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RECALL 忆 ...
-
第一回梦起
宿棋回到北京的那天,正值七夕。
满街的玫瑰红的炽烈又刺眼。流色残香混着ph值大于7的太阳光线,晃的不敢睁眼。八厘米的罗马凉鞋落在似被烤化了的柏油路面,笨重的行李箱赖在原地不愿动。
碧色长裙的女子停在喷泉花园前,抬手把被染湿了一半的栗色长发束起。她不曾告诉任何人归期何期,于是如今,只得自讨苦吃的拉着行李找家门。转了转手腕,刚下定了决心碰上拉杆,就被突然的鸣笛声惊的一颤。宝蓝色的宾利欧陆划过一道优美又风骚的弧线,停在距她3米远的地方,缓缓落下车窗。
男子精致矜贵雕刻般的五官一点点的现在阳光下,黑色碎发落在额上,显出刀削般棱角分明的侧脸,微挑的桃花眼藏着深深浅浅的光,风流不羁却莫测神秘。
男子沉着脸,盯着三米之外长裙俏立柔美清雅的小女人。一月之前,她奉为生命的爱情崩兮离解,任她卑微苦求却不得回应。他日日守在她身侧,只怕她一时之气,伤了自己。却不想半月之后,她突然消失不见,只留下几句留言。他找了几个日夜,出入境的记录,车票的周转,却总是被人刻意的掩盖。
楚洛在某个深夜醉倒"魅"的前一刻,突然的想起宿棋说过的一句话。一厢情愿,就得愿赌服输。简书是她的魇,她却是楚洛的梦。飞蛾扑火的烬,灰舞湮灭终不见。他们都是愿为爱情粉身碎骨的信徒,却逃不离不得善果的悲戚。爱错错爱,心殇殇心。宿棋离了箱子,手指缠着裙摆,一步步向车门移。熟悉的副驾驶座位,还留着她买的kitty靠枕。小声清了清嗓子,她先出声,"好巧啊,我刚刚才到北京,还没来得及call你........你来景湾谈生意吗?"
女子的声音干净清甜,却带着不明显的紧张和讨好。楚洛没回应,曲着手指敲着方向盘。宿棋心里更堵,这是某人气极的外在表现形式。只不过,她还委屈呢,她失恋被甩出去走走玩几天怎么了,作为竹马,他不安慰她居然还摆脸色给她看!
公主脾气瞬间发作,乖乖忏悔了不到五分钟的小女人哼了一声就要开车门。楚洛早一分钟落了锁,此时瞪着她气得胃疼。"你为情所困离家出走失联两周有理了?你知不知道你身边的人会有多担心?宿家宠你这么多年,比不上一个认识几天的混蛋?宿棋你什么时候能成熟一点懂事一点,你怎么能这么任性自私?"
他的声音越来越冷,是她从来不曾听过的寒。她们一起长大,他自小嚣张跋扈离经叛道,挂着坏笑惹事生非,却独独对她无可奈何,宠溺保护。青梅竹马双十年,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这么重的话。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砸在手心。他说的虽狠却都对,她任性自私,不懂事。楚洛见她哭的一塌糊涂,终是不忍,微侧过身,把她单薄的身子搂在怀里。"好了,别哭了,下不为例……越哭越丑了,乖........”
玻璃车窗映着外貌完美般配的一对男女,深情相拥的唯美沙画。不远处静置不知多久的黑色卡宴里,一身黑色定制西装的男人,墨瞳紧紧的锁着那对身影。修长的手青筋浮现,啪的一声,什么断裂的声音沉沉的荡在车厢。男人微微松了手,两截银色的钥匙染着猩猩点点的深红顺着指尖掉在座椅下。在扔在方向盘后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点了火,噙在嘴里。烟圈纠缠着上升,挣着烟蒂演戏。似是眷恋缠绵,又似是故意离去。
猜不得的是人心,看不透的是爱情。爱或不爱,恨或不恨,得或不得,舍或不舍,愿或不愿。
宿宿,从此以后,愿你命中再无简书。
而你,却是他余生的所有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