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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人面桃花相映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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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对于我而言,绝对是个遥不可及的存在,哪怕是在高二暑假快要结束的时候,我依然这样认为着。
但是,当我要在大年初七的今天背着厚重的书包,带着无比沉重的心情走向学校的时候,怎么来形容呢?对,如梦初醒。是一场甜得醉人的美梦被苦得降人的现实活生生给召唤醒了。
我盖着舒适而柔软的棉被躲在被窝里十分安逸地眯眼睡着觉,但心里却因为今天要返校开始上课而有些清醒和不安,我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刚刚7点。
我虽然知道今天要返校,但内心是十分不愿意的,大年初七诶!这是一个多么适合亲朋相聚,走门串户然后再大吃海喝的美好日子。挣扎了几分钟后,好吧,准确地说是根本没有挣扎这么一出戏,我就遵从了内心的声音,放下手机后,拉过被子继续睡。
似乎我的母亲大人记起了今天我要返校,在我刚继续睡下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打开了我房间的门,我就听见那个门被打开的声音,迅速地翻了个身,把头朝向里面,尽量让整个人背对她。这种姿势看似很刻意,但是又会给别人透露出一种你正在熟睡的假象。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我就听见我妈站在床边对着“熟睡”的我说了一句,“起床。”
我很自然地没有任何反应。
然而我妈是个不屈不挠的,这一回边掀我被子边“召唤”我,但是我也是个有“骨气”的,即使的确被冷到了,但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就在我以为我的母亲大人会开始摇醒我的时候,她居然没再有下文,静静地走了出去,还帮我关了门。
反常必为妖。
本来还想想一想这其中的缘由,但是架不住瞌睡的来势汹汹。
我再度醒来是被手机短信的震动声给吵醒的,眼睛闭着将一旁的手机摸了过来,打开一看,是乐琪给我发的。问我今天上午是不是不打算去学校了,又说她今天上午带着十分虔诚的心回了学校却被学校欺骗地惨不忍睹,老师没有几个,学校食堂没有开门,连一向视财如命的小卖部老板都休业在家。
我极力睁着困倦的眼睛读完了这个诉苦状,然后回了一个“恩”字。本来还想睡,结果我的母亲大人再一次打开房门的时候正抓到我在看手机,然而这一幕势必会被她认为我是在玩手机。
于是不出意料的,她的声音再度在我的耳边响起,“林羡书,你说说你像不像个高三的学生,别人的高三都是奋书疾笔的,不说一早起床就要去捧着书看,但至少不是像你这样的啊,一起来你就把那个手机握着,你信不信我给你没收了。”
这是一个天大的委屈,宝宝心里苦啊。但是奈何刚好被看见的就是我拿着手机的证据性的一幕,我还是想为自己辩解一下的,转过头想一想等会还要有求于她,况且和我妈辩解也是无效的。所以我只好连忙说:“我信我信。”
“快点收拾,一会出门。”
这不得不让我再多问了一句,“出门干嘛啊?”
我妈走到门口回过头说:“你下午回学校,总归要买点东西。”
我悠悠然地垂下了头,根本不给我求人的机会,直接下了命令让我走人······
十分钟后,我跟我的母亲大人后面走向沃尔玛。因为我们学校在郊区,又是全日制的,所以很多东西买起来都不方便,但是我妈现下的这个阵仗就像是我马上就要赶赴什么灾区了一样,这样那样的不管懒得出奇的我是不是会用的都往购物车里放。
如果是以往,我也就默默承受了。但是今天这个画风不对啊,我从高三学期开始就住在我姨妈家,她家离我们学校很近,是我姨夫单位的家属小区。然后考虑到我高三了,学业很重,所以就让我住在了姨妈家。
刚好,我的死党之一林依凡也住在那里,她的爸爸和我姨夫是同事,家里也有一套房子在那个小区里。
然而我妈买这买那的阵仗比我刚去姨妈家还要大,这不由得让我产生了一个异常的想法。
是不是我妈又要让我回去住宿舍了?
于是我怀着一颗郁闷之极的心问了一句,“你买这么多干嘛?”
我妈继续选着她觉得所需要的,没有理会我的提问,然后我又问了一遍,我妈施施然地回了我:“你住在你姨妈家里,虽然是亲戚处的,但是你好意思这么白住着?该买的还是要买啊,既然住了,就要把那里当家来看待,给家里买些日常所需的用品有什么疑问的。”
对于她老人家的悉心教导,我觉得倒也是,我一住就是一年,不长也不短的。虽然我的到来并没有对我姨妈一家有所影响,他们还是该怎样就怎样,但是总归来说还是多多少要担些责任的。
姨妈有个儿子,也就是我的表哥,已经在上班了,早就脱离了学生时代的苦海,也就直接让姨妈和姨夫脱离了苦海,所以估计姨妈和姨夫也就习惯了两个人的相处模式。现在多了个我,责任心自然也就要回来一些。比如我姨妈知道自己做饭不好吃,也就不勉强我每天中午回去吃饭,倒是把姨夫单位食堂的饭卡给了我,让我想吃好吃的就中午去食堂吃,还有每天下了晚自习,他们不一定会在家里,但是总会给我打个电话,关心几句,让我早点回去,饿了就吃点零食。
这些看似淡然却又细致的关心让我觉得很温暖,我觉得我就适合这样的家庭管理模式,如同散文的写法,形散而神不散。我的性格有些犟,要是家里人对我管得太死,我会觉得烦,毕竟木强则折。即使每天下了晚自习回去,家里是一片漆黑,但是电话总会如期而至。反想在自己家里的话,每天回去了肯定是家里所有人都在,怎么说来着?灯火通明。
我知道这些都是源于家人对我的爱,但是相比之下,我还是更青睐于姨妈的方法,不管是对我还是对我表哥都是这样的,起码这样不会让我感觉到心累和压力山大。
回想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我妈也选好了要买的,我和她推着购物车到收银台将钱付了,也就往家里走了。
回到家,一开门,我就闻到了一阵沁人心脾的香味,据我多年经验,那是老卤水里加的鸡翅膀、鸭架子、鸡掌和鸭掌一起翻煮的味道。卤水香和着肉香将我一步步引到了厨房。果不其然,我亲爱的外婆同志在做卤菜,想想今天下午回了学校还有我最爱的卤肉肉吃,突然觉得也没有那么烦了。
当我正准备尝一个卤鸡蛋的时候,我妈震天吼的声音飘然而至。
“林羡书,你看看你那个房间,像个什么样子!哪家的女儿像你这样邋遢?”这一个答案简单的反问句让我觉得我妈又在大惊小怪了。
我先咬了一口被卤水浸泡了很久的鸡蛋,Q弹滑嫩,齿口留香。想起我妈前几秒说的话,认真地答道:“亲爱的麻麻,哪家的姑娘都是像我这样的。”
这是真的,起码我和我的那群死党是这样的,房间的相似程度如果不是如出一辙,那也是基本相同。
这尝了一口不打紧,主要是尝了一口就想不停地开动米西了,可是我外婆却先我一步拿走我的碗,“去去,收拾房间去,外婆给你留着。”
然后我“心灰意冷”回到了房间,恰巧乐琪给我打来了电话,一看时间刚好十二点,想来是刚下课。
“喂,你吃饭了吗?”电话那头一点都不吵,我也可以想象学校的冷清和每个班上的惨淡。
“正准备啊,下午给你们带好吃的。你中午吃什么呀?”我头偏着夹着手机,双手开始叠被子。
“吃什么呀吃,食堂门都是关着的,班里也没几个人,我们几个呢,也就只有我,林依凡和思琪妹妹,你和猪哥都没来。”
“那你傻呀,你们三个打个车‘进城’吃呗。我估计我吃了饭休息一会也就来了。”
我们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后,结束了这场通话。
我叠好被子,又把小沙发上的衣服全部码进了衣柜里,大摇大摆地出去吃饭了。然而我妈吃饭的时候嘴还是有空说我几句,我一边夹菜一边观望了下外婆和我爹,两个人如同空气一样,好像家里此刻是很安静的,根本没有人在说话,。不仅听不到,两个人还如同看不到一样,真的是很专心在吃饭,就像是在做食不言的示范,连我对他们使了几个眼色都佯装没看见。
然而我妈还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无非就是我怎么邋遢,要不就是说我一点高三的紧张感都没有。再看看我,面上还要装出一副很受教的样子,其实我的内心早就已经奔腾了。所以这顿饭,我吃的很快,反正爷下午有零食吃,一点都不方。
没有紧张感是假的,但是紧张又有什么用呢?我觉得身处高三这个本来就充满了紧张感的阶段就是应该用平常心去对待啊,紧张帮不了忙,只会让自己每天都活在极其水深火热的煎熬中。
再说那个邋遢,那个也不叫邋遢好吗?只是说比较懒,并且坚持懒出了一种新高度而已,我妈经常这样来形容我和我的房间,金玉其外而败絮其中。
我放下筷子的那一刻,我妈把话题一转,“你赶紧收拾一下,把要带的都带好,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这是亲妈的作为吗?我先是扶了一下额,转身十分无奈地说:“你是我亲妈吗?”我妈依言摇了摇头。
我“心如死灰”的同时外婆对着我又说,“解你嘴馋的我给你装好了。”外婆转身进厨房提了一个布袋子给我,指了指里面的两个袋子,又继续补充道:“这个白色的袋子装的是你拿去和同学一起吃的,黄口袋你就放在你姨妈家的冰箱里,记得告诉你姨妈一声,要是你饿了想吃的话,要先蒸热才能吃。”
我依照点了点头。
看了看手表,刚过一点,我本来还想在家里坐会儿的,我爹又冷不防地开了言,“还坐着,一会下去不好打车的。”
他们三个还真是“齐心协力”啊。
团结一致,共同驱敌。
我被迫换好了鞋子,正准备开门的时候,我爹过来了。我天真地以为他是不是准备送一下我啊,毕竟一个柔弱的少女提这么多东西还是有些吃力的,而且今天还算是在过年,然而事实证明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爹过来只是把我妈给的钱递给我而已,然后拉了拉我,小声说了句,“你早点走,我和你外婆的耳根子也就清净了嘛,再说现在下去真的好打车啊,别放在心上啊。林少女,咱周末见啊。”
我······哑口无言,但是内心戏是足足的。可是有什么用呢?于事无补,也只有默默回归学校了。谁让我是苦逼的高三狗呢?
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五十了,在这之前我先回了趟阔别了十五天的家,把东西依次放好后,我就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学校。
都快到两点了,学校里面还是冷清得很,人都没几个,我在本能意识的驱动下,脚上加了速,往教室走,可是教室里人也是少的可怜。毕竟这是收假第一天,虽然今天本身就处在假期中,可是按照我们班主任的话来说,那个高三是没有假期的。
我无聊的很,放好书这些琐碎的事情之后,就趴在桌子上开始睡觉。
后来我是被吵醒的,差不多两点二十的样子吧,人都来得差不多了,我先是转头朝左边看了看,苏思琪也趴在桌子上睡觉,隔在我们两个中间的顾含还没有来,我又转过身看了看乐琪和林依凡,一个正在和同桌聊天,一个正在埋头专心于手机事业。
三个“进城”的也“回乡”了。
巡视了一圈过后,被吵醒的我再也睡不着了,于是干脆转过来和后面一排的同学聊天。我们班上是三个人一排,我的两个同桌都是同性,在进入高中之前,我还是对班上的男同学有过憧憬的,虽然我知道小说与现实的差距,但是我实在没有想过差距会如此之大。高一没分科的时候,班上还是有唯一一个颜值不错的,但后来人家硬是要去读理科,执着得有种九头牛都感觉拉不回来的气势,就这样,我们班男生唯一的颜值担当也不复存在了。
自此我很庆幸我的同桌都是女生,不会有下雨天或者大热天要捂住口鼻才能生存的麻烦,也不会有因为同桌是男生很多话题不能正常交流的困扰,这无疑是件幸事。
但是我们班的男生还是很吃香的,物以稀为贵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本来文科班的男女比例就不协调,况且我们班还是尖子班,避开质量,光是数量我们班都是很成问题的。但对于我们班男生很受一部分女生同学的欢迎的现象,我是真的表示不太懂她们的审美。我和乐琪几个都是有讨论过的,总结出来就是那些女同学几乎都是班上的学霸,对于学霸这种生物我一向都是秉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这种相处模式既可以保持着同学之间的礼貌共处,也不会让那些学霸同志们厌烦自己,而且在自己遇到难题不会做的这种必要时候,还可以让学霸们对你伸出援助之手。
实在是一个一举多得的好办法。
而我的后排就有一个我们班的稀有物种田培玉,他坐在我的正后方,旁边是头脑十分清醒的学渣波霸马璐,再旁边是成绩处于学霸和学渣之间的男生迷妹唐菊。我一转过去就和马璐、唐菊两个人聊得火热朝天,与一旁的田同学的安静形成了鲜明对比,于是我们致力于把他拉进我们的话题。
田同学没有如愿加入,只是静静地说了一句,“你们说,我听。”其实我的内心是拒绝的,也为田同学感到了一丝忧心,不是男神,还高冷。但是沉下心思想一想,或许田同学的战术就是用高冷的神秘感吸引女生,当然,我是一定以及肯定的不会被吸引。在桌子上咪觉的苏思琪醒了就很自然地加入了我们的聊天一行,而我们从一些零零碎碎的话题最终落在了关于男生的话题上。
马璐一边弄着她的橡皮刻章一边说:“我们班的男的真的没法看啊,同为文科班,你看看那几个普通班的男生颜值普遍都是挺高的,加上别人也注意打扮,还是很有气质的。再看看我们班,颜值低的遍地开花,而且这个对于衣服的欣赏能力我的内心有如几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其实讲道理吧,颜值的先天低这个已经是不能逆转的事实,然而要让我们班这些男生注重打扮也是不大可能的,他们处在这个学习氛围浓郁的班级里,一个个差不多都是身为学霸的角色,平时除了学习也就打打游戏,对于打扮我估摸着一是没有这个意识,二是平时学习任务也确实挺重的。
当马璐同学一口长气说完了她的观点以后,我们三个都齐刷刷地看向了在“旁听”的田同学。这样打脸的话虽然不是针对个人,但好歹他也是马璐针对这个群体中的一份子,然而田同学还是气定心淡地写着作业。
苏思琪觉得确实气氛有些尴尬,打了个圆场,“其实普通班也并不是颜值都很高的,有的只是注重打扮。而且我们班的学霸们争分夺秒地学习为咱班在全年级第一名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也不能全怪他们啊。”
我真是小看了马璐的反应能力,她那个嘴在wuli思琪妹妹说完最后一个字悄然张开,然后我就看见一张一合之间吐了一串字,“这怎么不怪他们,先天不足后天畸形的。”
哎,这个形容虽然有点打脸过分,但好像确实是在陈述事实。
先天不足,后天畸形,这句话好像在历史课上也听到过,应该是历史老师讲民族资本主义的发展那一章也用过。本来我们都觉得有点尴尬的,但是都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许是见我们笑得太疯狂,田培玉同学很是无奈地劝告着,“女孩子笑得矜持一些嘛。”
······
我不得不说顿时产生了一种想要打他的冲动,在这个想法愈发浓烈的时候,班主任蒋海令的到来将其扼杀在了我的内心深处。
我们的班主任差不多四十多的岁数,个头也不高,有的时候我觉得他心理简直比小孩子还要幼稚,他总觉得自己很幽默,但在我们看来,有的时候的确是有笑点的存在,大多时候我们都觉得很无聊,无聊透顶。
他今天看起来好像喝了点酒,因为他刚刚说的话我一句也没有听清。我坐在靠近门口的第一排,而且是万年不变,只在第一排来回变动位置,不往后面换,而这样的特殊待遇还是需要自己去争取的。
要不是个近视眼就是没有缘由想坐在第一排的,我和思琪妹妹还有林依凡都属于后者,我们三个就是想坐在第一排。
但是对于我,或多或少还是跟懒有些关系的,每周换一次座位,也就意味着每周都要抱着书,背着书包满教室乱窜一次。仔细想想,倒不如一直坐在第一排,不想动的那周直接和所有第一排的人商量一下就不换了。还有就是坐在第一排起码对高三还是有一定程度上的帮助的,这样还是很划算的。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终于说了一句我听得清的话,“这个同学们刚刚在干嘛啊?是不是在相互交谈说过年都吃了啥啊,又去哪里耍了的呢?不用啊,不用相互交谈啊,大家都低调一点嘛,是吧。”
然后他又对着我们这边的方向说:“苏思琪和林羡书你们两个开始转过去和马璐聊得好开心哦,今天过年是吧,开心是应该的,你看蒋老师也开心啊。”
······
这就让我想起了蒋海令给我们上的第一堂课,他是我们的班主任兼地理老师,我以为尖子班的老师都会是大神一样的存在,但是他的第一节课就让我断定这个想法是多么的肤浅。
不大记得到底是讲的什么了,好像是在讲题的时候吧,因为一个比较简单的问题也还是很有几个同学出了错,他就开启了他的蒋氏幽默。
“这个东非大草原上面是什么老虎在蹦还是狮子在玩啊?是狮子哦!”他拉了拉扩音的“小蜜蜂”又说,“ 南极有没有北极熊啊,莫得哦!”
我只记得当时班上很安静,而我内心的唯一独白也是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明明没有人赞同他的幽默,他却还是要讲上一讲,这个勇气我还是给他九分,少给他一分也不是怕他骄傲,主要是不想给而且他从来都对他都是自己相当骄傲的。哪怕是在这种不讨好的事情上我依旧不愿意看到他拿到一个满分,虽然这个分数没有任何客观性。
这样谜一样的自信让我还是有些佩服他的厚脸皮的。
我一边听蒋海令滔滔不绝着,一边盯着课桌发呆。我发着发着呆突然就觉得眼前的光稍微暗淡了一些,抬头一看,蒋海令就直直地站在顾含的座位面前。
“这个顾含怎么还没有来?你们两个是她同桌知不知道为什么。”
我和思琪妹妹对望了一下然后很诚实地摇了摇头。
刚摇完头,我就看到顾含有几分猥琐的身影站在教室门口摇摆不定的,最终弱弱地开了口,“蒋来师,我在你后面。”
于是乎,顾含同学就被蒋海令拉到教室外面进行了二万五千里长征式的思想教育,即使我不是被批评的那一个,但是在过年的今天听到这样一个影响心情的声音还是有些厌烦的。
心里默默为顾含同学祈求三秒钟。
在上课铃响了两声过后,顾含终于解脱回到了我和思琪的怀抱。我不得不隆重地介绍一下我这位学霸同桌。
身为学霸,但却从来没有在上课的时候清醒过,当然下课的时候会睡得更加香甜。可是如果当你听讲听到你不懂的时候拍她一下的话,她会马上清醒过来然后给你进行讲解。尼玛,这什么鬼!神人好吗
身体在休息,思维却很活跃地在跟着老师的思路前行。
或许就是我和思琪两个人懂得也欣赏她这种奇妙的能力,即使在课堂上多次被顾含同学带着一起打瞌睡,但是凭着她这样的高智商还是让我们折服了,心甘情愿给她“陪睡”。
“我天,我今天明明调了闹钟,但是奈何周公他老人家要留我多聊聊。”顾含屁股都还没把椅子坐热,就开始为自己迟到找理由。
思琪或许是觉得这个理由显然还是有点老套,所以就十分不客气地揭穿了,“然而你每次都是这一个理由,顾含,时代在进步,你要用发展的眼光看待问题,期待你下次新的创意。”
我在一旁十分懂得地咧着嘴笑了笑,只是做了个笑的动作,并没有笑出声。因为聪明人是不会蠢到在班主任的眼皮子底下笑得肆无忌惮的,做个笑的表情既表示了自己的开心,也不会被抓到什么把柄。
正当我暗自窃喜自己的小聪明的时候,“小猪猪”朱紫宁悠悠闲闲地走进了教室。确切地说她的身影只是走进了我一个人的眼里,因为蒋海令从在教室外面批评了顾含过后就一直没有进教室里来,整个教室就又恢复“菜市场模式”,估摸着应该是去办公室解烟瘾去了。
所以迟到了整整二十分钟的朱紫宁同学由于上天保佑躲过了一场本该如同天灾一般的人祸。
这不由得让我想起高一的时候,六月的一个下午,那天热得令人发指,差不多是上课铃快要响起的时候,外面的燥热逐渐开始归于冷静。林依凡和朱紫宁两个迟到专业户也出现在教室门口打着报告。
迟到了站在门口的林依凡和朱紫宁两个人毫无意外地被批评了一通,我很清楚的记得蒋海令批评的内容。
“这个同学们要像林依凡和朱紫宁同学学习啊,为什么这么说呢?你看看她们两个这个计算能力是相当的优秀的,这简直是精确到了秒钟上来的,铃声刚响,你们就出现了,是吧。”蒋海令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十分的沉醉的,这也就算了,但是令我不能容忍的是他居然把这副嘴脸对着无辜的我们。
蒋海令说完一番又一通的,有着滔滔江水滚滚而来的架势,完全收不住口,显然这场批斗会他还是没有打算草草结束的。然而外面突然就吹起了一阵妖风。为什么要称之为妖风呢?上一秒还是湛蓝湛蓝的天顿时就因为四面而起的风吹起的沙子遮住了原本的颜色。这不是妖风是什么?
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最最主要的是,林依凡同学穿了一条波点连衣裙,即使是个外表清秀的女生也得不到这场妖风的眷顾,夹带着沙粒的热风很不客气地吹开了她的连衣裙,于是乎,我们全班以及蒋海令都目睹了一个玛丽莲梦露的经典造型。但是In my view,我觉得她们两位是很有必要感谢一下这场突然而至的大风,因为这风掀开了林依凡同学的裙子,虽然多少略显尴尬,但是却很自然地阻断了蒋海令接下去的批斗。
这一场尴尬却又有点代表性的小插曲也成为了林依凡和朱紫宁同学两人的典藏“处女作”。
收回飘飘然的思绪,看着猪哥,看着我的两位同桌,再转过头看看班里的同学。原来时间过得这样快,不说像是一闪而过的火花,但起码在浑浑噩噩中我已经在这些熟悉面孔的陪伴下度过了整整两年半的时光。我的高三,我的高中,我的整个中学时代都已然走过了大半,以前身处在那些时光里,除了觉得煎熬、痛苦、枯燥以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对于高中的感观。
现在快要结束了,这个被我嫌弃过,也让我害怕过的高三也就快要和我说再见了。岁月悠悠,如江水流逝。我拥有这大片美好关于青春的记忆和关乎青涩的故事,看着课桌上这一摞可以遮住我大半个身体的书本,突然觉得这是无与伦比的美丽,承载着我的记忆。
文字珠玑,才是最为长久的。而我也要开始记录在青春里最后和我一起成长的人发生的种种,青涩时光,令人向往。
即使现在是在冰冰冷冷的冬天,但是我依然可以想象那个盛开如花的夏天夹带着青涩无比的风拂过我们的脸庞。
人面桃花相映红,红过了我们印象中的半边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