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妓》木南隅

6、平地波澜

　　头顶墨色发髻，一对浓眉下是一双深邃的眼，高挺的鼻梁，纤长的双手拿着一把折扇，洁白的服饰映衬着白皙的肤质。远观柔柔弱弱似书生，近看风度翩翩似贵人。但仔细观察在他那纤长的双手却会发现指节的骨骼十分明显，那是习武之人特有的标志。这位看似温文儒雅的公子便是花满阁的阁主——端木澜。
　　端木澜，名声响彻整座城镇的花满阁阁主。

　　“阁主您来了，奴婢这就命人去叫阿音前来。”见阁主亲临花满阁，秦姨急急迎了上去。“不必了，你们都各自忙着去吧，我自己过去就好。”
　　脚步不紧不慢，徐徐来至内阁二楼的偏房门前，轻叩房门，里面传出慵懒的声音：“是谁？”房中之人斜倚在榻上，闭目凝神… “是我。”低沉的声音从门后传出。榻上之人微睁双眼，嘴角微扬。该来的总会来，便起身前去开门。“阁主亲自前来花满阁，阿音有失远迎，还望阁主勿怪。”洛音拂身笑说着。迈步进了房中，扑鼻而来一股淡淡的清香，闭上眼感受着花满阁中这少有的清香，仿佛是浓郁芬芳中的一股清流。洛音在一旁一边斟着茶水，一边询问道：“阁主此番前来探望阿音不只是有何时要吩咐？”见着洛音如此开门见山到，端木澜也不拐弯抹角直说道：“此番前来我想以阿音的聪明才智也大概明白是为什么。落一是当今太尉独子，来咱们这小小的花满阁提亲，自当是众人皆知了。这次来也只不过是想知道阿音自己的决定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初来雷州城的阿音的确从没有想过什么，但是时间一久总是容易出现问题。像端木澜这样一位文武双全的才子屈身于一个小小的花满阁中不免让人心中疑虑。
　　“阁主说笑了，阿音不过是会耍些小聪明，怎谈得上是聪明才智。阁主所述之事阿音心中已明，落公子的确十分关照阿音，而阿音也承蒙落一公子的厚爱，心中也确有一丝爱慕之意。只不过阁主曾救过阿音一命，那阿音的命自然便是阁主的。”说完便将斟好的茶水递至端木澜面前。
　　结果茶，无奈般摇了摇头，心中思量着：哼，果真有些小聪明，此话初听着没什么不对劲儿，不过细细一想还真是话中有话。面上确是听从我的安排，可这话前却故意加上句“确有一丝爱慕”来表述自己的决定，如若自己不答应反倒显得自己不明其意了。这样的回答可真叫人不得不服了，至少其他女子是绝不会敢当着他的面儿做出此番回答。
　　“呵呵，阿音果真谦虚，这落公子确是不错的依靠，倘若阿音心中也是喜欢，那我自当成全。既然阿音选择让我做这个决定，那我便允了阿音的此门亲事如何？”话毕，抿了口茶嘴角微扬。
　　料是以阿音的聪明才智也未想到这端木澜竟会如此简单的就答应了这门婚事，并且什么要求都没有提，也不问。这也是令向来波澜不惊的洛音也讶异了一下，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双手作揖对端木澜道：“承蒙阁主这一年多以来的照顾，阿音自知无以为报，即便此次阿音出嫁落府，但阿音的命仍旧是阁主的，若日后阁主有需要阿音的地方阿音定当尽绵薄之力帮助阁主。”
　　有了洛音这番承诺，端木澜那嘴角微扬的弧度显得更加的明显了，的确他这次来的目的并非是真的想要明白这洛音的心中到底是怎么个想法，他要的就是洛音的这句承诺，他要的就是洛音这一枚不动声色的棋子，这枚可以掌握整个雷州城的棋子。因为他知道，无论洛音身在何处，他对她的救命之恩洛音会永远铭记在心。毕竟当年他倾尽所有的人力物力就只为她换肤净血祛毒，为了就是拯救她这枚能够帮他夺回原来属于他的一切的棋子。
　　“阿音言重了，若阿音真心想要报答，那便好生照顾好自己，毕竟这王公贵胄的生活圈同咱们花满阁不同，阿音还是要好生保护自己，这花满阁永远都是阿音的避风港。”
　　之前如此轻松便答应了婚事，让洛音一时间未能够想清楚，也便没有怎么在意端木澜着接下去的几句话，潦草应了声：“多谢阁主的叮嘱。”便也没注意着端木澜已起身准备离去。见至桌上的茶杯已空，端木澜已向房门走去，才匆匆迈步至房门口送端木澜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