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大侠》子非瑾

11、第 11 章

　　原来打斗之间，郭芙已离崖边越来越远，大丑见她动作迟缓，一时轻敌，让郭芙找了个破绽，一个矮身从他手臂下钻过去，郭芙不敢回头，提气跃上了狭窄的山道。

　　正所谓自古华山一条路，上山的路只有一条，一侧就是悬崖，另一侧是峭壁，一个人在上都难走，更不要说两个人。

　　大丑见状果然停了下来，不敢贸然上前，郭芙急奔几下，听身后没了动静，才堪堪停下脚步。

　　藏边五丑剩下几人追上来，见山势险峻，都不敢前来硬碰硬，郭芙占了先机，逃跑全凭一口气，停下来放觉手痛脚软，她停下来喘了一会儿方觉后怕，一侧悬崖深不见底，让人看了眼晕，若有失足掉下去只能是一个死。

　　她心知几人一定是要在这儿守着了，为今之计只有按兵不动，等待洪七公醒来，一根手指头都能把这几人收拾服帖了。

　　打定主意，她沿着山道往上，杨过这么半天没来，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若不是占了地理位置的先机，有没有命再见也不一定。

　　山路湿滑难行，她的披风早在打斗中不知去向，在雪地里滚了一圈，衣服也湿润了，再加上长久未进食，郭芙又冷又饿，重活一辈子，她还是第一次体验这种饥寒交迫之感，只觉得步履仿佛有千斤重，一面要打起精神忍饥挨饿，另一方面又要提醒自己注意脚下，这段路程简直跟登天差不多了。

　　行到山路转角，郭芙听空气中隐隐传来什么声音，她忙侧耳去听，却听不甚清楚，等她急奔两步赶过去，却发现本该来接应自己的杨过正被两个老头夹在中间，一边一人分别与他手掌相抵，杨过脸胀得通红，这分明是两人在通过他比拼内力。

　　其中一个老头自然是洪七公，杨过不知用什么法子让他醒了过来，另一个披头散发同样衣衫褴褛，脸上笑意癫狂，如果没有猜错，就应该是西毒欧阳锋了。

　　不知道这老头是怎么冒出来的，郭芙只见杨过脸上冷汗津津，表情十分痛苦，忙喊了声住手，冲过去扶着他，二人见突然杀出这么个小姑娘，心中一惊，同时撤回了掌力。

　　随着两人收掌，杨过一声闷哼，软倒下来。

　　“杨过，你怎么样？”

　　郭芙拍拍他脸，杨过闷咳了两声，才幽幽转醒，看着郭芙的脸在视野里逐渐清晰，杨过猛地一激灵，还以为是幻觉，“芙妹！等着我！”

　　郭芙好气又好笑，“等你来我早死不知道几回了！”

　　“哈哈你这小丫头，难道还怕你这哥哥被我们伤到吗？”洪七公眼睛在二人身上转一圈，哈哈大笑起来。

　　杨过浑身酸软站不起来，郭芙扶着杨过，见这二人虽然经过一番内力比拼，依旧气定神闲，不见疲态，反而满面红光，精神抖擞。

　　“洪公公，我哥哥既然没有受伤，为什么这么虚弱呢？”

　　洪七公捋捋胡子，脸上全是得意之色，“适才我与这臭□□比试内力，你那哥哥上来劝阻，两股内力在他身子里走了一圈，这小子没死已经是大幸，缓缓就能恢复过来。”

　　郭芙听了放下心来，想扶杨过到一旁休息，他却挣扎着要爬起来，“咳，二位前辈都是当世高手，想必，想必斗下去也难分胜负，不如，先休息片刻，再斗不迟。”

　　洪七公一听，果然觉得肚内饥饿，“小兄弟说得有理，喂，臭□□，待我吃饱了再斗如何？”

　　被称为臭□□的欧阳锋兀自盯着手掌发愣，闻言后看看洪七公，又看看杨过，突然轻轻一跃，竟是下山去了，杨过想追上去，被郭芙一把按住。

　　“你别动，这位前辈武功高强，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杨过想义父是堂堂西毒欧阳锋，内功深厚，自己追不追得上是一回事，况且，也不能在把郭芙一个人留在这里，只能暗自期许下次再见了。

　　杨过想着便放松下来，捏了捏她手，低声道：“你是怎么上来的，有没有受伤？”

　　“你才想到我啊？”郭芙瞪他一眼，把手抽回来。

　　杨过苍白的脸上浮起红晕，激动得咳起来，“咳咳，我不是故意的，我本想将洪前辈放下就去找你，谁知，谁知，我义，那位前辈突然跳出来......咳咳......”

　　“好了好了，”郭芙忙给他顺背，“我又没有怪你，你激动什么。”

　　杨过一把抓住她手，“你真的不怪我？”

　　郭芙不明白他这么较真做什么，当下也只好哄着他顺着他，“不怪不怪，我也没有受伤，这不是好好的吗。”

　　洪七公一旁看着这二人亲亲热热早就不耐烦，咳了一声提醒俩人，“我本打算睡三天三夜，谁知被这小子给吵醒，我想跟臭□□打个痛快，又被这小子打断，现在我没心情看你们打打闹闹，喂，你，小子，快去找吃的来。”

　　郭芙看杨过这样子，便对洪七公道：“洪公公，我哥哥现在恐怕不能去给你找吃的了，不过我倒是知道哪个地方有吃的。”

　　洪七公一听来了兴趣，“哦？这荒山野岭，哪儿有好吃的？你小丫头不要骗我。”

　　郭芙笑道：“前边来了几个叫什么藏边五丑的人，方才与我打斗不敢过来，守在下头想绝了我们的路，想必他们带了食物过来。”

　　“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洪七公哈哈大笑，内力震得山岩上的雪花簌簌而下，说话间提气一跃，消失在山路尽头，不一会儿，山涧中隐隐传来打斗之声。

　　杨过面露忧色，盯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郭芙以为他在担忧洪七公，便安慰他，“洪公公武功高强，这五个人不是他的对手。”

　　杨过闻言，看她一眼便扭过头去，哼了一声，“那几个人武功都不如我，又怎么会打得过洪前辈。”

　　郭芙无语半饷，忍不住怼他，“......那是谁方才被撵得满山跑？”

　　杨过被他噎了一下，刚想说话，洪七公提着个大篮子跃上山来，满面红光，“这几个人虽说作恶多端人品低劣，但拿来的食物倒是不错。”

　　郭芙扔下杨过过去掀开篮子一看，果然有酒有肉样样俱全。

　　郭芙大喜，招呼杨过，“快来快来，有吃的！”

　　洪七公早抓起一只鸡大快朵颐，郭芙将食物拿出来，咬了一口鸡腿，见杨过满脸怨念看着自己，突然想起来他受了伤行动困难，顿时有些愧疚。

　　她拿了食物跑到杨过面前蹲下，“啊，忘了你动不了了，现在好些了吗？要我喂你还是你自己吃？”

　　杨过瞪着他，拿过食物狠狠地咬了一口，仿佛吃的不是食物而是她，郭芙莫名觉得后背发凉。

　　三人皆是饥肠辘辘，卷风残云将食物分了干净，洪七公打了个饱嗝儿，拿起竹杖站起来，对郭杨二人说道：“老叫花我要走了，你们两个也快下山去吧。”

　　郭芙忙拦住他，“洪公公，能请您帮我哥哥疗伤再走吗？”

　　洪七公哈哈一笑，用竹杖点了点郭芙的头，“你这丫头太笨，以你哥哥的内功底子，不过是调息几次便能恢复，他是故意装弱来糊弄你呢。”

　　“啊？”

　　郭芙难以置信地望望他又望望杨过，后者脸上有被揭穿了的不自在。

　　洪七公笑道：“你们这对倒是跟靖儿蓉儿那对颠倒过来了。”

　　郭芙没在意他的调侃，只是道：“洪公公不如与我们一道吧，我爹娘要在大胜关开英雄大会，您要一起去吗？”

　　洪七公想了想，拒绝了，“我已经不插手江湖事多年，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我看这小子颇合眼缘，看在你娘的份上，我可以答应这小子一件事。”

　　“真的？”郭芙喜上眉梢，能得洪七公的许诺，杨过真是赚大了。

　　杨过面上平平，不见太过惊喜，郭芙以为杨过肯定会说教他绝世武功什么的，没想到杨过想了想，道：“晚辈，想斗胆请求洪前辈，若是以后再遇到今日那个老头，请不要杀他，放他一条生路，晚辈替他谢谢洪前辈了。”

　　说完，竟是要挣扎着跪下去。

　　郭芙忙将他扶起来，“洪公公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你好好说话就算了，折腾自己做什么。”

　　洪七公探究地看着他，半饷道：“你不为自己，却为别人，倒也有些风骨，不过我要问问你，你跟这臭□□什么关系？”

　　郭芙感到杨过的身子一僵，然后才慢慢吐出几个字来，“他是我义父。”

　　洪七公听他这么一说，恍然大悟，“原来他是你义父，你也算有情有义，我便答应你的要求，不过我二人年事已高，此生不知能不能再见面，既然你是芙儿的哥哥，我便再教你一套打狗棒法如何？”

　　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本以为欧阳锋已走，那么杨过学打狗棒法的剧情随之也没了，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在这里续上了。

　　杨过却略显迟疑，“前辈的武功，不是只传帮主不传外人吗？”

　　洪七公捋捋花白的胡子，笑道：“好小子，有点见识，打狗棒法，既要运功诀窍，又要招式，我只教你招式不教诀窍，也不算破坏规矩，怎么样？学不学？”

　　杨过沉思着，郭芙撞了撞他，在他耳边道：“快答应啊笨蛋，这么好的机会，多一点功夫，行走江湖才不会吃亏啊。”

　　杨过一听，抬起头来，“那晚辈便谢谢前辈了。”

　　说罢站起来，一手撑着站起来，哪里还有方才虚弱的样子半分，果然是装的，郭芙气得牙痒痒。

　　打狗棒法三十六路，想一朝一夕学完是不可能的，三人又在华山逗留了两天，渴了喝雪水，饿了就烤些山药木薯充饥，两日之后，三十六路打狗棒法，方才学完。

　　洪七公这两日内对杨过喜爱非常，因为他脑筋灵活，一提就懂，是个武学天才，对于杨过来说，更是幸运，能得洪老前辈指教，恐怕这世间少有人有这样的机会。

　　学完后，三人一起下山，洪七公径自往北而去，俩人看着老人远去的背影，心下怅然，此生也不知还有无再见的机会，如今连连战乱，再见是何情形也未可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