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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62 ...

  •   第二天,泠潆整理了一下情绪早早地去了学校,坐在习惯的位子上,拿出课本,慢慢翻看起来。
      那时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过了不久,泠潆才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抬眼望去,是邵尔辰。
      看到自己的一瞬间,她在他看见了一丝心安,他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怎么突然请假,打你手机也关机,出了什么事吗?”看着他脸上温和的笑意,泠潆心中一酸,眼眶微涩。
      泠潆只是注视着她,在他始料未及的时候,他看到有什么东西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
      “怎么了?!你别哭啊…”邵尔辰在看到泠潆落泪的那一刻,变得有些慌乱,急急地走过去,在她身侧的位子上坐下来。
      “可以抱抱我吗?”泠潆知道,从外婆出事的那一刻起,她就希冀可以有人给自己一些安慰,但是那些她可以依靠的那人,不是伤害了她,就是对她失望的人,她无法在这样的情况下,对他们寻求一丝安慰,只能自己硬撑着,或许,在见到邵尔辰的时候,泠潆才恍然明白,她终于找到一个人,是她可以对其显露一丝脆弱的。

      诚然,在那之后的许多年里,她渐渐领悟,即使失去了所有人,至少还会有他陪在自己身边。

      邵尔辰没有回答,轻轻地拥住她,他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清香,正如几年前,他们初遇时…
      泪水争先恐后地从眼眶中涌出来,她将头埋在他的怀里。
      她的肩膀颤抖着,上一次见她如此,是那年的圣诞节,平静了两年,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如此伤心?

      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到了回来的第五天,泠潆终于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电话里,泠父简单地说了一下葬礼的时间、地点,两父女没有多聊,不过是询问了一下。

      到了最后,泠父才叹了一口气说,“潆潆,爸爸知道你没能见到外婆最后一面,心里也难受,你外婆在弥留之际曾经遗憾地没能见见你和阿颢喜欢的人,她说最放心不下也就只有你们的婚事了,阿颢说葬礼那天,他会把女朋友带回来,算是圆了外婆的遗愿,你…”
      “爸的意思我明白。”泠潆没有说出自己陆泽逸的事,只是简单地回答。

      “爸爸不知道你的想法,早在两年前,外婆就说要见见他,但是到了最后你也没有把他带回家给我们看看,潆潆,听爸一句,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感情怎么样,就算将来你们不会在一起,至少葬礼那天把他带回来,不然你妈或许这辈子也不会原谅你了。”泠父语重心长地说道,父女这么多年,他自然之道泠潆不把对方带回来的原因,但是既然已经过了两年也没有分开,那么两人之间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感情存在的。

      泠潆沉默地挂上电话,父亲的话,她都明白,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她已经不想再和陆泽逸有什么牵扯。
      经过一番挣扎,最后泠潆还是拿起电话,拨通了陆泽逸的手机,电话里传来陆泽逸带了一丝欢喜的声音。
      泠潆忽略了那丝幸喜,平静地说,“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后天请把时间空出来,可以吗?”
      听到泠潆有事,陆泽逸当然答应了,“没问题。”
      “后天早上八点,火车南站,请你勿必准时。”
      “好。”
      得到陆泽逸的回复,泠潆随即挂上了电话。
      听到手机挂断的声音,陆泽逸心里满是惆怅。

      到了第二天,泠潆买好了明天早上八点半的车票,到桐城该是十二点不到,离下午的葬礼还有一段时间的空闲,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提醒一下陆泽逸,但是他的手机却是关机状态,无奈之下,从手机里找出陆泽逸公司的电话,是秘书接听的,说陆泽逸正在开会,让她稍后再打。
      过了一个小时,同样是秘书的声音,说会议还没有结束,泠潆犹豫着问道,“请问明天陆经理行程有空吗?”
      刚说完,泠潆就有些后悔,要知道陆泽逸进入公司才半年,却俨然成为了业界新贵,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打来电话,明着暗着套话,要是自己被当成这类人就麻烦了,但是泠潆的担心没有发生。
      在稍稍停顿了一会儿后,秘书的声音再次从话筒里传出,“你好,陆经理明天的行程已经安排满了。”
      泠潆心中瞬间凉了半截,但还是强做平静地说,“请转告陆经理,泠潆找过他,明天早上八点不要忘了。”
      “好的,泠小姐,我会转告。”
      挂了电话,泠潆心里难掩失望,但是她却不断地告诉自己,既然已经决定结束,又何必如此。

      另一面,秘书一挂上电话,就对着身旁的女子说道,“水小姐,已经按照你的吩咐说了。”
      “恩,如果她再打来,你就再寻些借口回了,还有,不要让陆经理知道她打过电话来。”
      “是…”秘书有些迟疑,她是经过水凝依的介绍成为陆泽逸的秘书,如果不是看在水凝依的面子上,凭自己的学历、水平,要坐上这个位子,至少要好几年的时间,所以她不能得罪水凝依,只能顺着她说的做,借此保住工作。
      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水凝依露出迷人的笑容,拍了拍秘书的肩,示意她好好干,随后迈出步子走进陆泽逸的办公室。

      到了要回桐城的日子,泠潆穿上一件黑色的长袖毛衣,衣服有些陈旧,但是上面用黑色、银色的碎片精巧地串成一朵朵碎花,虽然看得出已经有一段年岁,套在身上 也显得有些松松垮垮,大了一些,但是在泠潆心里,这件衣服确实最好的,因为那是早些年,外婆亲手打给她的。
      那是泠潆年纪尚小,正是女孩子最爱漂亮的时候,喜欢亮眼的颜色,于是这件衣服便放在了箱底,直到这两天,泠潆才回了海荆公寓,把它找出来。
      七点,泠潆便出了公寓,意外在小区门口看到了邵尔辰的身影,他倚在银色的跑车门上,见泠潆出来,只是朝她温和地笑笑。
      阳光下,他脸上清柔的笑意,一身白衣,就像是童话中的王子,俊美高贵。
      “早上公车太挤,我送你去车站。”泠潆看着他如墨般深幽的双眼,竟无力拒绝,顺从地坐上副驾驶的位子。
      到火车站的时候,时间还早,泠潆下了车,让他先回去,自己等就行。
      邵尔辰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嘱咐她自己小心,就发动车子走了。
      泠潆独自一个人等着,从人烟稀少,等到人满为患。可是,在那些人中,却始终没有陆泽逸的身影。
      车站的广播里回放着泠潆所订车票的发车时间,她一直等到最后一刻。
      在火车启动的那一刻,泠潆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三年来的点点滴滴,最初的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等着他,当热情慢慢冷却,终于开始变得麻木,或许在自己的潜意识里,一直清楚,这两年的平静,是上天赐予的吝啬的幸福,如今时限过了,自己也已经无力再等,他甚至连最后一次都以失约来回报自己,多么傻,多么可笑…
      双眼已显酸涩,泠潆动手将手中的车票慢慢撕开,对折,再撕开,将它们撕得粉碎…
      当她将车票丢却,下一秒,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那里有她熟悉的清香。
      “我送你回去。”同样的声音,但是却有透着某些细微的改变。
      泠潆轻轻点点头,心里却是存着某些私念的,如果真要另外选择一个人与自己回去,送外婆最后一程,那么她宁愿那个人是邵尔辰。
      邵尔辰开车十分稳当,泠潆闭眼靠在坐背上,竟睡着了。
      等到醒来,车子已经停下来,邵尔辰却不在,向四周看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他。
      泠潆也不着急,就这么等着,大约过了十来分钟,邵尔辰回来了,手里捧着一束白菊花和一些小吃。
      打开车门见泠潆已经醒来,便微微一笑,将花束小心地放在后座上,之后把装着小吃的袋子递给她。
      “已经中午了,先吃些东西吧,知道你喜欢吃小笼,就给你带了一些,快趁热吃。”泠潆接过轻轻打开,一次性的餐盒里放了十来个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子,一个个晶莹饱满,看上去就觉得好吃。
      泠潆道了声谢,问,“那你呢?”
      “我已经简单吃了一些,快点吃,不然饿晕了可不能赖我。”
      听了他的话,泠潆会心一笑,静静地动起筷子,小笼包子味道很好,皮薄汁多,不一会儿,竟全下了肚,吃完还意犹未尽,但确实已经饱了。
      泠潆说了火葬场的地址,邵尔辰用GPS定位,大约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到那里。

      门口,韩颢和一个女孩站在一起,显然也是刚到不久,两兄妹对望了一眼,泠潆就知道,这个女孩就是韩颢的女朋友。
      女孩长得很标致,一袭白色长裙,让她显得更加秀丽,泠潆与她问好,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悲伤,许是因为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但是问好的时候,她的脸上还是挂上的浅浅的笑容,显得温柔可人。
      同一时间,韩颢也在细细打量着邵尔辰,外表出色,器宇轩昂,一看就知道,家世、教养甚好,邵尔辰自然意识到了韩颢的用意,没有丝毫尴尬,手里捧着白菊花,向他点头致意,只是两个男人间的互动,没有话语,却在一个眼神的对望中互生好感。
      进到礼堂,夏晔蓉和泠父、泠母都已经到了。
      不过几天没见,泠潆发现母亲已经瘦了一圈,显得有些憔悴。
      几位家长见子女带了人回来,都不动生色地打量着,泠父看着邵尔辰,心里生了一丝安心。
      泠母见女儿总算没有不肖到孤身前来,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脸色好了许多。
      葬礼很快过去,老人的遗体被火化的时候,泠潆又不禁落下泪来,老人的面容带着淡淡的笑意,显得慈祥端庄。
      邵尔辰轻轻将泠潆揽住,安慰着她。
      火花结束,将骨灰盒交给泠潆,“这是你外婆的遗愿,她说她这一辈子呆在这小小的桐城,在她死后,不想再困在这方天地中,寂寞孤单地一个人在墓地里…”
      老人临去前,对着两个女儿说,我可能等不了潆潆了,如果我去了,就让她送我最后一程,在桐山顶把我的骨灰撒下去,让我随风而去,让我在死后可以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泠潆听了,只觉得心痛难当,泠母说完,潸然泪下,泠父揽过妻子,扶着她离开。
      韩颢稍安慰了母亲几句,拍了拍泠潆的肩,也带着女友和母亲走了。
      宽敞的屋子了,不多久,只剩下她和邵尔辰两个人,显得冷冷清清。

      沉默了一会儿,泠潆才开口,声音中带了一丝哽咽,“我们也走吧,去送外婆最后一程。”
      到了桐山顶,泠潆寻了一处较平坦地,打开骨灰盒,将骨灰轻拢在手心中,伸出去,再摊开,风拂过,将那些细细的灰色粉末吹散开来,划下一条灰色的斜弧。
      泠潆看着它们散落,无声地说:对不起,我没能回来见您最后一面…对不起,到了现在我也没能把他带回来。看到我身后的他了吗?他是个好人,陪我一路走来,但是,却不是那个人。外婆,我会过得很好,您安心一路走好…

      陆泽逸从家里醒来,显得有些茫然,这一觉似乎睡得很沉,很久,为了可以空出一整天的时间,他已经忙绿了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但是现在几点了?
      当他看到时间的指针指在下午一点的时候,整个人猛然清醒过来!
      匆忙拿过床头的手机一看,就是今天,他与泠潆约好要在车站见面,但是现在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太久,久到让他的心凉了一半…
      用最快的速度整装梳洗,只到厨房喝了一口凉水就出了门,所以他没有发现,在厨房的垃圾桶里有一个小小的空瓶,上面的标签已经泛白,要费很大的劲才能勉强识别,上面写了“安眠药”几个字,而它,是昨晚水凝依丢弃在这里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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