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大侠》子非瑾

42、第 42 章

　　大雨连下了三日，第二日开始，杨过便和雕兄冒雨出门，雕兄将杨过引至山洪之中练剑，渐渐领悟了诸多剑理，将重剑剑法的神境妙旨悟了十之八九。

　　第三日大雨初歇，空中一碧如洗，远处的山峦笼罩的晨起的薄雾之中，山谷中落叶满地，脚踩上去，软软地就像踩在棉花上。

　　郭芙起了个大早，摘了些果子包在包袱里，在这山谷中已经待了十几日，如今杨过脚也好了，又得领悟了重剑剑法，是时候与神雕告辞。

　　两人收拾妥当，又朝独孤求败的石冢拜了几拜，杨过向雕兄道：“雕兄，你的大恩大德，终究难以报答，小弟尚有几番俗事未了，暂且分别，日后再来相见，独孤前辈这把重剑，小弟暂先借用了。”

　　雕兄低沉地咕咕叫了几声，不舍地拍了拍杨过肩膀，一直将两人送至谷口，一人一雕搂抱着亲热许久，才依依分别。

　　两人站在谷口，见雕兄渐渐去得远了，杨过才收回目光对郭芙道：“你有什么打算？”

　　在山野中呆了许久，她始终担心李莫愁会对弟弟妹妹不利，郭芙道：“我自然是回襄阳去，李莫愁居心叵测，我怕她再对我弟弟妹妹下手，你呢？”

　　两人在山谷中呆了这么久，都快忘记了外头的各种纷扰，此时再提起这个话题，气氛有些僵硬。

　　杨过抿着嘴角，半天才吭声，“那，我送你回去。”

　　听到这句话，郭芙颇为诧异，她还以为杨过会想跟她分道扬镳，此生不再踏入襄阳半步呢。

　　两人不再废话，出了山谷，在附近的城镇休整一夜，洗澡换了衣服，第二天杨过不知怎么弄来两匹快马，两人骑上之后直奔襄阳。

　　到了襄阳城外，天色未晚，郭芙在城门外喊了一声，便有守城将士认得她，放下吊桥让二人打马进来。

　　这日在城上轮值的刚好是朱子柳，见郭芙与一个背着剑的少年进城，便从城楼上走下去相见。只见那背剑的年轻人模样俊俏，虽然衣着落拓，但也难掩眉眼间一派风流，正是在武林大会上替他出手大败霍都王子的杨过。

　　朱子柳暗暗诧异，杨过在蒙古大营中暗算郭靖不成之事他已经知晓，又听黄蓉说起他联手李莫愁挟持郭芙之事，郭芙既然是被他挟持，为何会安然无恙地跟他一起进城？他心思转了一圈，手已经悄悄往袖子里的兵刃摸去，准备来个先发制人。

　　杨过自在谷中吃了蛇胆之后，内力大增，旁人一举一动难逃他眼，他见朱子柳眼中暗含敌意，默默上前一步，将郭芙挡在身后，不动声色地看着朱子柳。

　　郭芙感受到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的气息，忙拉了杨过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身后，问朱子柳郭府安好否，李莫愁有没有来骚扰自己弟弟妹妹。

　　朱子欲言又止一阵，刚欲开口，就听城头一声呼唤，“芙儿！”

　　“爹！”郭芙听到声音迎上去，郭靖轻功一展，鸟一样从城墙上飞身下来，拉着郭芙转来转去看了几圈，脸上喜不自胜。

　　郭靖抱着爱女安抚一圈，歪头看见旁边的杨过，表情瞬间沉下来，杨过知道自己不太受欢迎，站在原地也不过来打招呼。

　　郭芙见状，拽着杨过的手拉到郭靖面前，“爹，从前种种都是误会，杨过被人骗了，一时糊涂，您老别跟他一般见识，现在他不是把我送回来了，他已经知错了，您就原谅他吧！”

　　郭靖沉着一张脸，嘴巴动了几下，唉地一声，甩手走在前边，“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府再说。”

　　郭芙见他脸上带着愁容，心里牵挂母亲和弟妹，到了府上就急急问道：“爹，我娘和弟弟妹妹们呢？”

　　郭靖叹了口气，道：“芙儿，我就是要跟你说这个事情，你妹妹被李莫愁抢走，你娘几次三番想要出城去，被我阻拦下来，一气之下，竟是连我也不见了，你回来得正好，去劝劝她吧。”

　　郭芙大惊，啊的一声，拉住郭靖的手追问，“李莫愁劫走了襄儿？什么时候？”

　　郭靖沉痛道：“三日之前，李莫愁突然夜闯进来，我外出巡防，你娘一人带着两个孩子，适逢大武小和我都不在身边，一时不查，竟然让她将襄儿偷了去！”

　　三日之前，那岂不是他们还在山谷之中的时候？李莫愁自十几天前郭芙跳崖走脱，没了换药的筹码，心中阴郁难平，一直守候在襄阳附近，没想到居然让她得手，偏偏挑郭靖不在的时候下手，显然是蓄谋已久。

　　郭芙恨死了李莫愁，心中担忧妹妹安危，拉着杨过便要去见母亲，郭靖抬手拦下杨过，对郭芙道：“芙儿，你去见你娘，过儿留下。”

　　郭靖一脸凝重，显然是要跟杨过好好谈一谈。郭芙知道这一场谈话不可避免，便对杨过点点头，将书房留给二人。

　　到了黄蓉居室内，郭芙推开门，只见黄蓉怀里抱着个孩子，坐在床上出神，听见开门声看过来，先是怔楞，然后是大喜，站起来几步走到郭芙面前，“芙儿！你回来了？”

　　郭芙点点头，眼中含泪，“娘，女儿回来了，让您担心了。”

　　黄蓉扑上来抱住她，哭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娘快担心死了，你妹妹又......”提到郭襄，她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

　　郭芙抹了眼泪，安抚道：“娘，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回来了，杨过也在，我们这就去找李莫愁把妹妹救回来！”

　　“杨过？”黄蓉听到这么名字一顿，“杨过怎会在此处？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回来的？”

　　“此时说来话长。”郭芙将她手里的郭破虏接过来一手抱着，一手携带了她到床上坐下，将自己如何被逼到跳崖，又如何遇到杨过以及在谷中的一番经历说了，只是说到杨康的死因时，郭芙便道将锅甩给了远在桃花岛的柯镇恶，说有次柯公公喝醉酒，无意间说出来的。

　　黄蓉听她跳崖，被吓了好一大跳，郭芙拍拍她的手安抚道：“没什么事，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嘛。”

　　黄蓉拍拍胸脯一阵后怕，“我怎么会养了你这么个鲁莽的女儿，你是不是想把你娘吓死？”

　　郭芙忙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其实不用黄蓉说，她自己是不敢再跳一次了，她又没有杨过这种主角光环，玩脱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黄蓉何等聪明，没放过她话里的漏洞，狐疑地看着她道：“先不提这个，说起来当年的事我跟你爹都极少提起，你又是从何处得知？大师傅真如此不知轻重就将此事告诉你？”

　　郭芙干笑几声，转移话题道：“总之当年的真相我已经告知杨过知晓，想必他已经知道自己错了，所以明天我们马上就动身去绝情谷。”

　　黄蓉担忧小女儿的安危，这话题就这么被她打岔过去。这晚郭靖终于能进房，夫妇两人谈起这事，对于郭芙如何知晓，她心中始终存疑，郭靖却觉得柯镇恶喜欢喝酒喜欢胡言乱语，或许喝多了不小心说出来，让郭芙听去了也不一定。黄蓉不再纠结这事，却对杨过放不下提防，“靖哥哥，你说过儿会真心帮我们救回襄儿吗？”

　　郭靖叹了口气，“对于过儿，我心中愧疚难当，我方才将铁枪庙里的事说给他听，他听完流下许多泪来，说对不起我的养育之恩。其实我对他哪有什么养育之恩，当年若是我将他留在身边教养，想后来他也不必吃这么多的苦。”

　　默然半晌，黄蓉似下定了决心，“既然你相信他，那我便信他这一回，如今襄阳军务紧急，破虏又片刻离不开我，也只有托付给过儿和芙儿了。”

　　郭靖见她终于想通，脸上也带了点笑意，当夜夫妇就此歇下。

　　第二日打点行囊，送郭芙和杨过前往绝情谷，出门时黄蓉突然想起来，叫住二人，对杨过道：“过儿，你姑姑曾在襄阳逗留过几天，她本来也要前往绝情谷，但后来不知为何却夤夜而别，她什么口信也没留下，我曾问过她的打算，她说想回终南山，找到襄儿之后，你若要寻她，就往北去吧。”

　　杨过听完，无言地点点，郭芙听到小龙女的名字，心里莫名一跳，悄悄打量杨过，他脸上平平淡淡，毫无波澜，郭芙看不懂。

　　两人一路打马飞驰，取道向北奔出十余里，突然听得山岭间隐隐传来兵刃相交的声音。郭芙和杨过对视一眼，二人打马绕过山岭，只见前边的空地上有五人在缠斗。郭芙定睛一看，其中两个身着白衣的年轻公子是武氏兄弟，另外一男一女也是熟人，是当日在耶律晋营帐中见过的耶律齐和耶律燕兄妹。这四人联手合攻一个黑衣男子，此人手持两手各拿着兵刃，好巧不巧，正是本应该在绝情谷中的公孙止。

　　虽然人数上占了优势，但四人之中，只耶律齐武艺最高，其余三人，皆是退多攻少，旁边空地上躺着两个人，一个身量纤细苗条的是完颜萍，另一个人郭芙没见过，头发蓬乱，衣着褴褛，口中不住叫嚷着。

　　当初在绝情谷中，郭芙使计将公孙止拿下交给公孙绿萼发落，怎么也算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他，想来想去，也只能是公孙绿萼动了恻隐之心。

　　眼见这四人渐渐不敌，杨过抽出背后玄铁重剑，手在马鞍上轻轻一拍，整个人如弹起来，如燕子一般掠入战局之中，郭芙微微一笑，亦是下马，抽出长剑前去帮忙。

　　公孙止对付这四个青年男女尚且游刃有余，但突然杀出来一个手持重剑的少年，一剑刺向他，轻轻松松将他的黑剑挑开，救下了吃紧的耶律燕。

　　杨过挡在耶律燕面前，对公孙止微笑道：“公孙谷主，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