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9 ...
-
气氛逐渐开始奇怪，有向修罗场的方向发展，樱时立刻打断了妖狐单方面的占有欲，并纠正了卖药郎话中引人遐思的部分。
“我知道了，是假扮命定之人协助你吧？”
听闻她这么说，妖狐用扇子掩着嘴，一副低眉顺眼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模样，好像刚刚大吼着‘她是我的命定之人’的不是他。
“是这样啊。”他喃喃着，唇抿成一条线，复又勾起来。
他的这种态度，樱时还挺熟悉的，本丸内的刀剑男士都对她也在意的不行，想来大概也是式神们对主人特有的好感。
再联想一下妖狐刚刚说的那些话，不难想象他命定之人多的数不过来，对他而言命定之人也许就跟樱时说卖药郎是我朋友的感觉差不多吧。
而卖药郎纯粹是带点恶趣味的说一半藏一半，但樱时跟他相处过，已经摸清了这人简直把形真理当做挚爱，三句话里两句都离不了它。
“正是。”
卖药郎眨了眨眼睛认真的看着她，说话说的暧昧不清，却端着一副正直良善，让樱时不忍责备。
“那我们再回去一次，路上你同我说明一下计划吧。”她看了看天色，明明在山洞中却仍有日月交替的现象，樱时都要分辨不出到底那一处才是真实，“妖狐就留在这，等结束了我会来找你。”
妖狐的长耳动了动，面具下俊秀的脸隐约露出了委屈，好像樱时要把他抛弃一样。
樱时对付他这种类型的格外有经验，伸出手示意他低下头，妖狐也顺从的照做了。
女人柔软的手覆在他的耳尖上揉了揉，带着无尽的关切，让他有种被在意着的感觉，耳朵抖了抖，又被轻轻抚摸，他听到女人平和的说：“相信我。”
不料妖狐取下她的手放在唇边，视若珍宝的吻了吻，“主人所说小生不曾质疑，小生会乖乖在此等着您回来。”
她的手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为难的看着妖狐。
卖药郎平静的注视着这对新主从，若有所思：“如若不是这位在村中露过脸，你们扮作妖怪和人类的恋人效果会好的多。”
妖狐的耳朵蹭地竖起来，“小生也十分愿意！”
“不可。”男人摇摇头可惜的说，“这样会打草惊蛇。”
樱时听着他们的话垂下眸，二人也没注意到她微小的犹豫，须臾后她抬起头下了决心，“扮作妖怪和人类的恋人会更顺利是吗？”
“是的。”
“那么由我来吧。”她说。
“主人愿意和小生成为命定之人吗？”妖狐惊喜的说。
“……不，由我来扮妖怪一方的恋人。”
她看了眼瞬间就失落的垂下耳朵的妖狐，眼睛停在他一抖一抖的黑色长耳上。
若真跟妖狐做个假情侣过去，估计她也根本跟不上他的思维，妖狐性格跳脱，又情话满篇，命定之人时常挂在口边，樱时根本不知道怎么搭茬。
片刻间相处下来，樱时也发现他极爱表现，也许一不留神就暴露了，还是跟稍微熟悉一点的卖药先生一起比较靠得住。
这般想着，她做了决定。
可她的话令妖狐费解，“主人是人类，再怎么扮演也会被戳穿。”
他打量着身姿纤细的女子，雪白的脖颈和手腕露在外头，脆弱又迷人，他伸出指甲顺着她薄薄的肌理划动便会轻易的拉出一道血线。
“……”
樱时并不说话，她脱掉卖药郎的外衣放在石头上，接着活动了一下手腕背过身去。
妖狐和卖药郎好奇她所要做的，以至于她迅速的将手掌扎进心脏时，他们都来不及阻止。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上衣，樱时战栗着弯下腰，一个用力把手掌拔出，尽管咬紧了牙关，唇齿间仍漏出些微呻吟。
她抖着身子，双手紧紧扣进手臂中，力气大到指尖泛白。
在妖狐惊愕的目光中，女人乌黑的发色迅速的变浅，几息间变为了银白，发间的耳尖逐渐拉长变成半透明的耳鳍，手臂上隐约浮现出了鳞片，一直蔓延到手背才停下来。
她闭着眼痛苦的呻吟一声，脸颊上逐渐浮现出蓝色的妖纹。
直到她的气息完全转为妖类，才睁开眼，一双沉静的黑眸也变为浅淡的蓝，若不细看，会漏掉眼底妖异光。
她转身将妖化的姿态对着他们。
疼痛逐渐褪去，身体的抖动也停了下来，如若不是她的手指会偶尔轻微的痉挛一下，从她脸上根本看不出异样。
妖狐直直的看着神色冷冽的大妖，心里的各种情绪翻涌着。
怪不得她会有这样强大的力量，原来是这样——
可他并没有被女人欺骗的愤怒，相反他十分兴奋。
妖怪自然是以强者为尊，他的主人是这样一位强大的大妖，他只觉得无比的幸运。
追随她，听命于她。
刻在血脉中的执着让他一瞬间完全服从了这个女人。
他的眼中此时已经全无他物，面前神色倨傲的女人就是全世界。
太棒了。
真是，太棒了。
他遏制不住的颤抖着。
很久没有转化成这个状态行动，樱时最初有些不适应，她面向一妖一人缓缓的说，“这样的话……应该没问题了吧？”
女人全新的形态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银白的发，湛蓝的眼，整个人的色调如高山皑皑白雪，但只要被她看一眼又觉得似坠入波光粼粼的海中。
说她像高山的雪莲，深海的珍珠，都再适合不过。
“自是完美。”卖药郎片刻惊讶后，神色又冷静下来，对着樱时笑的无害。
既然计划的提出者没有问题，她也放了一半的心，舒了口气，她转向妖狐。
妖怪怔在原地久久未开口，樱时觉得是她能转化成妖的这个事实让他受到了惊吓，兴许现在他心里在数着还得在她身边待多少年才解放。
思及此，她安抚着妖狐。
“请放心，出了此地我便会和你解除契约，所……”
“请务必让小生追随您！”
“……”樱时神色未变，以为自己听错了，认真的问了句，“你说什么？”
“能追随主人这般强大的妖怪小生真是三生有幸，请让小生留在您身边！”
她怔了怔，有些头疼，“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自是明白！主人是强大的大妖！”
他满脸愉悦，似乎下一秒就要抱紧她的大腿，樱时无话可说，此时她多说也无用，只能让他先冷静下来。
她暂且点了点头，就看妖狐得了她的承诺差点飘一地的樱花。
事情好像变得奇怪了，樱时连叹气的力气都没了。
比起这个，她还是和卖药先生聊聊计划吧，毕竟具体什么情况她还不清楚。樱时扭过头，发现男人正在注视着她。
“回去之前，小姐需要换身衣物。”他抬起紫眸，轻声说。
确实如此，刚刚的那一番举动已经把上衣完全染红，就这样回去不是向着恋爱喜剧发展，而是要上演惊悚恐怖片。
空着手的妖狐自然没有衣服给她穿，最后还是卖药郎给了她一身衣服。
她边换着衣服，边听着卖药郎在那头说着计划，至于他俩怎么个扮演假鸳鸯，卖药郎也没多讲，就轻飘飘的说着‘表现出爱恋之心即可’。
爱恋之心啊……她还真不清楚。
慢吞吞的穿着衣服，她在记忆中搜索着这方面的记忆。
别说她，她处在的环境中都缺少这些因素。现在周围是一群男人，各个性取向都正常，没有可以给她做参考的，之前的工作也是，周边的人都是老大不小了仍一个人过日子，也就最上头的头头是有家室的。
她又叹了口气，脑子里开始想小时候看的戏本里的武士和贵族小姐的爱情故事，想来想去也没个参照。
算了，视情况而定吧。她把胳膊伸入衣袖。
卖药郎的身量很高，穿他的衣服定是不合适。长长的青衣垂地，樱时套入衣袖，然而手指竟然露不出，藏在衣袖中。她忍不住笑了笑，这样有点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再披上外衣，樱时把腰带往上系了系，刻意的打了个好看的结，女人总是爱在小地方下功夫，穿戴完毕了，她抬着手臂看了看，心想着当做宽松点的和服穿也还凑合。
换了一身别扭打扮的樱时出来时本来还担心过于糟糕，结果得到了妖狐的热切追捧。
“主人真是风华绝代，什么衣服都掩不了您的美貌！”
他微笑着给她扇着扇子，颇为贴心，可樱时就觉得身心俱疲，心里念着难道以后她身后要跟一个樱时吹么，说真的，挺羞耻的。
她可不能助长这些歪风邪气，“妖狐。”
“嗯？主人何事？”
“按照你平时的做法来就好了，不必这样。”
妖狐扇扇子的手停下来，他思考着自己之前的作态，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清润的脸。
对着她露出一个温润的笑，妖狐执起她的手含情脉脉的凝视着她。
“您是说这样吗？”妖怪在她的耳侧低语。
呼出的热气在耳鳍扩散开，有些痒。
樱时一时不知道到底哪个杀伤力更强了，毛茸茸的魅力加上他清隽的面容再加上毛茸茸，竟然让她有片刻的恍惚。
冷静下来啊，这只是个智商掉线的傻狐狸，她怎么能被这样的傻狐狸骗了！
“罢了。”她眨眨眼，把妖狐推开，接着抖了抖耳鳍道，“顺其自然吧。”
把耷拉着耳朵的妖狐留在这，樱时和卖药郎便出发了，路上她察觉到卖药郎在看她，回过头对上他的紫眸，抬了下手臂说道：“果然还是穿着奇怪吗？”
男人摇头，“美人不论穿何都掩不了光辉。”
“谢谢，你这样说我就安心多了。”她真的松了口气。
卖药郎看着她，没将所想的说出来。
她无论是人类时的相貌还是妖怪时的相貌，都极为貌美，放在何处都不会泯灭人群中，她带着天然的孤傲气质，又不失柔和，两种复杂的因素混合在一起，却又不突兀，当真奇怪。
而且只要她想诱惑哪个人，只消一眼便可令人沉沦。
但她自己没有察觉，卖药郎也不会说出来。
临近了村子，樱时远远的看到背对着他们的茯苓，她身边有几个半妖小孩，似乎在跟她说着俏皮话，她笑的格外开怀。
樱时看着面前温馨的景象，不敢相信这也许只是物怪生出的。
物怪由人所生，也因人而活。
所以有着这样温柔情感的物怪，也真真切切的在杀人。
距离村子还有一段距离，男人突然朝她伸出手，含笑看着她。他身后是绿意盎然的巍峨远山，高低起伏着。
樱时愣了下，反应过来是要做戏，便伸出了带着苍蓝鳞片的手，握住了他。
两双手握在一起的时候，和孩子们说话的女人回过头看着他们，笑容温和。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01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