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劫良缘》兮酒酒

9、09

　　很久以后的一个傍晚，缪小麻和余十三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聊天，余十三捧着缪小麻连逃命都不忘带走的那株盆栽，而缪小麻穿针引线，埋头苦干在刺绣。

　　“小麻？”余十三说了什么，许久没等到缪小麻回答，以为她睡着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只摸到湿乎乎的一片。

　　缪小麻回忆起往事，再看他……难免心头酸涩，“你那样好看的一双眼睛，值得吗？”

　　“这样我们就自由了，因为没人会再需要一个看不见的帝王。”

　　那日他把刀柄递给余子欢，余子欢说：用你的眼睛证明你已再无夺位之心，你心爱的姑娘，就算一个补偿。

　　值得的。一直向往的自由有了，心爱的姑娘也有了。

　　“那日你已经看不见了，怎么知道那口棺材里就是我？”

　　“你还记得吗？我们的暗号，是一朵小花，我刻在了棺材板上，以作记号。”缪小麻没回答，余十三有些失落，“还是没想起来吗？”

　　“想起来啦！”缪小麻抹一把眼泪，“我娘进阴家时就有了我了，所以我从小就跟着师父，才不饿肚子。”

　　“还有呢？”余十三心疼的替她擦眼泪。

　　“阴尚书的罪名实至名归，我每次路过他房间就听到他和尚书夫人噼里啪啦在分赃。”

　　余十三哭笑不得，“还有呢？”

　　缪小麻记得后来她问过余十三：“阿笙，你的哥哥们为什么会把你忘在这柴房里，门还反锁着，幸好我习惯了爬窗。”

　　“因为他们并不希望有我这个弟弟。”余十三平静地回答。

　　可是当皇帝后来问起缘由，余笙只是说：皇兄们恶作剧罢了，我们时常玩的。

　　缪小麻难以想象，在那样虎狼环伺的宫廷里，他是怎样一步步走上皇位，而那样千辛万苦才得到的东西，他又是如何为了自己而舍下的。

　　“还有……”缪小麻把自己手里的刚完成的刺绣塞到他手里，“还有我绣完啦，以后我也可以养家糊口了。”

　　余十三摸着绣面，“胖鹌鹑？”

　　“是鸳鸯！”

　　“我们还是去卖大饼吧。”余十三真诚的建议，“我一直记得那张饼的味道，里面包着糖稀，上面撒着炒过的芝麻，是我吃过最香最甜的饼。只是后来我虽然学会了，却一直没有机会做给你吃。”

　　缪小麻忽然飞扑进余十三怀里，盆栽落地砰地一声碎了，缪小麻哇哇大哭：“我早想起来了，我想起来，我第一眼就喜欢你了，谁让你长得那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