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说好一起白头》红冬

7、甜蜜探病

　　“你要是自己能挑起一切，我他妈就承认你是个男人！”那一声巨吼响彻了整个云霄，一片茫茫的白色天地里，只剩下两个人顶着大雪站立着。
　　当意识薄弱的时候，我就只记得你了。
　　霍艾亦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丁当正黑着一张脸坐在病床边上，一见霍艾亦醒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霍艾亦你他妈能耐了，大中午不吃饭光喝酒是吧？你还想要你的胃不？你等过两年别说你胃了，你就是肝、肾都得玩完？年纪轻轻你真是本事了，喝完酒是吐了吧？是胃疼了吧？你胃疼你妹的你还吃一肚子锅包肉！不好消化你知不知道！进医院？没进太平间算你上辈子积德了！”丁当气炸了，他们从小一块长大，他就没见过霍艾亦这么二的人！
　　霍艾亦想坐起来，一使劲胃也跟着疼，找你胃不好以后霍艾亦总算是明白了，一个胃难倒汉子呀。
　　“你给我躺好了！”丁当再一次暴走。
　　“你再给我吼一个！”
　　“周纯是谁！”丁当气急了，用拳头砸了一下墙，墙上顿时四个关节印，而丁当的手一点事儿也没有。
　　一听到丁当提起周纯，霍艾亦平静了不少:“你怎么知道周纯？”自己一直把周纯保护地很好，就连生死交情的丁当霍艾亦都没有透露过一点。
　　丁当真的是已经无奈到极致了:“有些人迷糊的时候一句一个周纯，你当我耳朵聋我听不见啊？”
　　霍艾亦对外人绝对是个冷冰冰的主儿，就叫他这个十多年的好友有时候也是说没笑容就没笑容的，可是这臭小子念着周纯一句就笑一下，念一句就笑一下，让人不知道还以为是个疯子呢。
　　“哦，”霍艾亦的戾气忽然下去了几分，脸上又多了几分笑容:“你别管了，总之就是重要的人。”
　　“贱。”丁当从牙齿里挤出一个字。
　　“我乐意。”
　　“行了，我就半天假，本来是想和你去吃顿好的，结果都留给医院了，我走了。”丁当别提多后悔了，早知道就去找阮玉，也不至于这一顿忙活，真是操心的命。
　　“你怎么没去找阮玉？”
　　下一刻一顶绿色的大盖帽就飞上了霍艾亦的脸。
　　……
　　丁当走后，霍艾亦就自己闷着睡觉，本来想给周纯打个电话装个可怜的，后来一想，还是算了，别让周纯担心了。
　　难受的时候，一定得是自己扛着，因为病着的时候，照顾不了周纯，还会给周纯添麻烦。
　　想着这个问题，霍艾亦渐渐进入了梦乡。
　　半夜霍艾亦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床边有一点凹陷，这点重力表明身边有人趴在床边，霍艾亦全当是丁当没走，嘟囔了一句:“你怎么还不走？”
　　重力消失了，有一双手凑过来给霍艾亦往上拽了拽霍艾亦被子，寂静的单人病房里，周纯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澈:“是我的错，我不知道你的胃不好。”
　　一听到周纯的声音，霍艾亦一下子从睡梦中清醒了，黑暗中摸索着一把握住了周纯的手:“怎么是你呀？”这不是在做梦吗？他明明没有告诉过周纯自己生病了，周纯是怎么知道自己胃疼进了这家医院？
　　“不是你给我发的短信吗？”
　　周纯还没下班呢，霍艾亦就给自己发过来短信了，说他胃不好，过来看看他，来了就看见霍艾亦虚弱地躺在床上，嘴唇有些泛白，周纯知道胃疼实在是难以忍受，霍艾亦身边又没有个人照料，就决定留下来看着他。
　　“我……”我没有呀……霍艾亦转念一想，肯定是丁当那个臭小子用自己手机发的，该死……
　　“你快回家去吧。”霍艾亦推了推周纯:“这病房就一张床，还不暖和，你在这儿趴一宿得感冒了，我自己能行。”让周纯在这里趴一晚上，霍艾亦不得心疼死。
　　“逞什么能。”周纯一副兄长的语气:“我一个大男人还怕冷？你赶紧躺着睡吧，睡了就不疼了。”
　　霍艾亦不满于周纯的口气，但是毕竟周纯这是在关心自己，也不好说什么，但是让周纯冻一宿他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
　　想了一会儿，霍艾亦忽然坐起来，不顾胃的疼痛掀开被子就要起来。
　　“哎？你干什么？”周纯拉住霍艾亦，这个人现在还病着呢，又想干什么？
　　只见霍艾亦还是不管不顾地想要下床:“你在这儿陪我也行，我也挺乐意，不过你上床上躺着盖着被子睡，我趴着。”
　　霍艾亦一句话把周纯给逗乐了，周纯平时很少笑，这一笑倒是把霍艾亦给笑怔住了，周纯走到门口把灯打开，这个霍艾亦怎么看都还是想看的脸就清晰地呈现在霍艾亦的眼中了。
　　周纯脸上还是带着笑意:“哪有伺候病人的在床上躺着，病人自己在床边趴着的道理？我真没事儿，你快躺下。”
　　“不行。”这件事上霍艾亦固执得很，他舍不得让周纯受冻，虽然屋里不盖被子是不太暖和，但是也算不上太冷，即使是这样霍艾亦也是不舍得。
　　“要不你上来，咱俩一块儿？”霍艾亦拍拍旁边空着的地方:“床也不小，咱俩一块儿躺着。”
　　“不好吧。”霍艾亦毕竟是病人，他来是照顾他的，怎么反倒是来睡觉的？
　　“上来吧，这么晚了你也不能回去了，在这儿将就一晚上吧，要不，我也不躺了。”霍艾亦真的是犟得要命，硬是把犹豫的周纯给拉上了病床，周纯有点不自在，但是一一想，两个大男人也没什么好拘谨的，也就上床凑合了。
　　两个人并排躺着，果然待在被子里更暖暖和。
　　“周纯，谢谢你今天来照顾我。”
　　“哥哥照顾弟弟，应该的。”周纯闭着眼睛想都没想，随口就秃噜出来了，丝毫没注意到旁边霍艾亦变得忧郁的神情，果然，他还是把自己当成弟弟，可怜地从一开始就定位到了自己不想要的位置。
　　霍艾亦觉得憋的难受，只能换个话题:“当年你觉得特别恨我吧？”
　　霍艾亦提起当年的事，周纯却并不在意什么:“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真的，艾亦，恨真的特别累，当我选择放弃去恨的时候，我就觉得我的日子越过越幸福。”
　　“其实我很羡慕你。”羡慕你的爸爸妈妈，还陪伴了你十八年。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羡慕他是个落魄的少爷吗？羡慕他早早就失去了父母吗？周纯认为自己除了清华这个学历，再没有什么令人羡慕的东西了。
　　“你有，你身上的一切我都羡慕。”霍艾亦转过头，看着闭上眼睛的周纯安静的样子，感觉这一刻，世界都变得美好。
　　“小纯，我喜欢你。”霍艾亦静静地说道:“十年前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你，每过一年，我就更喜欢你一些，到了现在，我不仅忘不掉你，反而把你写在了我的心上，我的心只要不死，我对你的爱就不会停止……”霍艾亦动了动，轻轻地把手覆盖在周纯微凉的手上，这个时候，他的眼角有一滴清泪流下来。
　　周纯轻微的酣睡声平稳地响着，真希望这些话他都听到了，看着周纯熟睡的样子，霍艾亦抬起头凑近周纯的脸，看了很久很久，忽然眼神一动，把自己的唇覆盖在了周纯的薄唇上，微凉的触感从嘴唇渐渐传递到了心房，他不敢动作太大，生怕惊醒了睡梦中的周纯，许久，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周纯的唇，心满意足地睡下了。
　　周纯这一觉睡得可真好，要不是手机定的闹钟响了，他还能再睡很久，揉了揉眼睛，终于完全醒过来了，才想起来自己是睡在病房里，往旁边看了看，霍艾亦早就没有了人影，他是来照顾病人的呀，怎么病人起得比自己还早？他下床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服，又去卫生间随便洗了把脸，整个人就精神了起来。
　　正准备出门找寻一下霍艾亦，霍艾亦自己推门进来了，手里还大包小卷拎着好几份早餐，一看到周纯起来了，笑呵呵地把早餐一股脑堆在床上:“你起了？过来吃早餐吧。”
　　他这是专门出去买早餐了？周纯诧异地看着忙活着打开早餐袋子的霍艾亦，这不对吧……他是来照顾霍艾亦的，怎么反过来霍艾亦在照顾他呀？
　　看着发愣的周纯，霍艾亦走过去把周纯给拉过来坐下，周纯看了看霍艾亦买来的早餐，有油条豆浆，咸菜小米粥，汉堡薯条，炸糕驴打滚，煎饼果子，蛋糕点心，反正加起来十多种，高级的，普通的，咸的甜的全都来了一份，霍艾亦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随便买了点，你挑着喜欢的吃，还有……”
　　“你胃好点了吗？”霍艾亦话还没说完，周纯忽然来了一句。
　　“好多了，没那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