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venile Rose》夏止Solstice

7、Juvenile Rose〔6〕

　　揉眼的可爱只维持了一瞬罢了，像流星转瞬而逝，只余了若有若无残留在天际的星屑。
　　眼见着小蔷薇在办公桌前坐了个端正，托着红茶杯抿了一口就是要开口的样子，我突然不希望他开口，哪怕是因此听不到他的声音也好。不过希望终究不过是希望，他终于还是放下茶杯开口——“弗兰克，虽然抱歉唐突了，不过…为什么不想做个好学生呢？”
　　沉默让空气都变得凝滞，不知应如何回答，压下心情，口中苦涩。
　　“小蔷薇为什么这样问呢，问我这样一个…人渣混蛋？”
　　他低头抿了一口红茶，抬眼看我——
　　“混蛋，但人渣还称不上。”
　　英国人的特点是不是还有“嘴毒”这一条？我暗暗问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什么感慨便听他接着说下去。
　　“我翻了之前的资料，抽烟，酗酒，打架，啊对了，还有逃课是吧？你们…对人渣的定义还真低。”
　　大脑像是突然当机了，来来回回回响的只是最后听到的那句，带着笑意的——“对人渣的定义还真低。”
　　“哦，还有啊，我叫琼斯”，他补充，勾起唇角笑了一下，“把你那个什么“小蔷薇”的称呼收回去。”
　　“小…那个，琼斯，你实验室要不要助手？”
　　“十分荣幸”，抬手扔给我一把钥匙，他摆出一副送客的姿势，“实验楼三楼A622，明早七点。”

　　清晨的实验楼很安静。顺着台阶爬上去，每一步都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连回声都清晰可辨。我在二层通向三层的最后一级台阶前停步，然后坐在上面。冰凉的感觉透过西装裤传入，似乎稍稍能够镇定一点。
　　在这样空荡荡的实验楼里突然笑起来的话想来是不会吓到人的吧，就像是在这里一个人哭也不会有人注意一样，但是我并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笑——期待与害怕混合的情感几乎要逼的人发疯。
　　就坐在那里，抱着自己的头，将头埋在膝盖上。

　　实验楼一层的摆钟走动着一如既往，耳中听的清楚，每一声都相同，每一声却又不同。
　　直到一罐咖啡由一只手夹着出现在眼前——
　　“喂，你迟到了，弗兰克同学。”
　　是琼斯。
　　我听到他说——
　　“我等你很久了，在实验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