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纠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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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纠葛
都说灯下看美人，房间里点着油灯，燚娘既然能够做一楼魁首，容貌自然不差，眼下一个刚刚还挑逗自己的美人坐在昏昏灯光下，孤男寡女，夜深人静，还真考验柳下惠。
不过邹杨和顾凌沅也都是怪人，前者口花花实际上没有出格的作为，后者颜如玉却一副女人完全无法入眼的样子。
“燚娘人微言轻，难怪顾公子不记得了！”仔细观察了顾凌沅，燚娘发现他眼神清明，行为谨慎，完全没有痴傻模样，顿时放心不少，“姜成义曾经做过燚娘房中客，有一年带着我入顾府，无意中见过顾公子，公子金尊玉贵，忘了也是应当。”
顾凌沅脸色有些不好看，姜成义是姜氏娘家子侄，性格放荡顽劣，不学无术，喜爱流连花街柳巷，时常到顾家打秋风，顾爹性格温吞，每每让他得逞，顾凌沅原以为他为了银子好歹不会在顾府张扬，没想到他居然连把青楼女子带进顾家的事都做的出来。
青楼女子最会察言观色，而燚娘又是其中翘楚，她自然看出顾凌沅心中所想，暗道这位顾公子到底是年轻了，“顾家的事情燚娘多少听到一些，今日算是奴有求于公子，但是燚娘以为自个儿知道的绝对不辜负所求！”
外头邹杨那儿还在纠结，墨墨迹迹的一路溜达回倚红楼，他心里那叫一个不平衡啊，自己对那小子掏心掏肺，关怀备至 ，呵护有加，百依百顺，柔情蜜意……总之就是真心相待，那小子却都是谎话，居然名字都是假的！实在是不甘心，邹杨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寻思着绝不能轻易放过那小子。
气冲冲地回了后院，却在门口看见红姑，邹杨正准备叫她，转身就听见房间里的说话声，那声音竟是顾凌沅与燚娘，房门紧闭孤男寡女的这绝壁是要发生点儿事儿的节奏啊！邹杨一边觉得顾凌沅撬别人墙角不道德，一边又想着燚娘怎么这么渣，太不专心了，转念又想难怪红姑要偷听，抓奸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带感！话说红姑只有一个人啊，他要不要搭把手
于是邹杨就这样避开红姑，愉快的开始偷听了。
房间里事情已经说罢，双方对于所谈之事均是满意，顾凌沅突然想起邹杨那八卦的性子，不知为何忽然脑抽，脱口而出道：“你和红姑是怎么回事”
话一出口顾凌沅眉头就皱了起来，何时被那小胖子传染了，竟问出这般不合事宜的话。
“家门不幸，倒是让顾公子笑话了！”燚娘却一副不怎么介意的样子：“其实红姑和我是姑嫂。”
门内一人，门外两人俱是一惊，这个答案是谁也不曾想到的，邹杨扒在房檐下震惊之余还有空去想，燚娘真心有点儿重口啊！
燚娘笑容有些苦涩，“这个楼里，或许没有一个人知道，那天来楼里的男人其实是我哥哥，很意外吧”
确实意外，不过想起那日燚娘略微奇怪的反应，顾凌沅又感心中了然，只是不明白，为何一母同胞的兄长竟认不出自己的妹妹
“家里只有两个孩子，父母从小偏爱长兄，对我……”燚娘摇摇头，似乎并不是说与顾凌沅听的，她自顾自的继续：“我十四岁时，恰好哥哥要娶亲，家中羞涩，父亲便把我卖给了城中富户，后来辗转流落此处，只是没想到几年后兄嫂也……”
她没有说的是富户家中也不是好去处，那人已有正室，在她之前的多房妾氏全都香消玉殒，若非她机灵及时脱身，现在怕是骨头都冷了，父母明知如此还要把她往火坑中推，是个人都会心寒吧！
“当年我年龄不大又面黄肌瘦，与如今差别很大，兄长自然是不认识。”当日试探也是抱了些期待的，只是结果不尽人意，哥哥自幼受父母疼爱，如何会注意毫无存在感的自己。
心中叹息，顾凌沅已经能在脑海中勾勒出这一家人的模样，家境贫寒，重男轻女，为了长子卖女娶妻，之后银钱耗空又卖妻，难怪男人一副嚣张气焰，只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了。
房门彭的一声开了，红姑脸色苍白的站在那儿，燚娘没去看她，但从燚娘收紧的手可以看出对方还是在意的。
“她走了，不去追吗？”
“不了，毕竟迟早会知道的。”燚娘的表情不知是哭是笑，好像放松了又好像背起了更多。
空气里似乎飘来一丝叹息，不知是在哀悼谁的命运，女子生性保守矜持，时代又对她们格外苛刻，若能安好，谁愿流离无依
“抱歉，我不该问！”两人的纠葛实在不是外人能介入的。
燚娘摇头，心事重重的起身离去，其实她知道红姑会来，毕竟她夜半三更主动去找一个男人，对方若是不在意，这一番心思岂不是白费趁着这回把两人的隔阂抹开，本身就是她希望的，那丫头比她大，却没有她看的开，最后到底如何，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外人都走了，邹杨才从檐上落下来，一张脸皱着，期期艾艾的站在门口纠结着要不要进去，顾凌沅正好开门，捉住胖子一枚。
“怎么，出去一趟傻了？”微凉的手落在邹杨额头上，“回来这么晚，路上遇到什么了？”
邹杨脸红了，明明是夏天，这个人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凉呢？他想了想道：“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苦衷，只有不伤害别人，就没有过问的必要，对吗？”
“你都听见了？”顾凌沅以为他说的是燚娘一事，暗道这小胖子如此八卦居然还有这觉悟，必须要表扬啊！“这么说也对，当然前提是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邹杨想，或许如同燚娘和红姑一般，顾凌沅也有难言之隐，越州城的百姓都认为顾凌沅是个傻子，这本身就潜藏着故事，自己认为他是朋友，那么付予基本的信任也不为过。
顾凌沅还不知道邹杨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只当这个笨笨蠢蠢的小胖子又钻了牛角尖，揉了揉邹杨毛茸茸的脑袋，笑容里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宠溺。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纠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