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儿舞》静晨

8、下山

　　“小蝶, 又要去采药吗?” 看到小蝶背着药筐, 宁绣竹随口问到.

　　“嗯, 师傅有别的吩咐吗?”

　　“没有, 我只是在想你几乎天天去采药, 我看, 再过不久, 漫山的草药都要被你采完了.你有没有想过做别的事? 比如, 下山.”

　　“师傅真的让我下山?” 小蝶的双眼都发亮了, 师傅虽然以前提过, 但后来却没有主动提出让自己下山, 师傅既然没有开口, 自己也不能太猴急, 不过……

　　“你也14了, 是时候下山了. 不如就今天吧, 我让翼儿陪你下山逛逛.”

　　“谢师傅.” 知道师傅向来说到做到, “那我去找师兄了”

　　“看你高兴的.” 宁绣竹对小蝶做了一个不羞的鬼脸.

　　“师傅~~.” 小蝶红着脸扭头跑开了.

　　到了师兄窗前, 小蝶却没有进门, 她好喜欢在远处静静的看着华正翼. 无论是习武, 打坐, 还是看书, 师兄永远都是那么幽雅. 即使是再狠的剑招, 华正翼使来还是带着一丝宽容和温柔.

　　“在外面站了那么久, 怎么不进来?”看见师兄在看书, 小蝶故意放轻脚步, 没想到还是被师兄发现了.

　　“师兄.” 小蝶到了华正翼书桌前.

　　“找我去采药是吗?” 华正翼抬起双眸看着小蝶.

　　“不是, 是…是….”, 不只为什么只要看到师兄清澈的双眸, 就忍不住脸红心跳. 小蝶不得移开眼神, 继续说到: “ 是师傅让你带我下山.”

　　看到小蝶小女人的羞态, 华正翼也不好意思的移开了眼神. 本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 难道还是被小蝶看到了自己眼中的炙热? 刚才小蝶说什么了?

　　“师兄, 你不想带我下山吗?” 看师兄半天不说话, 小蝶不觉紧张起来.

　　“要下山是吗? 没问题, 走吧.”

　　“谢谢师兄.” 小蝶高兴的跟着华正翼去向师傅到别.

　　“翼儿, 下山后, 你可要好好保护小蝶, 如果小蝶少了一根头发, 你知道我会怎么做吗?” 宁绣竹 “威胁” 到.

　　“是, 师傅” 知道宁绣竹向来说话夸张, 面对师傅的威胁, 华正翼也从未怕过. 因为他从未让师傅失望过.

　　“小蝶, 师傅知道你最乖了, 但城里和山上不同, 万事都要小心谨慎, 千万不要跟师兄走散了.” 虽然小蝶有武功防身, 但宁绣竹的担心并不多余. 自从小蝶初潮之后, 小蝶的身材更是长的玲珑有致, 原有的婴儿肥也早以不见了, 杏眼, 柳眉, 外加诱人的红唇, 只要是长眼睛的都不会否认, 小蝶是个倾城美人. 面对如此佳人, 难免有人心生邪念.

　　“小蝶记住了.”

　　“好, 记得早去早回.”

　　“真是两个好孩子.” 看着俩个徒弟远去的背影, 宁绣竹给了他们深深的嘱咐. 如今她能做的只有给他们制造机会, 剩下的事只能靠他们自己或是看天命了.

　　*****

　　“原来城里这么热闹啊！” 虽然被周围的景物吸引，小蝶却没有离开华正翼半步，她觉得师兄身上似乎有着什么能让她永远依赖。

　　“听说京城更热闹，对了，小蝶，你没有进过城吗？”
　　“没有。。。”见小蝶欲言又止，不想勾起小蝶的伤心往事，华正翼忙岔开话题：“你知道师傅最长带我去的是什么地方吗？”
　　“酒楼啊！几乎每次下山回去，你都会和我讲酒楼，茶楼的事。”
　　“没想到你都记得。”
　　“那当然，师兄的事我都记得。”后面八个字小蝶说得很小声，不过华正翼听见了，并记在了心里。
　　“想不想去酒楼看看？”
　　“想。”
　　“跟我来吧，我带你去城里最有名的酒楼。”

　　“万喜楼？一看就很有气派。”
　　“上楼吧。”小蝶欢喜地跟着华正翼上了万喜楼。

　　要做一个成功的江湖人，警觉是必要的，也许是因为太过专注于小蝶，也或许是忽略了小蝶对人尤其是男人的吸引力，华正翼竟然没有发现，有两个不怀好意的人悄悄跟他们上了酒楼。

　　上来了一对金童玉女，店小二必然殷勤招呼，心想说不定只要美言几句就会有大把小帐到手了。“两位客官好，看两位客官满面春风，小的终于明白小店的招牌菜“龙凤呈祥”的真正意义了，客官要不要来一道尝尝啊？”
　　场面话听过不少，华正翼一笑置之，不过还是点了那道菜，店小二那句话算是找对人说了。

　　小蝶朝四周望了望，这儿可是什么样的人都有，有看似贵妇人的，有的看是做买卖的，还有手提刀剑的江湖人，墙角还有两个人，背对着他们而坐，头碰头不知在说些什么。一个回头，小蝶看见坐在窗边的一个大叔似乎很眼熟。那位大叔也看了她一眼，就转过头看向窗外了。

　　“卖冰糖葫芦，又香又甜的冰糖葫芦。。。”
　　小蝶被叫卖声吸引住了：“师兄，什么是冰糖葫芦？”
　　“你没吃过？”有哪家的孩子没有吃过冰糖葫芦？即使是再穷的人家，也会省吃俭用给小孩买支冰糖葫芦，让孩子开心。很久以前师傅也给自己买过。
　　“没关系，你今天就尝到了。”华正翼隐约感到周围又不祥之气，于是对小蝶叮嘱道：“师兄这就去给你买，你自己要小心，不要和陌生人交谈，必要的时候动武也是自所难免的。”
　　“放心吧，我会乖乖的。”

　　华正翼刚下楼没多久，墙角的两个男人就起身走到了小蝶的桌前。

　　“小姑娘，你的情郎走了，你一个人不寂寞吗？让咱们哥俩陪你吧。”
　　“我不认识你们，请你们走开。”
　　“这么漂亮的小妞，一个人独饮实在是太可惜了，让小哥我来暖暖你的手吧。”说完伸出了一只贼爪子想要拉小蝶的手。没想到，一把抓住的却是个男人的手。两个小混混看见华正翼，知道不是他的对手，忙低头哈腰说：“大侠误会，一场误会。。。”一面说，一面向后退，走到楼梯口时，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华正翼没有兴趣帮官府教训地痞流氓，因此也就让他们去了。
　　虽然小蝶毫发未伤，但此时华正翼的脸色却十分难看。
　　“他要拉你手，为什么不躲开？”
　　“我知道师兄一定会赶来救我的。”
　　“不是每一次都会这么幸运，要不是我觉得气氛不对，折回来看看，你不是。。。”
　　“你没有给我买冰糖葫芦？”
　　“你是不是作了什么不该做的举动？不然他们怎么会无缘无故跑来骚扰你？”小丫头不认错，还怪他的不是，真是气死人了。自认为没有脾气的华正翼，只要一遇到小蝶有事，就转眼成了暴躁男

　　没想到，华正翼的这句话，却像是利剑般刺的小蝶的心好痛。小蝶含的泪水，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滴落：“原来在师兄心里，我是一个不要脸的坏女孩。”

　　“好了，是师兄不对，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过，师兄说过要好好保护你，是师兄没有做到。”小蝶的眼泪顿时软化了华正翼的心。

　　原本，并不是要师兄向自己道歉，看见师兄先低头，小蝶到不好意思起来。吸了吸鼻子说到：“师兄对不起，是我错在先，我以后会学会保护自己的。师兄，城里那么多坏人，我以后还是不要下山了。”
　　“你以后总是要下山的，总不能一辈子呆在山上。”
　　小蝶很想说：其实只要和师兄在一起，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不过她选择了沉默。

　　就在两人争论之际，谁也没有发现，窗边的大叔越出了酒楼。

　　“师兄，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不知不觉，太阳快落山了，是该回去了。天暗了，山路不好走，我们从城北的小道上山会比较快。”

　　“嗯”

　　很快华正翼发现从城北走是一个错误。

　　华灯初起，做买卖的大都收拾铺子准备回家。然而，有的地方却是在太阳下山后才开始做生意的。宝庆县是个小县城，所以也只有一家青楼，可这家青楼好巧不巧的在城北的西子胡同。

　　“师兄，这是什么地方，挂了那么多红灯笼，好漂亮。暖春阁，好好听的名字。”小蝶并不知道这就是青楼，“师兄，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华正翼这时却是后悔万千，早知道就不要走什么近道了。
　　“这不是我们该去的地方。”华正翼不想多解释什么。
　　“这是赌场么？可是不像啊！到底是什么地方嘛？师兄快告诉我吧！”
　　“这是青楼。”没办法，看来不说小蝶是不会罢休的。
　　青楼，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虽然没有见过，可是小蝶却从书中读过，这不是好女孩该去的地方。“师兄，我们快回家吧！”不再多看一眼，小蝶拉起华正翼的手，快步离开。
　　不过一位眼尖的青楼女子却认出了那个前不久到过暖春阁的华正翼，于是扯开嗓门喊道：“姐妹们快看，这个不是上回来过的小帅哥吗？”
　　门口一位红衣女子已走得到华正翼身边，想要挽住华正翼的手臂，却被华正翼轻巧的避开了。
　　“小帅哥，近来玩玩吧，又不是第一次，不要不好意思嘛，哦，原来是情妹妹在身边啊！”看了一眼小蝶，红衣女子不自然的用手拍了拍双颊，也许是怕粉太厚，一笑就掉了下来，美貌无存。
　　华正翼不说什么，拉起小蝶就走，他见识过青楼女子的缠人功夫，多说无用，走为上策。
　　也许华正翼的举动，让红衣女子觉得失了面子，于是故意喊道：“装什么正经啊？前几天还在人家怀里软言细语的，今天就翻脸不认人啦！…”

　　这些话自然一字不差的听进了华正翼的耳朵，也听进了小蝶的耳朵。

　　难道说，师傅以前说的小情人是那个红衣女子？师兄早就有喜欢的女孩？一个又一个疑问在小蝶脑海中出现。再看师兄一言不发，难道那个女子说的都是真的？恋爱中的女孩都有一颗敏感脆弱的心，小蝶也不例外。心中如有波涛翻滚，小蝶的眼泪不自觉地掉了下来。

　　原本打算回家后，当着师傅的面把误会解开，可是小蝶的抽泣声让华正翼停下了脚步。

　　“小蝶，怎么哭了？”华正翼心疼地为小蝶擦着眼泪。
　　“师兄，她说的是真的吗？”小蝶看起来楚楚可怜，“我知道我不该问，可是我不喜欢师兄和别的女孩在一起。”
　　原以为以小蝶害羞的性格，一辈子也听不到这样的话。
　　“小蝶，你是相信师兄还是相信个一陌生女子？”
　　“我，我相信师兄，可是她．．．”
　　“我的确去过暖春阁一次，是和师傅一起去的，只是去喝了一壶酒就离开了，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这些你可以向师傅求证，至于之后，我再也没有踏进那里半步。
　　“真的？”
　　“我从不曾骗过你，而且我保证以后也不会骗你。你再想想，如果我是这里的常客，我又怎么会带你走城北呢？”
　　爱人温柔的言语是受伤情人最好的良药，小蝶止住了眼泪：“师兄，对不起，我不该随便怀疑你的。”
　　“我很高兴你相信我．”握着小蝶的手抓得更紧了。

　　猜忌是情人间的致命伤，信任却能让两颗心走的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