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的刀呢！？》芊里

3、003

　　把不住扭动的小纸人笼在掌心，她朝男人低下头：“多谢。”

　　这个男人好看是一方面，但樱时没忽略他也身具灵力，比起妖魔，她更怕这种类型的人类。

　　被她捏在手中，小纸人不停的乱动，大有往他的方向飘的趋势。
　　她将小纸人攥紧了些，在男人的‘无妨’声中抬头，再度打量着打眼的男人，除却他过分好看的脸外，他的打扮看起来都只是个卖货的。

　　普通的卖货的不会被小纸人贴住，也不会在没有尽头的诡谲森林中安然无恙的行走。

　　“那……再见。”
　　打定主意要远离他，樱时握着小纸人，对男人道别。

　　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轻轻的颔首，张开口：“……回见。”

　　看着他翕动着的唇，樱时心里怪怪的。
　　可男人说完便转身走了，樱时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茂密的丛林中，她垂眸思忖半晌，握着小纸人朝反方向走去，走出了一段路程后她才再度输入灵力，让小纸人引路。

　　结果小纸人没飘多远，吧唧一下又贴到了紫色头巾上。

　　“……”

　　男人轻车熟路把小纸人揭下来，再度走上前将小纸人放到樱时手中，随后一言不发的离开，她心情复杂的看着手心的小纸人，不信邪的再度驱动小纸人。

　　如果再……

　　等到第三次看到小纸人高兴的贴到男人头上时，樱时心想，这大概也是个喜欢好看的人的小纸人，不愧是她的小纸人。

　　她心情复杂的叹了口气，收回了小纸人上附着的灵力，让开心的不住扭动的小纸人停下来。权衡了片刻，她一咬牙做了决定，“请问，可否与您同行？”

　　男人轻飘飘的看她一眼，目光掠过了她，投向了更遥远的地方，又慢又轻的说：“可以。”
　　尔后他重新望着樱时，鸢尾花色的眼睛不含一丝杂质，没有情感，亦无欲望，清澈的像是她本丸中那谭一眼能望的到底的池水。

　　若说他有像数珠丸恒次和江雪左文字那般出世的气质，又似乎不同，有这样双眸的多是未涉世的孩童，在这样一个成年男人身上看到实在奇怪，但人活得久了大概都对这种纯净的目光没有抵抗力。

　　樱时稍微放下了些戒备，温声说：“请问如何称呼？”

　　“唤吾，卖药的，即可。”
　　他垂着眸低声说。

　　直接叫卖药的总归不礼貌，她思考了一下也自我介绍：“我叫樱，接下来请多多指教，卖药先生。”

　　他也没表现出对这个叫法的喜恶，樱时想，卖药先生也只是一个称呼，至于真名是什么，说不说也就看他的心情了。

　　偌大的森林中，只有两人沙沙的脚步声，她跟在自称卖药的男人身后，手中又叠起千纸鹤。
　　小纸人寻不到出去的路，那让纸鹤去上空侦查一下也好。

　　她不怕前头的男人觉得怪异，从刚刚开始，他的药箱中飞出了数十只天平在他的货箱、肩膀和头顶停驻，还有两个飞到了她的身上。
　　叠好了千纸鹤，她注入灵力，千纸鹤凭着她的灵力升到半空。

　　“叮铃——”

　　所有的天平同时响起，在幽深的森林中不住回响，铃声响起的一刹那，千纸鹤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落在地上。

　　樱时疑惑的捡起千纸鹤，平常练习的时候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怎么会在现在失手？
　　低头查看时，视野里出现了一只苍白的手。

　　她抬起头，就见卖药先生已经走近了，他弯着腰，那张过分妖艳的脸近在咫尺。

　　“可以，借我看一下，吗？”

　　她将纸鹤递过去，男人拿过后仔仔细细的看着。

　　“有什么问题吗？”她问。

　　“没有。”他将纸鹤还给樱时，面上瞧不出任何异样，“还给你。”

　　她接过后垂眸摩挲着纸鹤，在卖药先生的注视下又取出一张纸叠了起来，而这次试验的结果如方才一样，纸鹤依然在一片铃声中坠落在地。

　　男人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并在她觉察到前收回了目光。
　　从遇到她开始，他便发现樱时的情绪自始至终都很平静，陌生的环境，陌生的男人，在她面前都仿佛不值一提。
　　如往前一样。

　　“抱歉，久等了。”
　　再继续下去只是浪费灵力，樱时收回纸鹤，注视着面前的青年。

　　男人所想的，竟与樱时想法一致，在她看来，这个身份不明，却看起来无害的男人也有些冷静过头了，她想大概是他对自身实力十分有把握，所以才没有流露出一分一毫的不安。

　　两人心照不宣的没提现在的状况，双方是什么身份都没有互相道来，却都默契的各自想办法要离开这个困境。

　　天逐渐的黑下来，气温也明显低了不少，森林逐渐的显露它的恐怖，一点一点暗下来的森林，像是逐渐张大嘴将他们吞噬的巨兽，巨口合拢的时候，周围的光亮也慢慢遁去，最后只余下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樱时觉得有些渗人，她摸了摸胳膊抬头看了眼天空。

　　虽然看不到太阳，但能猜测到太阳最后的一丝光亮也被吞没了，红彤彤的天空迅速的褪去颜色，换上了灰蓝的夜幕。

　　她跟在男人身后亦步亦趋的走着，感官在黑暗中发生变化，视线越来越模糊，在可视度降低到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轮廓，行走间她听到咔嚓一声，面前突然亮起来。

　　前头开路的男人点了盏灯，莹莹灯火倏然照亮了一方，也驱散了她心中的恐惧。

　　她微不可闻的松了口气，朝着光源的方向凑近了些，青年似有所觉，也放慢了脚步，等着衣着不方便的樱时。

　　“多谢。”她加快了脚步跟上去。

　　“是在下的荣幸。”

　　不论是她还是卖药先生都不是多话的人，一时之间又安静下来，整个森林中再度恢复了可怖的安静。

　　樱时迈开脚步，听着脚底和土地的碾压声，衣料之间的摩挲声，还有他们的呼吸声。
　　这些声响像是在一个寂静的房间中不断回响一样，一直一直，一直都是他们发出来的，不间断的声音。

　　意识到这些的时候她陡然冒出一身冷汗。

　　他们行走间发出的声音在偌大无比的森林中扩大无数倍，清晰可闻，可除却他们造成的声响，森林中常见的鸟叫虫鸣统统都没有。

　　明明夏日的夜晚并不寒冷，她却打心底感受到了彻骨的凉意。

　　他们被困住了。
　　樱时终于意识到这一点。

　　这个森林越发的像一只巨兽，它吞噬了所有的生灵，消化完毕后，等待着下一批食物进入，让他们成为森林的养料，周而复始，永不停息。

　　诡秘的气氛让她有种头皮发紧的感觉，人本能对黑暗的畏惧也在心中逐渐发酵，她想着，这种诡谲的氛围是最能孕育黑暗的吧，比如说，面前的这个男人，转过头的一瞬间也许会变成可怕的怪物，狰狞的张大嘴将她吞掉。

　　前头的男人似乎觉察到她心中想的，倏的朝她的方向扭过了头。

　　烛光在他眼中摇曳，樱时恍惚间看到他的眼白变成黑色，瞳孔隐隐闪过一抹红，她定了定神再看时，他的眼睛依然是她白天所见的鸢尾花色。

　　她望着男人的眼睛，手虚握了起来。

　　而男人目光冷彻，不带一丝情感的靠近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重修 6.18
　　***

　　惦着脚给了卖药郎一个么么哒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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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004
　　她条件反射的想要往后退去，男人的目光却越过了她，一阵风似的来到她的身后。

　　“别动。”男人紧紧的盯着漆黑的森林，扬起手臂将她阻在身后。

　　她虚握着的手动了动，最后选择听从了男人的话，沉默着转过身，和他一同面对着未知的森林。

　　一开始她以为是风声，在唰啦唰啦的摇动树木的枝叶，然而几秒后她听到了踩踏声，啪嗒啪嗒，每发出一声便又一棵树木晃动。卖药郎有意无意的将她护在身后，熄灭了手中的灯递给她。

　　樱时接过来，放轻了呼吸，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前方。

　　失去了光源不仅是他们视线受制，朝着他们的方向逼近的不明人士也在灯火熄灭的一瞬间没了目标停下来。
　　也仅是停了一瞬，紧接着樱时就听到树枝再次晃动起来。

　　随着它的接近，樱时已经能看到不住抖动的树枝和肉眼可见的放大的黑影，她空有胆量却实力不济，对于对付这种突发的未知状况并不拿手，这时候多半要靠这个初识的男人。

　　她并不是把一切都压在其他人身上的人，可这次她有种莫名感觉，如果要从这片森林中出去，这个男人是关键人物。

　　这个男人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他胸前的镜子，货箱中奇怪的天平，还有现在手中未出鞘的刀，这些全部散发着奇妙的气息。

　　就如她所想，这个神秘的男人并不普通。
　　若说之前的男人像是无暇的玉，让她忍不住想要观摩欣赏，此时的他如张满的弓，带着凌厉的气势蓄势待发。

　　声音越来越近，樱时手中凝聚着灵力，而身前的男人也紧绷至极点。

　　黑影已经能清晰的辨认出人的身形了，几乎下一刻就要到他们面前，就在男人的周身竖起一片符纸，樱时在手心聚拢了灵气时——

　　“哇啊！”

　　黑影发出一声惨叫扑通一声落在地上，她和卖药郎都愣了一下，紧张的气氛瞬间消散。

　　男人静静的盯着黑影落地的方向，方才身上那股凌厉的气势消失的一干二净，须臾后他收起刀，在樱时的注视下转过身不紧不慢的点上灯，然后看着她说：“跟上来。”

　　她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黑影落下的方向，最终选择跟了上去。

　　直到走近了，灯火将黑影的轮廓清晰的勾勒出来，樱时才看清他的真面目——那是一个八九岁的男孩。

　　他的头发夜晚看来应该是黑色的，由于一直在赶路的缘故，被风吹的有些乱，不服帖的在头顶乱翘着。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他捂着后脑勺警惕的抬起头，露出一双极亮的蓝眼睛。

　　似乎觉得他们的距离实在太近了，男孩慌乱的往后退了退，樱时觉得他可能随时都会拔腿就跑，可他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后，蓝眼睛眨了眨，整个人放松下来。

　　“是你啊……”男孩喃喃着。

　　在男孩的解释下樱时这才明白过来，他也是个被森林困住的倒霉鬼，白天的时候和卖药先生打了个照面便自己去寻出路了，结果天一黑就害怕的到处乱跑，直到看到他们的灯光后，他才决定过来看看。

　　结果不小心从树上踩空掉下来了。

　　樱时并未质疑他的话，这个森林有多邪门她也体会到了，说起来樱时感觉它大概不太喜欢普通人，她和卖药先生就不说了，一个比一个不像普通人，再加上一个能像人猿泰山一样在树枝上左右横跳的男孩的话似乎也没啥奇怪的。

　　说不准甩着狼牙棒的恶鬼也会出现。

　　三人汇合后没再继续赶路，夜深了，他们决定就此休息。

　　樱时跟着男人走了一天，体力已经见底，她坐在石块上揉着酸痛的小腿恢复体力。
　　抬头看向卖药先生的方向，他看起来并没有疲态，倒还是初见时那副面不红气不喘的模样。决定就地休息后，他把货箱放到地上，在四周找树枝和石块准备生火。

　　男孩有些无所适从的跟在他身后，像个小尾巴一样，卖药先生指了指她，说了句什么，樱时没听清。

　　男孩和卖药先生说过话后，低着头的朝她走过来。

　　她思考了一秒，想象了一下平日歌仙温润的笑，她照葫芦画瓢的扯了下嘴角，然而男孩并没看她，低着头看着脚尖，走的极慢。

　　男孩自称夜，这让她想起本丸内的短刀小夜。

　　他可能有些怕生，从见到她开始就在若有若无的躲避樱时，但奇怪的是面对着卖药先生时他就没那么拘谨。

　　难道是因为性别的缘故吗？樱时觉得可能性很高。

　　对待这种类型的话不能强求，还是顺其自然吧。

　　夜慢慢朝她走过来，步伐沉重又缓慢，稚嫩的脸上带着不安。她思考了一下摸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这本来是准备去其他审神者那里做客带的，这盒樱饼恰巧现在派上了用场。

　　伸手把夜招来，她用手帕包了一块递给他。

　　看着面前白皙的手和粉色的、散发着香气的点心，夜低着头犹豫的接过，目光还是不同她对上，拿了樱饼后，他迟疑的说了声谢谢，然后像是逐渐放松下来的小动物一样，试探般缓慢的坐在她身旁，见她没有反对，这才张开嘴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慢慢的嚼着。

　　樱时低下头看着小口吃着樱饼的夜，他原本黯淡的双眼在吃了第一口樱饼后逐渐亮了起来，然后吃的速度逐渐加快，不多时便将一块樱饼吃完，等他回过神，手中只剩一块散发着香气的手帕。

　　等吃完了，他才意识到樱时一直在看他。
　　他有些窘迫的把手帕还给了樱时，嘴唇翕动着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樱时觉得他鼓着脸颊像仓鼠一样，抬手摸摸他的头，又包了一块樱饼给他。

　　“……”他没有接，怔怔的抬头望着她，看起来有些恍惚，“……为什么。”

　　樱时露出疑惑的神色，但夜没再说话，接过了她手中的樱饼再度埋头吃起来，仿佛刚才是她幻听了。

　　在她投喂夜樱饼的时候，卖药先生生好了火。
　　他的货箱里有一些干粮和水，将这些拿出来分给了樱时和夜后，他就坐在篝火旁安静的吃起来。

　　火光在他苍白的脸上跃动，让他看起来多了些血色。

　　之前他安静的站着不动时，就像一尊精心雕刻的石像，冰冷又精致，现在和他们一同坐在篝火旁吃饭，多少让樱时感觉到了一丝烟火气，只不过他仍是那副疏离的模样。樱时将樱饼递给他，本以为他不会接受，结果男人道了声谢，浅笑着接过。

　　真是个奇怪的人。樱时心不在焉的吃着干粮，想不出怎样形容这个男人。

　　三人全都沉默下来，一时之间只有篝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和他们吃东西的声音，让樱时惊讶的是，夜虽然低着头在躲避她，却一直坐在她身旁没有离开。

　　看起来像是想要疼爱，却不敢接近的幼鸟一样。

　　吃过了晚饭，他们将食物残渣埋进土里，卖药先生又往火堆里填了些柴，对樱时和夜说：“天晚了，我来守夜，各位歇下吧。”

　　樱时并未推脱，她疲倦的很，平日里运动的机会很少，能再本丸里走两步就不错了，今天的运动量已经超过她的极限，这个时候她有些撑不住了。卖药先生没有足够大的布，但他考虑到樱时，把货箱中的防水布拿出来铺到地上，樱时道过谢后坐在防水布上，手中握着一张符纸，倚着树干很快便睡过去。

　　“你不，休息吗？”
　　见夜还在看着他，卖药郎添着柴，指着樱时的方向说。

　　夜有种心思被看透的感觉，神色有些难看，他虽然不满男人道出他的想法，但还是控制不住朝熟睡的女人走去。

　　在树的另一端抱着膝盖坐下来，他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看起来有些可怜巴巴的。抬手摸摸自己的头顶，他失落又迷茫的抱紧了自己。

　　“为什么……”
　　他的声音消失在篝火的燃烧中。

　　重修 6.1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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惦着脚给了卖药郎一个么么哒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