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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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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睡了多久,也分不清白日黑夜,四处都是赤日炎炎,她觉得自己全身骨头都要碎裂,她不想死,但显然她显然现在她并没有选择的余地。
这里正是边境,连年北方各个部落的入侵交战令这块土地变成荒漠,她想穿过荒漠找到一个有人烟的村庄,却几乎死在半路。
战争已经断断续续持续了十余年,从她有记忆起她就生活在这片土地,东躲西藏,但伴随着战火的蔓延,活下去变得越来越难。
终于,她听见有马蹄声经过,一行军队从很远处缓缓出现在地平线另一头。
“救我...”
“救我...”
她虽不认识那些人,但她认识那行马队的旗帜,那是大燕的军队,也是王都,据说王都的军队是不杀降,不诛异族。
她解下肩上披着的曼纱,任其飘在风中。
良久,终于有人发现了她,有人将她围在正中央,小心仔细的研究着她。
“快来人,这里有...有个美人...”
“莫名出现的女人,不会是匈奴细作吧。”
“她看上去还很小,应该不会吧。”
“你懂个屁,她看上去小,说不定已经十七八岁,都生过孩子了。”
她很担心,他们只顾研究她,忘了她快要死了这件事,竭尽全力睁开眼睛看着他们,“救我...”
当她睁开眼睛的一瞬间,那些原本说笑的军士突然沉寂下来,过来好久才有人说,“她...她的眼睛是碧蓝色...蓝色的...”
她茫然闭上眼睛,努力不让自己昏睡过去,“我只是普通女子,迷路了。”
“要不还是先带回军营,这么美的女子死了太可惜。”
听见这句话她终于放下心来,火热的风灼烧她的皮肤,又辣又烫,她脱水太久又困又乏。
带头的少年将她抱起,负在马背上,随口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
“花千骨,我叫花千骨。”无论前途如何,她再没有力气抗争,任由自己晕了过去。
***
白子画为了寻花千骨的转世在凡间已经逗留了二百余年,为此他不仅放弃了长留掌门地位,甚至甘愿放弃上仙身份,流转凡尘,在寻遍中原后数十年,他终于来到边关。
数百年隐藏仙法,颠沛流离,无亲无故,他却从未想过放弃,他相信小骨在这世上等他,只要他坚持,他终能找到她。
在凡尘白子画不必经历生死轮回,他永远都是风霜如雪,水如月华,他入军之后短短三年便因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而升为参将,刚及弱冠便成为副将,直到如今的十万大军统帅。
唯有他在战场之上一袭白衣,在大燕被尊为白衣战神。
初次来到边关时,他已见惯生死,却仍无法不为眼前战火下世人地狱般煎熬的生活而动容。在凡间他不能用仙术改变凡人命运,他能做的只是依照自己的本性来惩恶扬善,抗击侵略。
巧合的是他在十年之前遇见了同样转世的少年东方,此后东方便一直跟在他的身边,这一过就是十年。东方自然不会记得任何长留往事,更回忆不起小骨。
时值盛夏,北方同样炎热不堪,即便是到了深夜仍不凉爽,但唯有白子画所住中帐始终带着凉意,如酷暑中的冰泉。
东方常常会借机往白子画这边跑,名义上是讨论军事,实则纳凉解暑。
“将军休息了么?”
白子画极远处便听见东方的说话声,不用猜就知道这小子是纳凉来了,本不想见,但今夜东方说有要事来禀。
“有什么话,进来说吧。”
白子画不堪其扰,终于还是将东方给放了进来,东方年轻莽撞,开口便是,“哥哥,你猜我们今天捡到了什么?”
白子画笑而不语,这人间地狱般的边关能捡到什么宝。”
东方见他意兴阑珊不愿回答,便自行打了个原场,“我们先锋营回来,路过西边关隘,捡到了一个姑娘,那个叫美...美的...反正很美很美。”
东方一时间竟想不出用什么词来形容花千骨,华丽丽的结巴了。
白子画悠然端起茶盏,毫无表情打断道:“美得你话都说不清了?”
“肌肤如雪,却又明艳若花,尤其是她的眼睛,蓝如湖水,西域所有女子眼眸为蓝色,但东方从未见过有谁的眼睛蓝的好像天空,纯净的好无杂质。那种美东方才疏学浅不知如何形容。”
白子画听得微微出神,许多许多年前,也曾有个少女像他形容的这样美,那样干净,还有善良。
“对了,哥哥,那少女有个很特别的名字。”
“哦?”他回答的好无兴趣。
“她昏迷之前说...她叫花千骨...这名字是不是很奇...”
东方话音未落,白子画手中茶盏坠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你说她叫什么...”
“花千骨...眼下就睡在东侧病房营中。”
白子画长袖轻扫,人已走出军帐,他在心中默默念了一百万遍的小骨,竟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