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灵小琐

18、释怀1

　　李小雨回国了，这对于沈央来说，是件大事儿。

　　她将留州的事情都交给周明文和沈宇，自己赶回西城与李小雨、林蕊儿相聚。

　　三人约在柳湖公园一间清吧，李小雨卷发披肩，一袭黑色的裹胸紧身裙，十分性感妖娆。

　　林蕊儿仍然是齐刘海，黑色的直发及腰，白色淑女长裙。

　　沈央刚刚将头发剪到及肩，发丝自带有空气感的弧度，增添了几分知性的美，黑色的镂空连衣裙下面是黑色紧身打底衣，休闲又不失时尚。

　　不能不说，沈央和李小雨的性格和品味都非常相似。

　　“央央，可想死我了”，李小雨伸出双手拥抱沈央。

　　沈央被她抱着，埋怨道：“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啧啧，你们俩这么秀恩爱，我可要吃醋了”，林蕊儿不满。

　　沈央笑说：“林傻姐，这醋你还真得吃。”

　　“从认识你开始，还不是一直在吃你的醋！”林蕊儿看似说得并不认真。

　　沈央一愣，“这话说得，好像认识我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李小雨出来圆场，“好啦，林傻姐，吃的哪门子飞醋，我给你们都带了礼物。”

　　说着，从包中拿出两个精致的小盒子分别递给二人。

　　“打开看看是不是一样的”，李小雨笑说，“省得你们回头又说我偏心”。

　　“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林蕊儿将礼物放到包包里。

　　“这次你跟小凯回来是打算安居乐业了吧？”沈央问。

　　李小雨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反正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真羡慕你，第一次谈恋爱就找到了对的人，不像我……”林蕊儿又酸了。

　　李小雨见不得她这样，“得了吧，你这从小到大追求者一波又一波的，够你挑的，当然挑花了眼，哪用羡慕我，沈央，你说是吧！”

　　“我哪有什么追求者，我现在是可怜的单身汪，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林蕊儿一副委屈状。

　　“你们俩啊，都少说两句。小雨，小凯这次回来是创业还是找工作，想好了吗？”

　　李小雨说：“其实张凯在国外尝试了创业，但失败了，我们也算是铩羽而归吧。回来一切从零开始，他打算先找找合适的工作。”

　　沈央便问：“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李小雨道：“不用了，他学的那行咱们又不懂，让他自己去折腾吧。”

　　林蕊儿说：“张凯同学可是海归博士，找工作肯定不用发愁的啦。”

　　李小雨问：“别光说我们了，你们俩过得怎么样？平时大家各忙各的，也没时间好好聊聊。”

　　沈央微笑道：“我还是老样子。”

　　这一问，让林蕊儿想到了颜玦，刚才的好心情瞬间消失了，有些闷闷不乐。

　　李小雨见林蕊儿不说话，便问：“蕊儿你呢，还真在单身汪的队伍里滥竽充数？就没有新的目标？”

　　林蕊儿别扭道：“没有，哪有那么容易，就算我看上了别人，别人还不一定看得上我呢。”

　　听她这么一说，沈央也想起了颜玦，想起了他去留州找自己的事情……

　　“这么说就是有新目标了，央，你知道是谁吗？”李小雨满怀好奇。

　　沈央在想自己的事情，一时没有回答。

　　李小雨说：“你们俩怎么回事啊，说到自己的事儿都慢半拍，算了，我不问了，想要知心姐姐的，欢迎随时给我打电话。”

　　沈央看向林蕊儿，发现她也正探究地看着自己，解释道：“我的事情，你们不是多少都知道吗，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蕊儿的事情，她要是现在还不愿意说，我们也别问了。”

　　李小雨便说：“都听你的，哎，咱们点的东西怎么还没上，怎么搞的……”她招呼服务生过来。
　　服务生还没过来，有一个人却挡在了前面。

　　是温润庭。

　　他无意中知道林蕊儿晚上有聚会，于是便出现在这里。

　　“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三位美女喝一杯。”

　　沈央打趣道：“没想到在这碰到温社长，你该不会是跟踪你的员工过来的吧”。

　　被沈央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温润庭陪着笑，心虚地说：“怎么可能，今晚我也约了朋友在这边，恰巧碰到了你们。”

　　林蕊儿向李小雨介绍说：“他是我们杂志社的温社长。”

　　温润庭马上说：“你好。”

　　李小雨回说：“你好，李小雨。”

　　温润庭接着说：“我被我的朋友放了鸽子，三位美女要是不介意，我请你们喝一杯。”

　　李小雨从沈央饶有兴味地看着温润庭和林蕊儿，以及温润庭那不敢直视林蕊儿的神情已经猜到，他应该是林蕊儿的追求者，便说：“好啊，温社长是蕊儿的老板，我们应该请你喝一杯，拜托你多提携照顾蕊儿。”

　　被三人接纳之后，温润庭如释重负，笑着说：“蕊儿这么能干，应该是我这个老板担心她会炒我的鱿鱼。”

　　林蕊儿向温润庭投去警告的眼神，示意他不要再乱说话。

　　两人的举动被沈央和李小雨看在眼里，她们默契地相视一笑。

　　四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个小时，便各自回家了。

　　李小雨回到和张凯租住的房子里，发现张凯还在电脑面前工作，便走过去，坐在他的腿上，说：“亲爱的，都这么晚了，别忙了，早点休息吧。”

　　张凯亲了李小雨一口，“不行啊，必须把那边的事情尽快处理完，我已经在这边找工作了，万一找好了，两边的事情堆起来更做不完了。”

　　小雨讪讪道：“好吧，那你先忙，我不打扰你了。”

　　——

　　与李小雨他们分开，沈央开车回到家后，发现手机上有一个未接来电，是颜玦的。

　　她想了想，并没有要回电的打算。

　　夜里，沈央躺在床上，想着颜玦的事，她的直觉告诉他，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好像越线了……

　　是她想多了吗？

　　沈央不是一个逃避问题的人，但是她却想逃避颜玦。

　　原本是想雪中送炭，结果变成了雪上加霜，这让她情何以堪。

　　她不想成为他人生中的霜。

　　第二天，颜玦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沈央犹豫了一下，在她犹豫的当口，电话挂断了。

　　很快，手机又响了，一个陌生号码，沈央不假思索便接了，却也是颜玦。

　　他的声音响起：“你该不会是故意不接我的电话？”

　　“没有，怎么会，刚才看到你的来电，正要给你打过去，手机就响了”沈央心虚解释。

　　“你出差回来了吗？我们见个面吧，房租还没和你结算，为了表示感谢，也想请你吃饭。”

　　沈央想了想，便说：“我正巧回来了，你说在哪见面？”

　　她知道颜玦已经从半山别墅搬走了，房子的事情，这次不去，下次他一定还会再约，索性这次自己跟他见一面，把有些事情说清楚也好。

　　两人约在了西城郊区，在机场附近一家名为时光逆转的餐厅见面，这家餐厅很有名，因为透过餐厅的窗玻璃，可以远远地看到飞机起飞或者降落，这便是这家餐厅的特色。

　　两人面对窗户并排坐着，沈央问：“谁给你推荐的这地方？这里这么远，这么难找，我真是没想到你会约在这里。”

　　颜玦难得露出了一丝微笑，“冲着名字来的，时光逆转，挺文艺。坐在这里，想象那些飞机都是时光穿梭机，每一次起飞和降落，产生一些希望，也留下一些遗憾，感觉就像是人生转机之地。”

　　他说得，别有深意。

　　沈央听得却很随意，“君无尘大大不愧是玄幻大神，这种设定瞬间拔高了这家餐厅的逼格。”

　　颜玦笑容更甚，因为这家餐厅服务员很少，只能在前台点单，他便说：“我先去点单。”

　　颜玦走后，沈央支着下巴，看远处的飞机起飞与降落，然后真像着了魔一般，思绪渐渐飘远，沉溺于往事无法自拔。

　　她在想，如果……

　　如果安明轩没有答应任于飞……

　　如果她没有去威尼斯……

　　她和安明轩的结局是否会变得不一样？

　　不会。

　　她很快自己给出了答案。

　　她和安明轩之间的问题，关键并不在此。

　　颜玦点单回来，发现沈央正全神贯注地发呆，连他回来了也没有察觉。他就坐在她身边，偏头，安安静静地看她。

　　这一次和沈央重逢，他发现她身上有许多谜团，已经不再是学校时期那个他十分了解的沈央了。
　　甚至已经结婚了……却不像是有家室的人。

　　但是他这样的人，根本不介意她有过多少过往。

　　这段时间，他也一直在问自己，他对沈央到底是怎么想的，似乎与从前不同。

　　最终的答案是，他想和她一起生活，或者说他希望能有机会与沈央一起生活。

　　不一会儿，沈央回过神来，见颜玦也正看着远处发呆，笑说：“难怪这个地方会有那么多文艺青年推荐，像这样安静地坐在这里看着飞机起飞、降落，的确很容易让人展开联想的翅膀，脑洞大开。”

　　颜玦顺着她的话，问：“那你刚才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沈央自然是不好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你有没有读过卡尔维诺的《分成两半的子爵》？”

　　颜玦点头，描述道：“被劈成两半的梅达尔多子爵，一半行恶，一半行善，他们同时爱上了牧羊女帕梅拉，于是相约决斗，在决斗中受伤被重新缝合在一起，最后帕梅拉嫁给了身体完整的子爵。”

　　沈央笑道：“大神就是大神，好像问什么书都难不倒你”。

　　颜玦倒不掩饰他在学习方面的勤奋，“闲来无事，除了写书，就是看书，这也是工作需要。你怎么会提到这本书？”

　　沈央解读道：“你有没有发现，在卡尔维诺笔下，邪恶的梅达尔多很强大，他强制地重新建构了世界的秩序，善良的梅达尔多却很脆弱，只能通过自己去影响身边的人来试图改变不合理的秩序，艺术来源于生活，卡尔维诺写的就是人性。”

　　她的声音清清淡淡的，似乎不带感情，却让人听着惆怅。

　　颜玦没想到沈央对待人性的看法，会是这样，这比知晓“经过”其实受西方文艺理论影响更多一些，更叫他吃惊。

　　猜测沈央刚才这番话，应该与她过往经历有关，颜玦试探性地问：“你好像过得并不快乐？”

　　沈央摇头，“怎么会，我只是在谈论作品本身，你想多了。”

　　颜玦眉头微微皱起，“如果你愿意，无论什么事情，我都可以陪你一起面对。”

　　这话如石子入湖，在两人之间泛起圈圈涟漪。

　　他说得十分含蓄，眼神却满含期待，看向沈央。

　　“我不愿意”沈央的回答十分干脆，没有丝毫犹豫，她笑道：“我说了没什么，就真的没什么。你不用在我身上考虑太多，你应该多交一些朋友，不能总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颜玦的眼中满是失落，他知道沈央已经懂了他的意思，也清楚沈央已经拒绝了他。他第一次感觉到，心有种钝钝的疼。

　　沈央将他的情绪看在眼里，补充了一句：“大家都这么忙，见面时开心相聚，不见时各自珍重，我想我们应该有这个默契。”

　　颜玦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用完餐后，沈央并没有多做耽搁，便于颜玦分开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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