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少女黑化纪实》棉薄荷

35、杀生丸

　　由于狐姬的遗忘咒术，雪来到这个世界的前几年的确是作为一个新生儿一样生活的。犬大将也的确将雪视如己出，如果不是她死而复生，回忆起自己到底是谁的话，这种奇异的异族生活或许会一直持续下去。

　　后来发生的事情也证明了一无所知的狐族幼崽在犬族生存是多么危险——仇视妖狐族的妖怪杀死了年幼的雪，被犬大将侥幸发现用天生牙复活，据说如果当时发现得再晚一些，她的灵魂就会被牵引到冥道，再也无法回到现世。

　　这种匪夷所思的经历若不是从凌月仙姬的嘴里说出来，雪绝对不会相信，其性格的变化被大家理所当然认为是复活后的后遗症。

　　雪就是在那一片混乱中回想起自己真实的身份的，被“杀害”前后的记忆几乎全部缺失，这种情况在以往的世界中都没有遇见过。在系统因为所谓的“升级”消失无踪时，雪在犬族经历了漫长的一段适应期。

　　就像是一朵无害的蒲公英，生长在狼群之中散发着天然的无害气息，然后忽然有一天，这朵蒲公英变异成为了一朵浑身散发着危险诱人清香的毒百合，这种显而易见的变化很难不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尤其是聪慧如杀生丸这般直觉敏锐、有可能影响攻略进度的麻烦存在，雪的第一反应就是让其消失。但是首先不提有着“颤栗的贵公子”名声在外的杀生丸实力远非现在的雪能企及，再者凌月仙姬的恩情也不允许她对杀生丸有什么歹念，所以还是远离比较方便。

　　“原来是杀生丸殿下。”

　　杀生丸的手里此时拿着一把普通的刀，刀身平淡无奇，几乎没有任何装饰，浑身灰扑扑的，是那种一看就很难想象出会被杀生丸拿在手里的那种刀。拿着刀的那只手干净修长，匀称突起的骨节让人会不由自主地将一切与优雅从容的词汇联系起来，指间处尖锐的指甲又会让人意识到这双手的主人是一个残忍妖怪的事实。

　　此时杀生丸手里拿着这把毫不起眼的刀，用不掩饰的探究视线看着华服的异族少女，直到对方有些不自在的时候终于开口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自然是为了武器，”雪含糊回答道，看向了他腰间隐约露出的装饰华美的刀柄，“没想到杀生丸殿下也会出现在这种地方，难道也是武器破损了么？”

　　杀生丸皱眉，“我还以为父亲不会让你有使用武器的机会。”在父亲眼中，这个狐族少女的地位或许更甚于自己。

　　万幸在氛围陷入更为诡异的境地之前，刀刀斋颤巍巍的身影出现了，“杀生丸，你选好了吗？”

　　杀生丸把那把不起眼的刀丢到了刀刀斋身上，径自离去，袖上的红梅徽纹飞舞着，“这里没有值得我留意的东西。”

　　刀刀斋愣神接过杀生丸手里不起眼的刀，对视上了雪的视线。

　　“果然我还是觉得自己不需要什么武器，麻烦刀刀斋爷爷将我的那柄‘牙’补好就是了，”顿了顿，雪恶意地补充道，“对了，修补的材料就用这把刀吧。”

　　刀刀斋看了一眼手里的刀，叹了一口气。这种普通的材料用来修补那么珍贵的刀，实在是……实在是太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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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杀生丸出现了，就说明犬大将也从战场上回来了，雪随即谒见犬大将向他表明了想要在下次出征时一起跟随的请求，表示自己有意前往很远人类的村落采集草药。

　　犬大将思忖片刻，也觉得可以顺路保护雪免于一些妖怪的骚扰，欣然同意。

　　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犬族大军甫一抵达东国一处平原，就遭遇了飞蛾妖军团的偷袭。也就是这个时候，坐落在后方的雪一行妖怪退到了远离主战场的偏远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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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难道不怕犬大将的责难吗？”

　　在这种场合下，少女也能沉住气用一种为了对方着想的语气劝解对方，目光盈盈若水，似乎正如他们想的一般穷途末路，妖狐特有的勾魂气质更让这两个不怀好意的妖怪心痒难耐。

　　若是系统还在，就会知道这两只犬妖恐怕要遭殃了，雪脸上正是计谋得逞的样子。

　　“嗬嗬嗬，大将了解了实情以后是不会怪罪我们的，你这个妖狐只会成为犬族的负累。”瘦小的那只妖怪声音尖细，妖耳还没有褪去，显而易见的妖力低微还不自知的那种妖怪，手里拿着早已准备好的绳索。

　　“对方可是花了大价钱，干完了这票我们兄弟就翻身了！”另外一只犬妖更为强壮些，身上穿着较为完整的兽甲，上面交错的刀痕可以看出他经历过的战绩，“如果不想受伤的话，最好乖乖地和我们走。”

　　犬族从来不乏像这对兄弟一般的妖怪，无论是仅剩的狐女之身份，还是少女从小生活在犬族流传出的美貌名声，都让妖怪趋之若鹜。

　　若是在往日，这些人还不敢有这个胆子，但如今是出征在外，犬大将被飞蛾妖吸引了注意，这只妖狐又丝毫不留心地和自己二人走到此等偏僻的所在，简直是天赐良机！

　　“出来吧，鬼跋丸。”

　　取出腰间拴着的竹筒，将上面松松系着的红绳解开，一缕红色的雾气飘到了妖怪和雪的中间，逐渐化成了一个半蹲在地上的妖怪——是一个眼神邪佞的少年猫妖。

　　犬族的兄弟一开始看到雪的动作还比较警惕，等到见了出现的是一个猫妖，而且是一个奇怪的未成年妖怪时，都嗤笑起来。

　　“这就是你的杀手锏吗？哈哈哈……”

　　“不愧是有名的废物妖狐，连手段都这么的不起眼。”

　　雪收起了那副假装柔弱的表情，冷冷扫了犬妖一眼。

　　名为鬼跋丸的猫妖少年看也没看那两个妖怪，反而冲着身后的雪不满道，“喂狐狸，你召我出来做什么？这种货色你自己就能解决吧！”

　　雪气定神闲地指了指自己的衣服，“自己出手的话会弄脏衣服，既然你做出了约定就要出力的，是吧？”

　　鬼跋丸不满地直哼哼，他不过是一次外出偶然遇见了雪，从没见过妖狐的他想把她掳回族里，没想到吃了一个大亏，只好答应给她白打五十年的工。

　　这个时候犬妖二人组又开始挑衅，“那个小子！劝你现在赶快离开，不要管别人的闲事！”

　　“闲事吗？”猫妖少年亮出了尖利的爪子，“虽然我不愿意，但既然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要做到呢……”后腿一蹬，身影迅速消失在原地。

　　犬妖兄弟周围只觉得周围产生了无数个看不清的影子，动作僵硬笨重地躲避着袭击，然而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地上的血也越积越厚。

　　鬼跋丸又回到了原地，“好了我累了要回去休息……欸欸欸？”原来他的脚上就被什么拴住拖到空中倒提了起来。

　　众人都被空中乱舞的鬼跋丸吸引了注意。

　　“混蛋！你敢伤了我们之后就逃走……呃……”犬族兄弟这时候才发现身上中了毒，流出的血都变成了黑色，“扑通”两声软倒在地上，砸出两个深坑。

　　空中的鬼跋丸此时却丝毫没有击败对手的欣喜，还在挣扎着，“是什么人！快放我下来！”

　　雪在见到光鞭的时候就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熟悉的浓厚妖气更宣告了来人的身份——果然，光鞭的另一头走出了一个高贵优雅的银发妖怪，额生月印、左右脸颊各有两道红色妖纹，正是杀生丸。

　　“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豹猫族。”

　　“杀生丸殿下，请放下鬼跋丸！”杀生丸的目光分明是淡淡的，其中蕴藏的深意却让雪打了一个冷颤。

　　“你是说这只猫妖？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又和豹猫族的扯上了关系？”亮绿色光鞭深深陷入了鬼跋丸的脚踝，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鬼跋丸咬着嘴唇恶狠狠地瞪着杀生丸，不甘心地叫嚷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糟了，雪和猫妖联手解决了两只犬妖的事情不知道杀生丸刚才看到了多少，鬼跋丸的性命只怕很危险，但他现在还不能死在这里。

　　雪软下语气，不情不愿地请求着，“他救了我的命，殿下这次能不能先放过他？”

　　此时树林里寂静异常，远处战场的巨响不知道何时平息了，看来是已经有了结果。

　　杀生丸无声笑了，轻轻甩了甩手，食指中指上的光鞭不断缩短。

　　“啊——”鬼跋丸惊叫起来。

　　他的身体突然被脚腕上的光鞭拽着飞出去，等到终于落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胸腔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只泛着诡异绿色的手，致命毒气伴随着妖力迅速充斥在体内。

　　难道就因为自己用毒伤了那两只犬妖，所以也被他同样用毒……鬼跋丸的嘴巴张合着，对杀生丸像是说出了什么话。

　　雪眼睁睁看着鬼跋丸的身体化成了一缕飞灰，残留的又被杀生丸无意踩在了脚下。

　　杀生丸面无表情收起了光鞭，“父亲已经等你很久了，下次还是不要走太远为好。”

　　雪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杀生丸的背影，直到他走了不远后又停下来回头看她，才慢吞吞地跟上去。

　　趁着杀生丸不注意的时候，雪悄悄将那个系着红线的竹筒扔到了鬼跋丸的骨灰上，发出了“扑”的一声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