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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药人 ...

  •   作为晔池的药人,并不是什么都不好,苦中作乐的道理,沅白比谁都能运用自如。她最近常常埋在水里,练习在水中睁眼的功夫。

      晔池的水,只渗入皮肤却不湿衣料,是其神奇之处。她不会水,在水下不过一会,就喘着爬回石子路上发呆。岑岑为此笑话她“就你这气息,还是安分点坐着,这埋在水里起不来了还怎么着。”

      沅白这会发呆,充耳不闻,就一个劲点头,看起来十分诚心接受。莫名被人拖到水里去,呛了点水后又慢悠悠浮起来。

      “你怎么能这样呆呐,什么都不在意,死也不怕的。”明明是她把人拖下来,自己倒生气起来。“人最可怕的就是认命,说什么命不好,凭什么,哪有什么注定,谁说在这里就是等死,我偏偏就要长生。”她说罢,又一把将沅白拽了过来“以后不能这样要死不活的,虽然什么都做不了,向上天祈求总是可以。”

      沅白刚想说命就是上天给的,向他祈求不就是代表认命,双手就被岑岑强行合十“求上苍,保小女子,此生不老,从此永生。你也念。”沅白闭眼,心里默念,“保岑岑此生不老,从此永生。”

      岑岑是急性子,喜欢一个人,不论多久就掏心掏肺,她当沅白是朋友,妹妹,更是不想让她就此顺从于这药性,消亡于此。知道她本性无求,不得不让她立下希望。

      “你是不是没有说,又在发呆。”沅白心虚,胡乱摆手,辩解自己说了。岑岑不信定让她说出声来“上苍保岑岑此生不老,从此永生。”说完笑起来,一下被岑岑抱住“还有你自己,快说快说。”“那还有我,我也要活的很久。”

      她有了待她很好的人,忽然真的想一辈子活下去了。

      “小姑娘年幼,从来到这里,哪里有活下来的人。”沅白旁边的药人叹息说,被岑岑一记飞踹,吓得逃开了。边逃还边拉起袖子大喊“临死之人,其言也善。”他臂膀上长出一小枝白梅来,白梅高洁,可它长在一个人身上,只有诡异。

      “你死就不许别人活了,我吃的又不是白梅,怎么就活不成。你倒是说啊!”岑岑还扭头和那人对喊,青筋都要暴起。

      “他怎么身上长着花?”“你来时没看见嘛,这里的药人身上都会有,一旦开始长花了,左不过是要完了。服下什么药便长什么花。”

      原来,原来那些帷帐前的花枝全是白骨,多少人死在晔池,当初觉得美丽,不过全是残忍。

      “那岑岑服的什么药。”“不记得了,反正不是白梅。还没长出花呐。”沅白呆立在那里,撸起岑岑的袖子,反复地盯着她洁白的手臂。

      岑岑笑笑“你是在挑猪肉呢,我没长,放心好了。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长在手臂上,还有长在肩膀上,脖子上,脑袋上。”沅白想想一人脑袋上长着一朵花,可以俗称脑袋开花了,又傻乐了一会。

      突然醒过来,要掀了岑岑的白衫看,被岑岑一下躲开。“诶呀,说了没长,我要是长了不就凸出来一块了。倒是你脸这么白,不是被花吸了精气。”说着就要来扯沅白衣服,沅白也想潇洒避开,没想到脚下不稳,直直摔在池里。她还是慢悠悠地浮,被人一把从肋下抄起,抱坐在石子上。

      岑岑一看来人,默默走远,只和刚刚那个差点被她踹飞的药人高谈阔论起来。“小阿沅,倒是精神很好。”

      自她来了晔池后,决白对她照拂颇多。他换了称呼,只叫她小阿沅,绝口不提师妹,是他心里对那日马车上承诺的愧疚。能为此事愧疚多时,也只有决白了。
      “师兄好。”她还是不改称呼,一如既往。
      “马上要中秋了,有没有想家,若是想家里人了,我帮你带信出去。”决白一片好意,他还记得那天她泪流不止的样子。

      沅白只摇摇头,她哪里有人可以写信,“我没有什么话,不知道旁人有没有。岑岑,你要写信回家嘛?”岑岑听见她喊,白了她一眼“晔池要是有人还有家里人心疼,真是疯了来做药人。”说罢狠狠剐了决白一眼,决白也只好不好意思喊她一声岑姑娘,声音中全是无奈。

      岑岑又白他一眼,眼珠转地都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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