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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scanda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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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的四月,跨入春季的S市依旧是一片萧索之景,明明应该是车水马龙的时间,路上却只有寥寥几人骑着吱呀作响的自行车像飞虫一样从车道上一穿而过。
左近明摘下条绒的帽子,拿出手绢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前面的小道又是一条上坡路,他略微的喘口气,大步流星的登了上去。
在二月份拜访过黎峥后,左近明的师傅,S市刑警、一科的得力干将,李恒升一回警、局就干净利落的办理了内退,将案子移交给了别的警、员。当左近明知道这些变动后,李恒升早已成为了一个赋闲在家,偶尔溜溜鸟的闲散人士。
左近明非常不理解李恒升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正值壮年,又富有经验,很多疑难重案都经他手而破,工作能力无不有口皆碑,如此下来,不出十年,他定会升为市局干部。在风头正盛之时顶势而退,李恒升这样做无疑是自毁前程。
于是左近明去他家里,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李恒升说:“这不是我们能够办的案子。”然后,便再也不谈警、局之事。
左近明不信。这是他接触的第一个案件,他一定会追查到底。
第一起茉莉公馆杀人案,犯人并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痕迹,没有指纹,没有脚印,房门紧闭,窗户完好,完美的密室杀人。
警、察通过反复排查受害者周围关系人员,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无解的僵局。与之伴随的,还有来自上级官员的压力,以及人民群众因案件久久不能侦破,而陆陆续续,愈来愈多的对警、察破案能力的怀疑。
内部毫无进展,外部紧紧相逼。
虽然警、方不想承认,但是他们现在的确是眼巴巴等着犯人能够再次作案的。只有罪犯再次作案,才会留下更多的痕迹。说不定还会有逃脱的受害者出现,通过受害者的证词寻找犯人的几率能够大大的提升。但在此之前,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坐以待毙罢了。
但是左近明坐不住。也许是初入警、职的兴奋,也许是年轻好胜的气血使然,他简直是不知何为厌烦的在茉莉公馆周围巡查着,他总觉得,犯人一定会再次出现在茉莉公馆附近。
今天他又一次以茉莉公馆为中心点,沿着东南方向的小巷巡逻着。道路两旁栽着成荫的梧桐树,树下开着不知名的黄色的、紫色的小花,虽是随处可见的平常小景,却意外地令人觉得赏心悦目。
只是这样一个人走在这条路上,就有一种置身事外的感觉。左近明这样想着,不怎么费力的就顺着面前上坡的小路走了上来,上去后是一片十分开阔的路面。一旁有一位穿着一身白衣的姑娘在向行人发着什么东西,她微笑着,柔软的头发披在瘦弱的肩上。
姑娘看见左近明,也给了他同样的东西。左近明接过来,是一张不大不小刚刚能够被握在手心的小卡片,正面印的是一个在云端伸出双手做出拥抱样子的长发男人,背面有一行小字,“圣者博爱世人”。
基督教传教士?
“要进来听一下我们牧师的讲经吗?”女孩温柔的问道。
一般这种情况下左近明必然会义正言辞的拒绝,但是此刻,他竟然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女孩有些意外,向他指了指身后,顺着女孩指的方向,他看到不远处矗立着一座造型简洁的尖顶教堂。
他悄悄的推开门,教堂地方不是很大,比起教堂来更像是一间教室。一位金发的外国友人站在讲台后面轻声念着。讲台下的教众们比肩接踵的坐在一起,虔诚的聆听着,仿佛在接受来自圣灵的洗礼。
左近明有些懊悔,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因为一个小姑娘的一句话就进来了。他转身准备离开,余光却扫到了一个人。
在众多教众之中,唯有倒数第三排临近走道的地方,坐着一个孤零零的男人。他并没有像别人一样憧憬的仰望着讲台上的牧师,而是有些呆滞的望着身旁墙上的圣母画像。
‘……年龄大约在30岁左右的,看起来普普通通,不太爱说话,也许没有恋人,也没有相熟的朋友,听牧师讲经时会坐在靠窗的位置发呆的,这么样的男人……’
黎峥的话像电流一般,突然穿过他的脑海。
左近明看着那个男人,他认识他。他是左近明的同学,也是同事,也是警、察局局长引以为傲的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