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光》简奢

6、叶楠

　　女生宿舍都有自己独立卫生间，但供不应求，还是公共洗卫室的人多。那处模糊光亮的地方，前两天刚换了块玻璃，没想到质量是如此的不糙。如果以前看得是马赛克的话，现在可是标清直播啊。
　　两个女生，赤裸着身体，卿卿我我，缠缠绵绵，浓烈相偎。
　　“么的，谁照得灯！“一个男生疯狂的嘶吼，跟着许多男生都骂了起来。
　　黑夜里，不知是谁往那里照了一下。那两女生有警觉的停了，消失不见。
　　出来！有骂那个男生的，有叫嚣继续表演的，有附和起哄的……
　　“真…真的。“翅膀急忙从床上下来，跑到阳台。
　　“叫你出来看，你还不信。“吕站着说话不腰疼说。
　　“哪，搁哪呢？“
　　“已经结束了，还搁哪呢？“
　　“哎呀，我不信，你不会让我信啊 。“翅膀一副很遗憾失望的样子，说：”两个女生同性恋？“
　　“还要不要脸了！熄灯那么长时间了，还睡不着！起什么哄！闹什么事！“炽烈的灯光巡照着男生宿舍楼。在外面的同学，一个个都缩了回去。
　　翅膀咒骂道：“你特么要不要脸。“
　　片刻，寝室楼安静了下来。几个宿管在下面抽起了烟，聊起了天。突然，冒出一句话：“哎，那两位女同学，偷偷告诉我你叫啥名字，我们约……“
　　“哪个宿舍说的？”浑厚的中年男腔再度响彻。白炽的灯光照在声源附近，稳稳不动。
　　“老师，你照错了。”一个同学无辜说。
　　“特么的，就你在说话，逮得就是你。”走！他一招呼，几个人冲上宿舍楼。
　　“倒霉孩子。”吕小声笑道。
　　“就你在说话，逮得就是你。”翅膀说。
　　他说：“我得该回去了，一会儿该查宿舍了。”
　　翅膀道：“哎呦，再玩一会儿，再抽一根烟，你早就该走了。”
　　‘啪’
　　“你妹的手贱！”临走时翅膀被他打了一下，骂道。
　　“老子叫叶楠，你是没看够啊？准备包养我？”那女生大声说。
　　一男生‘呦’的骚叫出来，可听到叶楠的名字，顿时止住。
　　一妇女尖锐的嗓音说：“谁叫叶楠？你是哪个宿舍的？”
　　“叶楠。”听到这个名字，石大海本无睡意，这下更难入睡。
　　翌日，从起床开始，议论不绝的都是关于叶楠的事情。
　　上午，第一节课预备铃响起。石大海站在门口仍没有进教室，可迟迟见不到她，等到了班主任来。
　　石大海是二年级一班，叶楠是三年级最后一个班，两人的教室仅隔着一座楼梯。
　　进了班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看着班主任进门，站在讲台，手里拿着还是昨天的卷子，停了一会儿说:“本来这张卷子我是不打算讲的，可里面有几道题，有不少同学问我。我今天再给大家讲一遍，记住遇到这种题就这样做。不要自作聪明，笨的方法都搞不清楚，还……”
　　只听见同桌说道：“不是不讲吗？”
　　班主任人其实挺不错，以前听说他的脾气暴躁的很，不过现在被学生磨得差不多了。生气的时候一直都会克制，通过用说反话的方法使自己的心情好些。一直他说话都很难听，不过通常说到一半他就不会继续讲了。
　　数学对于石大海来讲简直是天书般的存在，坐在后门口，上课只要不捣乱，班主任一般都不会管你。
　　第一节好不容易下课，石大海走出教室，走到楼梯口。叶楠来了没有出教室，教室外面也没有来客。不知道现在叶楠知不知道这件事？知道叶楠的人，她是一个走读生啊，根本就没有在学校住。
　　第二节下课，阳光明媚的天空。大课间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人，这些人中二年级的石大海都认识，都是学校的一些‘光棍‘人士。
　　叶楠教室在拉课，众人在外面等着。
　　她款款从楼上走下来，立刻吸引了所有男生的注意。凹凸有致的身材，乌黑靓丽的秀发，漂亮的脸蛋，唇红齿白。她是叶楠形影不离的闺蜜——程昱琳。
　　二十分钟的大课间，一位瘦小皮肤黝黑的老师不知疲倦依旧激情四射的嘶哑着喉咙讲着。叶楠看见外面走动的人影，皱了皱眉，心里说：“他们今天是怎么了？”
　　预备铃响，讲课老师端着茶杯浅啜着出来，班里的人这才出来上厕所。此时，众人都已离开。
　　她就在门口站着，手里仅拿着一个茶杯，没有走的意思。看样子下节课也是她的课。
　　第三节课，上回来的相差无几的都来了，可叶楠没有在教室，可能是被某某老师叫走了吧。
　　第四节课下课，中午放学吃饭，会有短暂的午休时间。叶楠留在教室里没走，那些‘光棍‘人士也都聚齐。石大海站在教室门口，没有和他们靠得太近。
　　他们大部分都是走读生，家就在城里，离学校较近或在外面租房子。
　　众人七嘴八舌：“昨晚你睡宿舍了？”“听说你……”“你和那个不会是程程吧？”“真的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人家在陷污你的名声？”
　　……
　　程昱琳此时从楼上下来，只好站在人堆外面，和石大海离得近。两人目光接触了一下，随即避开。他们人中有一个叫王光亚的，说：“大海你住宿舍的，昨天发生了什么事？你给说一说。是不是一个女的自称是叶楠？”
　　石大海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叶楠说：“那肯定不是我啊，也有可能会重名。“
　　“唉，公众聚会，你们是要搞什么活动，准备打架惹事？“从楼下上来一个趾高气昂的同学，后面好似还跟着几个小弟。
　　理科班的薛景荣，他挤开人群，指着叶楠哈哈大笑了起来，说：“叶楠，昨天发生啥事了？今天怎么到呢都能听见你的名字，你火了，知不知道？“
　　叶楠去掰他的手指，说：“薛蛮子，你说话就说话，不要指我。“
　　薛景荣避开，张开大手去摸叶楠的头。叶楠阴招已出，薛景荣赶紧捂着裆，转了半圈，说：“这两天才消得肿，总是伤害我，但不能伤害我的小弟。“
　　叶楠最讨厌有的男生自以为是摸女生的头，所以胆敢有人摸自己的头，叶楠定让他刻骨铭心。
　　“你怎么肿的？“
　　“你说呢？“薛景荣得意洋洋说。
　　“是不是自己用手不卫生啊，手上有毒。“说话的是一位小胖子，家里超级有钱，有钱就是任性。
　　说完大家哄哄大笑，薛景荣冷笑一下，忍了。
　　这时，从楼上下来了两个人。一个是身材姣好的女生，一个是长相文气的男生。
　　那位长相文气的男生似乎完全忽略了在场的所有人，眼里只有那位女生，说：“你怎么不起走了？“
　　那位女生看了一下薛景荣，打发说：“你吃饭你先去吃吧，你先走吧。“
　　那个男生踌躇了一下，柔情似水，看着那位女生腼腆说：“好的。“
　　“噢。“众人狼吼。
　　薛景荣上前一步问：“他是谁啊，我怎么没有见过？“
　　她说：“他是新转来我们班的，你肯定不认识。“
　　小胖子道：“她你怎么认识的。“
　　“我媳妇，你说我怎么认识的？“薛景荣继续问：”转来几天了？“
　　“一个星期。“她声音渐小。
　　“一个星期“”我们“……众人抠着字眼，起着热闹，不怕事大就怕事不大。众人知道那女生是薛景荣的新女朋友，一年级的。薛景荣是高三理科班的一霸，当然不是学霸，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很。文科班有叶楠站着脚，所在的各位基本上都是文科，阵营问题。自然看不惯薛景荣，有时互相给面子，有时也互相给难看。他隔三差五都会换个女朋友，不知道这个女生是无知还是眼瞎。但不得不说四肢发达的薛蛮子追女生还是有一手的。
　　“不和你们说了，我得吃饭去了。”薛景荣知道自己在这下去不讨好便先走下楼，走到一半，转过身说：“你还站那干什么？他们不让你走啊？”
　　女孩半气又笑的轻盈追了下去。
　　继续叶楠的问题，叶楠实在忍受不住他们耳边的聒噪，有完没完，大声的叫停，洪亮的嗓子喊：“昨天晚上已经有人打电话告诉我了，我昨天就没有休息好。你们问我，我也不确切是谁。你们不用好奇，也不用没事替我出气。快高考了，各位拜托，我要高考，谢谢。高考完之后，我请你们大家一起吃饭。这段时间，有事也别来找我，没事更不要来找我，我的事我自己解决。“
　　说完，冲出人群，拉着一边乖乖站着的程昱琳下楼，石大海悄然已经回进教室。
　　众人看着楠姐匆匆离开的背景，互相看了看。
　　一人说：“楠姐要高考，这恐怕是我一年来听到的最大笑话。“
　　一人说：“你不感觉你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一人说：“楠姐是不是怕了？“
　　一人问：“怕什么了？“
　　一人说：“以前楠姐芝麻绿豆的事她都要管管，现在自己的事却一点也不关心。“
　　“楠姐这是怎么？因为高考改变了？“
　　走了走了，回了回了，互相催促声中，众人也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