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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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片泛大陆，于其上人人有武魂。
十年寒窗仕途经济无人推崇，换成了修炼战斗做魂师。仅此而已。该厚如墙者仍厚如墙，该薄如纸者亦薄如纸。
管事的是官爷，特权的是贵族，斗鸡走狗是纨绔，阿谀奉承是小人；挑担的是行夫，讨价的是商贩，红灯绿酒是歌女，柴米油盐是百姓。一直如此。无论何时何世，这总是守恒的真理。
斗罗大陆，不只是魂师的世界。
夜晚快要过去了。
黑暗了一夜的天空上，星宿们有些黯淡，黑色的天穹模糊起来了。
咔嗒咔嗒，马车队行驶在路上，华服美人靠在窗边，香木胭脂渲染的脸庞上浮现倦色。远远的，眺望的远方显现出黑暗中静睡着的城市，灯火一律熄灭了，只有自己前往的地方红灯彻夜不熄。
渐渐的，东方的地平线变得明亮了，昼像是落入水中的颜料那样，慢慢的扩展开来。没有惊心的日出，天正在变亮。
彻夜奔走的马儿咀嚼着料草，鸟儿们像约好一样，在这刚刚天明的时刻一齐鸣叫起来，清脆的鸣声意味着红灯区迎来送往一夜的姑娘们休息时间的开始。
纸隔扇哗啦一响，泰雅缩了缩脖子，从会客室有点凉的空气中穿过，打着哈欠穿鞋，预备出门。
“泰雅！小声点！”容长脸儿的侍女从一侧屏风后绕出，满脸倦容，用气声警告她。“回回你都弄出这样的动静来！池莲姐很累了，不要吵她。”
池莲是收留泰雅的花魁。她昨夜参加晚宴，陪了一夜客人，现在正在睡觉，自然是吵不得的。
“你个笨蛋要笨到什么时候啊，门都不会开。”侍女也忙了一晚上，此刻也是疲惫之极，黄黄着脸儿没什么好声气。她小心的推开木门，一点响动也没发出。
“决明姐我下回不敢了……”
决明递给泰雅门边柜子上的小包袱，替她理理衣领，散开的头发在泰雅面前蓬蓬着。
“你快走吧，我回去睡了。”
身后的木门无声无息的关上，泰雅蹑手蹑脚走下台阶。冬末早晨冰冷的空气里还残存着熏香的气味，她激灵灵一抖，迈开大步跑向教室，边跑边把手塞进银红丝绒夹衣的袖兜里。
绕来绕去跑过好多个天井，泰雅停在单独的一幢三层小楼前。
“今天可算没迷路……”开门进教室。
空无一人。
早知道不迷路，今天就不起这么早了，简直白起。
泰雅腹诽着脱下银红夹衣，卷卷当枕头，往桌面上一趴。作为池莲的侍女她也帮了半夜忙，下半夜才上床睡，这会儿又困了。
慢慢又沉入了温暖的梦境中去。说起来，感到无聊就睡觉绝对是非常幸福的事，比如说生前天天做检查那会，机器在身边滴滴运转，血液被抽走又输回，那个时候就只能睡觉。
药水滴落的声音现在还在耳边回响。
“嘀――嘀――嘀――嘀――”
“是你。”
“要求选择吗？”
“远离无聊……”
空旷的某处空间，有人这么同她交谈。灵魂深处的大风把话扯成碎片，记忆也一并模糊不清。
他是谁？
“如果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会选择什么？”
“伟大的存在啊……”
是谁？拥有那么低沉的声音。祷告一样反复吟咏，这些对话的残片。风的声音，水滴滴落，黑暗无止境，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明明从未来过，为何反反复复在梦中来此寻找？若已来过，为何记忆风化残缺？
好疼……指尖传来痛感，好像把手泡进燃烧的酒里，又像是做实验的时候碰到了实验体的血。
黑色的，粘稠的，龙类的血。
玻璃破碎，烧瓶倾倒，钢筋混凝土崩解，人们在嘶喊，□□被撕扯，血腥味蔓延出来，意识渐渐消解，土石掉落。
是谁都好吧……怎么是我啊……
“是你自己希望……”
“你快醒醒。”
泰雅在外力作用下醒了。一睁眼就是最前方讲台上浓妆艳饰的老花魁葵姬恶狠狠的目光，邻座真够意思，这样了还敢叫她一声。
指尖的痛感仍然存在，是练习三弦的后遗症。泰雅这会也顾不上痛，赶紧从包袱里拿出石板石笔，直端端坐好。
真讨厌，明明什么伤痕都没有，就是痛得不得了。这么想着她盯着自己的指尖，葱白的十指纤细得不可思议，与之相连的胳臂也是细瘦得没有几两肉。
“啃啃――”装腔作势的清咳，葵姬开始了今天的课程。
“老师，魂裔是什么？”
诺丁城，诺丁初等魂师学院里。小小的墨蓝色男童翻看着手里泛黄的羊皮纸卷，好奇的请教老师。
相貌普通，脸庞僵硬的老师随手翻了翻手里的古籍，语气平和：
“所谓魂裔，就是指人通过获得武魂来继承某种魂兽或是自然元素之力，比方说，你的武魂是蓝银草，那么你就是蓝银草的魂裔。”
“那每个人都是魂裔了？”
“绝大多数，不，应该是目前大陆上的所有人都是魂裔。但历史上有人不是。”
“那是什么？”
“血裔。血裔与魂裔相对，顾名思义，就是直接得到魂兽血统的人，或者说是延续了魂兽的血统的人。比起魂裔来，血裔的能力会更强，毕竟魂裔只继承了魂兽的魂力特点，而有些东西是无法只看魂力的。”
“那么血裔岂不是更强？为什么绝大多数人都是魂裔呢？”男童疑惑的看着老师。
“血裔强归强，但是魂兽的血统又岂是这么容易继承的。”老师一只手扶着书柜，目光置于虚空中，仿佛陷入了回溯的历史，
“就像武魂会有变异一样，血裔也有变异，而且几率更大，变异的概率差不多十之八九。普通魂裔变异顶糟不过武魂废掉，血裔变异会直接导致身体畸形，会致死甚至不是最可怕的，连普通人都当不成。”
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大概是想起自己变异的武魂。
“木秀于林，风必催之。血裔强大的力量本就引人嫉妒，变异率又大，生育率又极低，这么一来，大陆上的血裔越来越少。大多数血裔只存在于远古神话中，真假莫辨，唯一可以考据的是最后一支血裔，也是唯一有史可考的血裔，龙血血裔，但最后一个龙座血裔出现在大陆上也是一万年以前了。”
“所以我才说大陆上几乎不会出现血裔。这种事你只要了解就好，用不着深究，都是些过去的旧事了。”
老师收回放在虚空中的目光，将手中的古籍递给男童，
“来，小三，我们看下一课。”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