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戾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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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灵儿还要再追，只听得后边父亲田不易朗声道：“灵儿，不要追了。”
田灵儿硬生生停下脚步，脸还是涨红，转头对田不易道：“爹，你听那妖人胡说…”
田不易笑了笑，苏茹却走上前去，把她拉了下来，微笑道：“那些魔教妖人，什么恶事都做得出来，更何况是说了些粗话，我们只当听不到就是了。”
说完却脸色一变，朗声道：“楠儿！你过来！”
方楠听见苏茹叫她，赶紧屁颠屁颠地跑过去笑道：“师娘！什么事？”
“你从哪里听得这些话？”苏茹皱着眉头道：“年纪轻轻的，你真是，什么话都说出口。”
方楠嘿嘿笑：“这不是看不得有人欺负我灵儿师姐么！”
“现在知道我是师姐了？”田灵儿笑道。
齐昊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过来，柔声道：“还以为你会不开心，果然有方楠在的话你的心情会好很多。”
方楠一愣，开玩笑的话到了嘴边又吐了回去，难道田灵儿还喜欢自己？剧情不是这样的啊。
“她在才会气死我！”田灵儿说着又要伸手扯方楠的耳朵。
方楠正要躲，发现齐昊中途截住田灵儿的手，放在了自己手中，笑道：“莫要欺负你方楠师妹了。”
这一幕竟刚好落在了张小凡眼中，方楠感觉到了不对，转头望去，此刻的张小凡，竟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一般，只觉得眼前齐昊与田灵儿手牵手的场景刺眼的紧，只好紧握住自己手中的“烧火棍”，一握住便觉内心深处冒起一股狂怒之火，整个人都透露出一股凶煞之气。
这个场面之中，所有的人突然都怔住了，原本和谐的气氛在瞬间冰封。方楠心理嘎噔一下，在场只有她了解内情，其他人均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不知道为何一向温文儒雅的小师弟会突然间全身散发出连刚才那些魔教中人也没有的杀气煞气，在他周围之人，竟是不由自主地都退了一步，看着这突然间变作凶神恶煞的人，杀气腾腾地向着齐昊，也向着田灵儿，踏出了一步。
方楠吓了一跳，怕张小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小心翼翼道：“小凡，冷静一点。”
“小凡你怎么了？”宋大仁看着张小凡这副模样也是担心，便走上前问道。
谁知，张小凡像不认识方楠和宋大仁一样，右手握紧了那根“烧火棍”，登时一片清冷的玄青色光芒从那棍身上发了出来，带着以前从未有过的肃杀之意，只听他冷冷道：“让开。”
看张小凡这模样竟像是当真要对宋大仁动手一般，方楠怕张小凡真的做出什么事情，赶紧伸手碰了碰愣在原地的田灵儿道：“你过去劝劝小凡。”
田灵儿这才回过神，走到张小凡跟前柔声道：“小凡，你没事吧？”
话音刚落，只听“啪”，重重的一声脆响，张小凡的脸上被突然出现在身边的田不易打了一记耳光，整个人竟是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远远地落在了外边。
方楠愣住，摸了摸鼻子，犹豫半天对着田不易道：“师父，小凡他。”
“你住嘴！”方楠还没说完，田不易就打断她，直直地走向倒在地上的张小凡。
看着田不易这模样，大家都不敢再开口，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挡在了张小凡的面前，方楠扶额，又来一个添乱的。
果然见林惊羽面如寒霜，剑眉紧皱，站在田不易面前，面对着这一个名动天下的青云门大竹峰首座，他竟依然如同少年时一般，没有丝毫的畏惧。
“匡啷”，龙吟声中，斩龙剑霍然出鞘，碧绿的光芒笼罩了他与张小凡──这两个身世相同的人。
他带着凛然之气，根本就不看他一向敬重的大师兄齐昊正不停地给他打眼色，决然道：“你要敢再碰小凡一下，便先杀了我再说！”
齐昊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这林惊羽真是不懂事，只是齐昊身为龙首峰的大弟子，绝无回避之理，而且林惊羽一向深受恩师苍松道人喜爱，无论如何也不能置之不理。
齐昊看着田不易的神色，正要开口，一旁的方楠却轻轻拉住了他，对着林惊羽努了努嘴，齐昊了然，迅速跑了过去，一拉林惊羽，低声道：“你疯了，师弟，这是他们大竹峰内部家事，你来管什么闲事。就算是恩师在这里，也不好说什么的，快与我一起走罢！”
不料林惊羽今日却大异往常，哼了一声，道：“我若一走，小凡还不知道要被这人折磨到什么地步去了。他身世孤苦，与我一般，我若不站在他这一边，世上便再也无人站在他这一边了。”说话间目光如电，直看着大竹峰门下，虽然明知道实力差距太大，但看他神情，为了身后这个兄弟，竟是把生死都置之度外了。
方楠看这林惊羽也是倔強的不行，叹口气，走上前劝道：“惊羽，我你小凡三人一同入青云门，小凡更是与我一同在大竹峰修行多年，你现在这样反而会惹的师父更加愤怒，他不会对你做什么，到时候受苦的反而是小凡！”
林惊羽听了这话，原本坚毅的神采有些动摇，道：“那，我总不是对小凡见死不救吧。”
“这里有我，你先走”方楠道。
林惊羽还是不放心，眉头一皱，正要说话，但听得齐昊在耳边急道：“林师弟，方师妹说得对，你这样，只怕反而是惹得田师叔越来越怒，反而是害了张师弟了，走，快走！”
说完强行拉着林惊羽离去，一步三回头，看着方楠对他点了点头才最终下定决心和齐昊离去。
此时张小凡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事，什么也没说，默默走到田不易的面前，跪了下来，把头俯在他面前的地上，一动不动。
方楠看着这场景，叹了一口气，想说点什么，最终只是上前拍了拍张小凡的肩膀然后跟着田不易等人离去。
田不易铁青着一张脸走在最前面，方楠跟在左边，苏茹和田灵儿走在右边，宋大仁在身后想说些什么，刚开口，就听田不易怒道：“你们莫要劝我，要是可怜他便和他一起跪着罢。”
此话一出，方楠知道田不易是气头上，更是不敢说什么，扯了扯宋大仁的袖子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再讲。
宋大仁了然，闭了嘴，一句话也不说了。
大竹峰几人一路沉默走到东海流波山上正道人士的住处，这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方楠假模假样的在田不易面前转了好几圈，终于田不易忍不住了，皱着眉头道：“你要是想给张小凡求情的话便不要开口了。”说完就补了句：“也不要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了。”
方楠没想到田不易竟然主动跟自己说话，赶紧笑嘻嘻道：“没有，我才没有打算给张小凡求情啊。”
话一出口，田灵儿便冷哼一声，田不易的眉头也皱的更紧了。
“小凡他今日所作所为该罚，再说了，小凡他身强力壮跪这么些时辰又不会怎样，师父你老人家心里有数的，教育自己的徒弟我又能有什么异议。”说到这，话音一转，“可是，毕竟小凡和我们同门，感情深厚，说不心疼是假的，所以还是希望师父能从轻处罚。”
方楠的这一番话，合情合理，并不像宋大仁等人只是一味的给张小凡求情，听得很是烦人，所以田不易这次并没有生气，只是袖子一拂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这时，苏茹却走过来道：“难得我们大竹峰有个明事理的孩子，不过楠儿你也知道这次是小凡他错在先，还偏偏被如此多同门看见，你师父要是不处罚他，大竹峰以后如何在正道中立足？你师父也有他难做的地方。”
“可是，总不能一直让小凡跪着吧！”田灵儿终于还是忍不住道。
“好了，时候不早了，灵儿师姐我们去休息罢。”方楠看田不易的脸又黑了起来，赶紧朝田灵儿挤眉又弄眼，连拖带拽地把田灵儿带走。
刚一走远，田灵儿便挣脱方楠，大声道：“你拖我做什么！小凡他可都跪了五个多时辰了！”
“你越说你爹会越生气的！”方楠叹气，田不易绝对也是看出了张小凡是因为田灵儿才有此戾气的，结果这丫头还不自知，继续叨叨叨的，田不易不发火才奇怪。
“那总不是看着小凡在外面跪一晚上吧！”
“你是不是蠢，晚上夜深人静我去给小凡送被子啥的让他睡睡，然后在师父要醒之前再跪着不就行了。”方楠道，虽然明知道以张小凡的性格，没有田不易说话是绝不会擅自起身的，但是为了先劝回田灵儿只好这样说。
果然，田灵儿一听觉得甚是有理，于是笑道：“就你小聪明多！不好好修行，竟想着如何偷懒！该让爹罚你才对！”说完便把给张小凡送被子的任务交给了方楠，然后高高兴兴地准备睡觉了。
流波山南面山腰的地方有着天然形成的十几个岩洞，青云门以四脉区别，分别占了四个山洞。大竹峰人最少，在最西边的一个山洞，旁边就是密林，另一侧过去龙首峰，朝阳峰，小竹峰。再过去的山洞就是便是由天音寺和梵香谷以及其他正道人士居住了。
入夜，山洞里的火光渐渐的都熄灭了，张小凡跪在大竹峰居住的旁边的密林中，一动也不动，忽然感到一丝雨滴落了下来。
不一会儿，便响起了雷声，雨点也越来越大，浑身都湿透了，却依然跪在原地。
忽地感到自己头顶的雨水好像小了不少，抬头竟然看见碧瑶举着一把伞站在自己身旁。水绿衫也湿了大半，原来为了给自己遮雨她的半个身子都暴露在雨伞外面。
“你怎么来了！”张小凡惊讶道：“这里可都是正道人士！”
碧瑶笑笑，道：“怎么你怕我被你同门发现？你担心我安危？”
张小凡听罢，不是为何在如此寒冷的夜竟然热了起来，但随即想到这里对碧瑶来说实在太过危险，于是头低下道：“你也看见了，我现在是在受罚，要是再让师父看见我与你在一起，大家都脱不了关系。”
果然，碧瑶一听，脸色一变，道：“你以为我是来看你吗？”
张小凡被她这么一问，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
谁知，碧瑶却蹲在张小凡身边，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我是来看一个没良心的人，你这么好，我倒是希望自己真的是来看你......”说着声音却越来越小，张小凡望向碧瑶，发现碧瑶正愣愣地盯着前方，一人一身青衫撑伞立于不远处，不是方楠又是谁。
方楠撑着伞，慢悠悠地晃到张小凡两人面前，走近才道：“果然是你啊，远远的就看见有人了，一猜就是你。”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戾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