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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64 ...

  •   泠潆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街上,不知何时空中飘起了细雨,她似是茫然未知,任由雨水打湿了自己的全身。
      泠潆只觉得身体里像是有一种钝钝的痛,越来越明显,雨水顺着她的手臂,夹杂了血水一同滑落下来。
      当邵尔辰看到泠潆的时候,她就是这样一副模样,浑身湿透,眼眶泛红,左手臂上有着大面积的擦伤,伤口上有些血迹已经干涸,有些与雨水混在一起,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但是最重要的是,她那空洞的双眼,如同一只支离破碎的娃娃,让人心痛。
      邵尔辰将泠潆送回租的公寓中,房里一片黑暗,这里他不熟悉,不知道开关在哪儿,问泠潆,她也没有丝毫反应,邵尔辰无奈作罢,只能先将她扶到沙发上坐下。
      幸好房里还有一些亮光,依稀可以辨出沙发的位置,让她侧靠在沙发上,邵尔辰直起身便往外走,就在离门还有几步远的时候,身后有人紧紧地抱住自己。

      “不要走…”邵尔辰的呼吸一窒,她的话中带了一丝脆弱,让他的目光不由地变得更加柔和。
      “我不是要走,只是你的伤口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要清理一下,我要去买一些清理伤口的药物。”他解释道,语气更加轻缓,正如他一向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
      他等着泠潆的回答,但是却依然是悄然一片,可抱着他的手却紧了紧。
      邵尔辰轻叹出一口气,转过身,干脆将她拦腰抱起,她的腿上也有伤,走路的时候微跛,回来的路上,泠潆已经强装作无事,但还是让他看出了些许端倪。
      将她放下,邵尔辰随后问道,“告诉我,灯在哪里?”
      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却等来她再一次地主动拥抱,泠潆的手臂环住他的颈项,急切地吻上他的唇,那吻中带着痛苦、无助和脆弱。
      邵尔辰一惊,想要挣脱,但泠潆却怎么也不放开,她的手上有伤,怕再伤了她,邵尔辰只好尽量避开。
      这时,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她的呼吸,淡淡的芬芳清香,萦绕在自己的周围。
      情迷之初,他勉强将泠潆的唇推开,只离了一指的距离,四目相对,他听到泠潆轻喃了一句,“求你,爱我…”
      邵尔辰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因为这句话乱了几分,整个人怔在那里,停止了动作,趁着这个空挡,泠潆再一次吻上他。

      她的唇,柔软、冰冷,带着悲伤的索求,急切的长吻,在两人都快要窒息的时候渐渐变缓,她一点一点地吻着,有一种说不出的缱绻缠绵,但同时一股淡淡的失落如羽毛般轻拂过他的心头。
      看着她迷离的目光,他的心房抽紧,产生一种痛觉,下意识地给了一个淡淡的回吻,这让泠潆似是得了鼓励,她一面吻着一面解开他衬衫的扣子,一颗一颗,动作极缓,到最后一粒的时候,她的手被捉住,她听到邵尔辰低哑的声音,里面带了几分情动,几分克制。
      “潆潆!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邵尔辰抓住理智中最后的一丝清明,声音低哑,只有他自己知道,要用多大的自制力才能阻止自己不去吻她。
      这句话终于让泠潆落下泪来,泪水无意识地掉落,她将头无助靠在他的胸膛上,将自己三年的付出换来的痛苦悲伤全都化为泪水宣泄出来。
      许久之后,泠潆许是累了,渐渐止了哭泣,邵尔辰将她小心翼翼地抱回房里,自己摸索着找到浴室,摸到灯的开关打开,拿了毛巾和止血药品,当他为泠潆清理包扎好伤口,想要起身的时候,他听到泠潆轻声说了一句什么。
      许久之后,他才领悟,那句话是,“如果是你,那该多好…”
      邵尔辰看着自她眼角滑落的泪水,心里泛过一阵柔软的酸楚…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与她分别,没有那一年的空白,是不是现在的他们都会是幸福的…?

      ******

      在那之后半个月,陆氏掌权人,业已八旬高龄的陆韬,突然向外界发布长孙与水氏独女即将订婚的消息。
      两年前,水凝依曾有过婚约,但在半年前便已解除,宣纭沅与水凝依还双双参加新闻发布会,当着一众记者的面,高调解除婚约,并言明当初两人订婚不过是权宜之计,两人心中都另有所爱。此时,水凝依俨然已经成为娱乐圈的新宠儿,吸引了更多记者的目光,因此,在婚约解除之后的半年,水凝依芳心所属始终是他们争相寻求的秘密,终于到了今时今日,真相大白,竟是陆氏长孙——陆泽逸。
      婚约公布的第二天,各大报纸都刊登了这则消息,比起两年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更有甚者,将两人自小相识的故事全部载入报道。
      但是在众人都为之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陆家祖宅却中处在一片争执之中。
      陆泽逸自幼便知道自己的祖父是一个专横独裁的人,没有人可以违背他的话,就因为这样,他才会在六岁稚龄失去疼爱自己的父母,孤身在这个冰冷没有丝毫感情可言的豪门中。
      他心中有怨,但业已任命,可曾想过,有一天,父亲的悲剧会在自己身上上演。
      无法如愿主宰父亲的婚姻,所以为了不让历史重演,先斩后奏,在他得知消息阻止之前发布自己和水凝依订婚的消息,因为陆老了解他,清楚他不可能任由水凝依遭受两次婚姻告吹的打击,断定他狠不下这个心,让凝依受伤。
      平心而论,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三年前,或许他会欣喜若狂,但是如今,在他心里已经进驻了另一个女孩。
      陆泽逸简直不敢想象泠潆知道后会怎么样,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这么一来,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这是第一次陆泽逸如此强硬地反抗自己的祖父,似是铁了心不会遵从,争执由此展开。
      陆泽逸的坚决强硬气煞了陆老,让他决定去见见那个让自己一向听话顺从地孙子,变得反常,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的女孩。

      当泠潆被带到一间豪华会客室中的时候,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她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让陆老特地约见自己,那个有着一双冰冷、锐利眼睛的老人,让人望而生畏,这或许是每一个见过他的人心中的想法。
      但是泠潆却还有另外一种感觉,年初时,陆泽逸带她去了陆家祖宅,其意不言而喻,陆泽逸已经将她当作是家中一员,可谁想,不过短短数月,不过是水凝依回到了国内,他们之间便已决裂…

      再次见到陆老,老人满是沧桑的脸上,有着一副严肃冰冷的表情,绝不同于以往泠潆接触过的老人,慈祥温和。
      礼貌地向其问好,泠潆在他对面的位子上坐下,老人那双锐利的眼睛自其进门就不曾从她身上移开,这个自己曾经见过一面的女孩,有一种淡然的风采,似是不将俗事放在眼中。
      第一次见面时,他以为那不过是女孩的故作清高,但是这次,他清楚,是她生性淡泊,但是同样的,这样的人不适合成为陆家的媳妇。
      陆韬在心中快速地作出评价,之后不留丝毫情面地说,“泠小姐,你也该听说泽逸和凝依的婚讯了,那么,我也就开门见山地说了。”
      泠潆没有说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你不可能成为陆家的孙媳,所以不要再纠缠泽逸,无论你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只要你开口,我都会满足你。”
      泠潆听了,在心中冷笑,如此肥皂剧的剧情竟是真实发生了的,又是一个想要用钱来买断儿孙婚姻的长者。
      她突然有些同情陆泽逸,就是因为这个老人,他才会失去父母的关爱,事事身不由己,但同时,泠潆也有些疑惑,老人的话中分明透露着是自己破坏了水陆两家的联姻,但是据她所想,可以与水凝依结合,该是陆泽逸多年之前便有了的期待,临了为何突生变节,这就不是自己该去想的了。
      所以泠潆从容地回答道,“我想您误会了,我和陆泽逸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他和谁订婚或是结婚都已经与我无关。”
      陆韬绝对没有想到,泠潆会是这样的说辞,自己准备好的话竟全然没有了用处,但是他的脸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露出丝毫表情。
      “既然如此,泠小姐应该是可以答应从此不再与泽逸见面?”
      泠潆心中一片坦然,面对老人审视的严厉目光,没有丝毫退却,正当她想要回答“是”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之后,砰的一声,门被强行打开,门外出现陆泽逸的身影,他忿然地走到陆韬面前,一把拉起泠潆,冷漠地对老人说,“您做的已经够多了,我的事从此希望您不要再过问。无论我和谁订婚,和谁结婚,都是我的事,您所需要做的,只是在我婚礼那天,以陆家大家长的身份出席而已。”
      泠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陆泽逸,原来他也可以冷漠至此,他说的这番话中,不带丝毫感情,如果不是知情人,根本不会料到这些话是他对自己的亲生祖父所说。
      “你!你这个陆家的不肖儿孙,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陆韬气得脸色发青,毕竟是上了年纪的,脚下有些不稳,身后的陆承急忙扶住他。
      “爷爷,看在我还愿意称呼您一声爷爷的份上,请高抬贵手,您夺走我的东西够多了,婚姻可能是我这辈子最后可以自己决定的事了,不要逼我作出选择,不然,到时候会后悔的绝对不会是我。”陆韬原见陆泽逸的语气渐缓,脸色已经有些缓和,谁想到最后一句话,让他气极。
      之后,不等他再说什么。陆泽逸已经拉着泠潆向外走去,陆韬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气得将手中的拐杖狠狠一跺。

      泠潆被陆泽逸一路牵着,直到他在自己那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前停下。
      陆泽逸回过身,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眼中似有千言万语要对她说,但是所有的话却被泠潆下一秒所说的堵在喉间,再也无法说出。
      “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顶撞陆老,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无论你和谁订婚,即使那个人是凝依,我也不会多说一个字,况且,凝依还是你那么喜欢的女孩。”
      “为什么你要这么说?是,我承认我对凝依一有过一段很深的情,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泠潆却对着他摇了摇头,说,“不是曾经,现在在你心里最重要的还是她,逸,三年了,我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还是无法将你对她的情抹去。”
      泠潆挽起自己的长袖,继续说,“看到这个了吗?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白皙的手臂上,还留着大片已经结疤的伤痕,“那天,你救了凝依,但在我受伤的时候,你却没有看我一眼,甚至连我怎样受伤离开,你都没有发现,这样,你还能说,那段情已经过去?请你不要再给我希望之后,再给予更多的伤害。”
      陆泽逸整个人僵住,他看着她,一步一步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好像再也不会回头…
      离开前,她说…

      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恨过任何人,不要逼我将一切伤害的源头归咎到凝依身上,不要逼我恨凝依,也不要逼我有一天,将对你的感情全部转变为恨…
      所以,逸,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喊你,我将你的唯一还给你,我们分手吧…

      心突然涌上一阵剧烈的疼痛,他轻轻按住左边的胸口,心还在跳动着,但是却好像有什么被生生挖去,疼痛难当…

      潆潆,为什么我想要将完整的自己交给你,但到了最后,给你的却都是伤害,你为什么可以潇洒地离去,将那唯一决然归还,为什么,我们会走到这一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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