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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哭不出来的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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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下的很絮,像爱那样,灭了灯后的黄昏,静静的想着另一个面孔的脚步声越来越柔。
在上海,像这样的天气,很平常,而我,却一味的寻觅着它不同寻常的另一面,像是猥琐着自己的心抚平一座心理已好久好久都没有平复的城。
安静的走在走廊里,低着头,此时,也只有我一个人。
废话!我心理嘀咕着,这么晚了,谁会这么无聊还去那个经常被翻版写鬼故事的图书馆啊!
就读的高中:灵骅高中。
名字很诡异,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它的反映,后来,在志愿书上第二次看见它,突然很冲动的填了这所并不好的学校,而惊讶的,中考那天发烧的我以历史最差成绩进了这所学校。
现在想想真好笑,当时我到底是该庆幸还是所谓的沮丧呢。
灵骅高中很小,小到融不进你的一个血小板细胞中。我并不是很懂医学上的东西,但或多或少从妈妈那里听到很多类似名字状的名字。凭着模糊的印象,感觉一个人,其实真的很强大,也很脆弱。
强大的可以由好多好多组织结构,让我知道如果一个人活了下来,就一定不能辜负它的出生。
脆弱的可以只要一个短暂的细胞分裂破碎就可以致命,让我知道其实我们都会在不经意的时候离开,只是,时间,真的,真的对我们来说都太重要了。
图书馆,当然,小到可以坎进你的心坎了。
隔着图书馆与多媒体的一通玻璃墙,有一道路,路很深,很邃。
往深处看,可以琢磨到它的气息。
同样都是这条路,有着我和毅的笑声,哭声。有着我一个人独自的悄然无息。
“啊。”
好痛,是谁,还撞了我,找死。
心情极其不好,面无表情的抬起头,被一个呆若木鸡的书呆子看着,很诡。
心理想着,算了,人家也够老实的,还是别去吓他了吧。
拍了拍身上的灰,不去理睬他,便走向他身后的方向:一堆爱书的领域。
还没来得及踏出几步,就可以依稀听到那个书呆子的声音。
“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声音很模糊,很稚嫩,听的我脚好软,突然很想逗逗他,半开玩笑的转身,对着他摆出自己最拿手的姿势:很温馨的感觉,酒窝有点深,却很适当的适宜。
“那你就是存心的咯!”
看着他的脸在那个时刻段的变红,一点点的红,后来的通红,才半响的说了声,
“不过,还是没关系。”
“真的很对不起。”
他鞠了个很大的躬,看的我整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哇,好希奇,这种学校怎么会有这种连交大复旦都极缺的稀有动物。
过了两秒,思绪又一次被他的声音拉回。
“那个,那个,我没带学生卡,那个门,进不去。”他很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像极了孩子。
扑哧。我很为难的盯着他看了好长时间,其实他也不算呆啦,一米八的个子,平板头,脸很秀气,配上那副黑框眼镜,真的很斯文。
我很自然的笑了,好久了,都没有那样的笑过,是那种不带任何虚伪的笑,而那笑,也让他开始改变,改变成了一个另我刮目相看却不敢靠近的灵魂人物吧。
“那个,你可以不要笑了么。”
“啊?噢。好。我现在就开门。”我还是在笑。
他看我没有打算要停住笑声,本想开口说什么,却始终没说出来,可能是因为我已经在刷卡了吧。后来才知道,他想说的是他第一次对女孩子的赞美。
“那个,可不可以一起坐,这里凳子本来就少,而且这么,这么晚了,而且。”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很直接的打断了他的话。
“那个。那个。”
“你可不可以不要说‘那个’了?”
“哦,那个,哦,不对,对不起,我又说那个了。那个。”
“嘿!”我很没大没小的突然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身边拽,“你想坐这,对吗?”
“恩?”
“很好!你没有说‘那个’噢!”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还双手拍着附和。
而他,却很不自然。看着他还在那站着,就索性站起来,和他那样靠近,才发现他真的,真的好高,我的头才到他的肩膀下。
“喂,我说,我这样看书很累,看你也很累,懂?”
他一头雾水。
“你,给我坐下!”我用命令的口气对他说着。
这下,他倒是很乖,也以他最快的反映坐下。
后来,和他的聊天中,得知了他有一个比女生还女生的名字:陶子,比我高一届,是高二的学长,成绩很好,和我的爱好也很相近,有时候真搞不懂就是那样平凡的地方平凡的对话,却能蕴藏出一段真挚的友谊。
看书的时候,我自认为是最幸福的时候,因为可以沉浸在书中的快乐,可以忘记一切的不愉快,可以看穿似的认为其实这个世界真的还是很美好的。
静的出奇,转过头,看着陶子很认真的看着概率论,哎,这么一个可以被打造的人怎么能够就这么被埋没呢。心里盘算着怎么和他沟通,却被一声又一声急促的铃声打翻沉闷。
“哦,对不起,我接个电话额。”
“恩。”他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也以笑回复。
“请问哪位?”看着手机上陌生的号码,我也只能这样问了吧。
这个电话很急,也很快,便把我从刚才的书中情景拉回了现实中。
“我知道了,我现在马上过来。”挂了电话,面无表情的走到书桌前,看着眼前的陶子和那几本可以让我舒坦心思的书,很不自然的摇了摇头,像一系列动作,翻开背包,拿出一本本子,撕了一张纸,写下自己的名字和手机号码,给了陶子。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我要走了,就先这样,拜咯。”像老朋友的不客套。
“那个,再见。”
我没有多听他说什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接到那个电话后,还可以如此平坦。而对待陶子,居然可以一改以往的高傲,主动给并不怎么熟悉的人联系方式。
而走出门外几步后,突然想到什么,急忙赶回陶子那,
“我,我忘了说了。”我气喘吁吁的说。
“你可以更优秀的噢!”
这次真的不再多话了,拉扯着腿便往门外跑,以至于陶子后面说什么都没有听清晰。
那个电话
可以让我在瞬间死亡
那个电话
可以让我临近崩溃的成为植物人
那个电话
可以让我变通的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拦了辆TAXI,后座的我看起来很憔悴,却很平然,平然到连自己都不敢正眼看自己。
毅,这就是你送我的礼物么?
想哭,都哭不出来的痛。
很痛
刺骨的痛
穿心的痛
针灸的痛
无声的痛
爱
已经无法再挽回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