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苍术（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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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袖轻舞，眉头轻皱，歌声婉约，佳人缥缈。
花月在台上步伐轻盈，今日他演的是花旦，一个情愁百结的忧郁女子。
台下一片叫好声花月都没有听在耳朵里，让他夜不能寐的良人如今就在台下，如果没有挡在良人面前那个坐得四仰八叉，偶尔鼾声还能盖得过铜锣二胡声，嘴角哈喇子快流作瀑布的齐阳王，花月会更开心。
在王府中，苍术不是没听过花月唱戏，花月的声音空灵美妙，比宫里那些个歌伶的声音好听得多。然而见着花月浓妆艳抹，身着长裙，手中团扇掩面，口含丹鬓缀花的花旦扮相，心中又是另一番滋味。
花月是为戏台而生的人，他与她，就是太傅口中所说的风马牛不相及。
苍术提刀砍人的时候，花月大概还在梨园后台拿着油彩学上妆呢。
“怎么还没好啊？”齐阳王抹着嘴边的哈喇子转醒，见四周看戏的人依旧兴致勃勃，台上的花月还在唱，颇有些懊恼。
“殿下要走？”苍术自觉为齐阳王收拾起面前用来解闷的小玩意儿。
台上的花月余光看到苍术开始收拾东西，而齐阳王也甚是愉悦地拉着苍术打算拍拍屁股走人，嘴里的词唱到一半忽然就停了。
“唱不唱啊！”
“这花旦怎么就停住了，接着唱啊！”
“花月，快唱快唱！”
众人等了一阵，有些不耐烦，个个嚷嚷着让花月继续唱。
花月的老搭档拉了花月一把，花月不察，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地上。
自他回梨园之后，齐阳王带着苍术来梨园看过几次戏。开始时齐阳王两三日来一次，后来七八日来一次，到现在，隔了两个月才来一次。若是齐阳王不来，苍术绝对不会现身，他也明白苍术是齐阳王的贴身侍卫，苍术得护着齐阳王，跟着齐阳王。
可他，他真的是太想见到苍术大人了，每次苍术大人一来，他就使尽浑身解数的唱，就怕哪个音唱得不好，现在，他才唱了不到一刻钟，大人就要走了……
若是他能给齐阳王下个蒙汗药就好了，让齐阳王一直在台下睡着，苍术大人就能一直待在梨园了。
齐阳王莫名觉得后脖子一冷，抓着怀里的小白狐狸就捆在了脖子上：“小苍术，你看台上，小花月他是不是在看我啊？”
苍术摇摇头，他不是在看你，他是在瞪你。
“不是吗？怪了，我怎么有种被鬼盯上的感觉？”齐阳王抹抹脖子，又扯了扯苍术：“小苍术，你就待在这里继续看戏吧，戏曲什么的比数学课还催眠，我是听不下去了，你继续，我走了。”
“我跟殿下回去。”
“我说你是不是榆木脑袋啊？你没见到小花月看见你要走连戏都唱不下去了吗？”
苍术看了眼台上失魂落魄的花月，不知为何就是见不得花月这幅没精神的样子。
“想留就留下来呗，本王准了，阿青那里我去说。”齐阳王哥两好地拍拍苍术的肩膀，溜之大吉。
花月在众人的叫唤中重新抬起头，目光黯淡，继续唱词，声音中愁绪更深，听得身边的老搭档禁不住拉了拉他，小声道：“花月，这段不是这么唱的，这段得唱得开心呐！”
开心？去哪里寻开心？他都想打散了发髻脱了戏服走人了！
“花月，你瞧，你的苍术大人没走，还在下面！”老搭档边小声说边给花月使眼色。
于是，台下众人就见到刚刚还忧愁伤感的花旦突然来了个大转身，小花旦伸长了脖子往台下看，然后，又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身子往后退了好几步，脸颊上的红连油彩都遮不住。
戏演完，看客散场。花月连妆都没卸就跳下戏台追上快要走出梨园的苍术：“大人！”
苍术回头，迎了花月一个满怀，眼瞅着抓着自己已经气喘吁吁的小人儿，不禁想笑，可惜她好久没笑了，就算想笑，依旧是面无表情。
“大人，花月想请大人一同用膳。”花月抬头的动作过于急切，头上的珠钗摇晃着掉了下来。
苍术拾起珠钗，用自己的长袍蹭干净珠钗上的灰尘，才将珠钗放进花月的手心：“你很有钱？”
花月眼睛一亮，大人这是会答应的意思？
“大人想吃什么？花月砸锅卖铁都给大人弄来。”坑蒙拐骗弄来也行。
苍术揉了揉急于讨宠的小人，龙眉微挑：“砸锅卖铁就免了。”
“好好好，那走吧大人，花月知道南街有一家百味轩，里面的东西可好吃了。”说着，花月急冲冲就到前面带路，生怕苍术反悔似的。可惜这脚还没踏出梨园，又被苍术给扯回来。
“大人，你已经答应了……”不能反悔！
“你的妆。”
“啊！苍术大人你等我，我马上就来，你等我，很快，很快的！”花月拉着苍术一起到了后台，才慌里慌张的去卸妆换衣。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苍术（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