阿姨送的啊。”对方再度一脸天真。
　　不远处季黎感动落泪“人才啊！太有文化了，取名有品位啊，Do a good job!”
　　晚上，沈歌带着小沈悦回房间休息，关上门，沈悦扑向柔软的大床，不一会没等换下衣服就进入梦乡。沈歌叹息，只好亲自帮宝贝女儿脱下衣服，放进温暖的被子中。关上灯，室内陷入一片黑暗与宁静，她坐在床头，怀里抱着季黎送的那只季小花，微微拉开帘子，窗外只有几户人家灯光微弱，月光能斜斜射入窗内，照在她恬静的脸上，望着窗外被秋风吹动的的老树，听着飒飒的落叶声，将头靠在季小花身上，不知为何，这让她很安心。这样的住处很普通，很平淡，但很安心。
　　这让她想起了记忆中的那个人，笑得温柔，时而憨厚，明明胖胖的很窝囊，还喜欢硬红着脸传纸条强调心意。
　　想着想着，她合上了疲惫的双眼。月光迎着她微扬的唇角。
　　“你应该已经入睡了吧？……呵，你果然没有爱过我呢，连思念都没有过吗？当年那些，果然是一种善意的假象啊。”
　　是了，她那个时候胖胖的，不好看，而那人喜欢华丽的东西，美得人，怎么会让普通平淡的自己走进心中呢？
　　自嘲的笑笑，季黎摊在床上，冰冷的泪水顺着侧脸滑落“原来……我们只是在两条平行线，从没过交集……过去不会，将来更不会……吗？”
　　那我，又为何坚持？如上瘾一般，死也戒不掉，只有明知结局的沉沦。
　　“沈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