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欠我一个孩子》叶常青

5、第五章 要去法国旅游了

　　我看着那张诊断书哭笑不得，那一刻，我真想我要是那个叫陈天美的女人就好了，只可惜，老天给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顾淮安洗完澡后，我和他相拥而眠，没有过多缠绵，他的确是累了，我在他的怀里没过一会儿就能够感觉到他已经熟睡了。
　　我转过身回到原地躺着，淮安酣睡的如同婴儿一般，我很知足，但也不清楚将来某天他会离开我。一想到这里，我觉得十分难过，什么时候我竟然变得如此这般患得患失！
　　那只棕色古驰包和一些瑞士巧克力放在梳妆台上，它们是我幸福的见证。亦舒的《喜宝》里的喜宝说：“如果没有很多很多的爱，那就给我很多很多的钱。”我想爱与金钱我都有了，我只差孩子了，是不是我太贪婪了！
　　第二天，我纠结了半天跟母亲约在南岸咖啡见面，还是告诉她老人家吧，毕竟是人生大事。
　　母亲穿着淮安送给她的那件紫色的香奈儿，脸上画了淡淡地妆，不俗的打扮让她看起来是优雅得体的，样子比实际年龄要小的多。
　　“安安！”她向我招手。
　　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这身很适合你，头一次见你穿的这么好看，很优雅知性。”
　　“是吗？还是淮安眼光好，颜色刚好适合我，大小也很适合。”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你当初的时候可是反对我的呢！”我不满地说。
　　她哈哈大笑起来，“还在跟你老妈斗气呢！一个在重庆，一个在北京，距离这么远，不想你远走他乡嘛。”
　　“你啊，你说得都对。”我心不在焉地说。
　　她抿了抿咖啡，还没有咽下去就张了口：“到底什么事啊！好久都没有出大早门了。”
　　我顿了顿：“妈，我没有怀上。”
　　“什么！没怀上！那诊断书不就是最大的证明，这么一大早上逗你妈玩呢！你这傻孩子。”她的义正言辞，反正她是不信，也更加不想那件事是真的。
　　我深深地一口气说：“妈，那诊断书根本不是我的，去医院重新换了回来，你看，我只是胃出了问题，跟孕症很相似。”
　　她捂着脸哭了，“是不是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让你吃这么大的苦。”
　　店里的顾客并不多，我看着她老泪纵横，很不是滋味。
　　“妈，别哭了，不就是生不出孩子嘛！现在技术这么发达，生孩子是不会成问题的。”我安慰她。
　　“你真是说的轻巧，你啊，从小到大就没有省心过，高中偏要跟那个叫什么的男生谈恋爱，爱的死去活来的，整天板着脸跟我们怄气，现在又遇到了这么个事，真是不容易。”她咽了咽口水，哽咽着说。
　　我看着她用纸巾拭去眼角的泪滴，心里也不是滋味，她头顶的几丝白发显得醒目，打算换个话题：“妈，你头发都白了，待会儿去染个发吧。”
　　母亲耸耸肩说道：“唉，这辈子就是这么慢慢老去的，你们要是好好的，我折寿个几年也愿意，老了留在世上都没什么用了。”
　　我无话可说，子女永远都是亏钱父母的。
　　我微笑着给她讲：“妈，别说那么丧气的话，好歹我也是爱你的，既然老了就该是好好享受晚年嘛，干嘛要折寿，年轻人的事就用不着你操心了。”
　　好说歹说，才让她阴天的脸有了笑脸，她23岁嫁给了父亲，生育了两个女儿，现在的处境让我恍然大悟，不知道她笑容的背后藏着多少的辛酸和艰辛。
　　“我们什么都不盼，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才好。”她接着说。
　　我轻轻地点头表示赞同，人这一辈子是逃脱不了苦难的，守恒定律不就是这样，有人哭，就一定会有人笑。
　　关于怀孕一事，好在告诉了母亲一人，曾叮嘱过她就不要再告诉他人，免得以后流了产又得听到各种各样的话，我懒得去听，索性让她保持沉默，就连父亲也都没说。我母亲那时抱怨我太自私，说一个人独自承受那么多会累。
　　秋天的校园的确比秋天增添了几许别样的美，每天下午学生们会准时出现在操场里跑步，高处的梧桐叶在空中旋转中，凉爽的秋风拂过我的脸，学生们有礼貌的打招呼，他们的脸上是多么稚嫩而年轻。
　　“安老师！”我转过身看见周国强老师向我招手。
　　“周老师，下午好。”我站在原地等他跟上来。
　　他摇头：“好什么啊！这帮小兔崽子可给我惹了大麻烦。”
　　我不解地问：“出什么事了？孩子们都挺乖的。”
　　他再次摇头：“安老师，就是孙小胖拉着班里的男生去跟别班的学生打架了，把别人的牙齿都打掉了一颗。”
　　“是挺严重的，年轻气盛容易冲动。”我附和着说。
　　‘“我正打算让他们请家长，看看他们怎么猖狂！”他生气地说。
　　虽然请家长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我赶紧阻止他：“张老师，他们顽皮是该受惩罚，但他们也是初犯，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自己承担吧，毕竟他们需要长大。”我试图说服他，这辈子我知道请家长的那份难堪和痛苦。
　　他和善地笑了起来：“依目前来看，学校里还不知道这件事，看他们表现吧，看在你为他们求情的份上。”
　　我高兴地说：“周老师，现在像你这么好的老师可不多了呢！”
　　“唉，说实在的，那个时候我也是一点也安分不了，以为有几个好兄弟，整个天下都是自己的了，越到后来想来就是觉得好笑。”他不意思地笑着说，轻轻上扬地细纹里是他对青春的不舍。
　　晚上，恰好是我二班的化学自习课，偌大的教室里很是安静不已，我趴在桌上写教案和批改作业，累了就趴在桌上小睡，学校处在城市的郊区处，环境清净又接近大自然，完全可以听得到窗外秋虫的鸣叫。
　　抬头时，我看见孙小胖坐立不安地嘴里念着什么，他起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向讲台。
　　他低着头说：“安老师，今天谢谢你。”
　　我不适应地看着他，“谢什么，把化学提到到85分就行了。”
　　他继续低着头小声问：“就这么算了啊？安老师，你可以惩罚我嘛，这心里真是不安。”
　　他竟也会羞涩，我轻轻拨动他的短发：“你要谢啊，就去好好谢谢你们周老师，他是个好老师，他可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以后啊，要是你们再出什么事，我可不帮着你们求情了。”我一面宽慰他，一面又吓唬他。
　　“安老师，谢谢你！”他往后一退，向我鞠了一个大大的躬后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孩子们骨子里都是单纯可爱的，但一时地年轻气盛会让他们即使是犯错也会理直气壮地反驳，对待他们是越刚则越刚，只有以柔克刚。他们到底还只是个孩子，我心里想。
　　顾淮安准时开着宾利在校门口等我，老远他就叫我的名字，“安安，在这里呢！”
　　我在背后听到学生大声说：“你们看，那肯定是安老师老公，看起来好帅啊！”他每一次来看我，我总会听到孩子们对他的各种赞美。
　　我取笑他：“来了啊！听到没，孩子们又在夸你呢。”
　　他一本正经地答：“我都听得麻木了！”然后他却又哈哈大笑起来：“是不是很逗呢！总的来说，孩子们的称赞是最真诚的了。”
　　我问他，“你什么时候出差啊？”
　　车刚好碰巧遇到了红灯，他扭过头说：“过几天吧，这一次估计是去法国。”
　　我嗫嚅着说：“那大概几天回来？”我问他。
　　他沉思了会儿开口说道：“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反正你也从来没有去我公司看过我，你就这么放心我啊。”路灯出现绿灯时车子启动了。
　　我被他的话完全震住了，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答非所问地说：“可以带家属吗？难道你不怕我给你丢脸！”
　　“你生气了。”
　　“才不会。”
　　我没有理他，他嬉皮赖脸地说：“生气可会长皱纹的哟！你就别生气了。”
　　“你们公司里有多少员工？”
　　他对我的问题感到惊讶不已，“安安，你只知道我还喜欢你哪一点吗？就是这样，不会太跟我过不去。”
　　我露出了笑容，“既然都问了，你就告诉我吧。”
　　“我们本公司现在大概有一百多员工，女员工占三分之一，也就是说有三十多个吧，其中有情侣五对，剩下的大多都是单身狗。”他不苟言笑地答。
　　“和我一起去吧，是该让他们见见你这个老板娘了，对了，顺便这一次去法国重拍婚纱吧。”他想了想补充道。
　　我想了想，“那行，我到时候问问顾薇薇有没有时间，顺便可以叫上她吧？”我问。
　　他毫不犹豫地说：“怎么不行啊！人多一点才好玩，话又说回来，只要有你的地方才是充满乐趣的地方。”
　　“我看才不是！”我咕哝着说。
　　“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保证好好伺候你！”他坏笑。
　　“好好开你的车吧，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明天向学校里请假。”我正经地说。
　　他点头说：“嗯，如果请不了，我会请人帮你。”
　　去法国的计划意外地诞生了，那个梦里梦过无数次的地方，真好，我已不记得他帮助我完成过多少大大小小的梦了，我真是幸运，我不禁再次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