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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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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突然伸出胳膊拦住了亚瑟。“亚瑟，你跟我说实话。”
亚瑟一惊。
“……是不是阿尔弗那小子把我家厨房炸了？”
“……耀，你听我说，你家厨房……”“我早就告诉过这臭小子离我家厨房远点！作为臣子我觉得我需要跟陛下谈谈。”王耀咬牙切齿地撸起袖子要往外走，亚瑟急忙绕到王耀面前拦住他：“等等！……耀，我会好好教育他，现在已经太晚了，阿尔弗应该睡了。你家厨房我也派人复原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好吗？”亚瑟眼巴巴地望着王耀。
既然是亚瑟的请求，王耀自然不好拒绝。他只好点点头，带着王濠镜和王嘉龙乘马车先行离开。
王家除了年幼的女孩林晓梅还在上学，王家兄弟如今都在王宫当职。王耀自不必说，王嘉龙跟着王耀作为副官在军中任职，王濠镜担任王宫首席医官兼皇后亚瑟的个人医师。这次本应该随军出行的王濠镜因为王耀不放心亚瑟而被留下。
马车内只有他们兄弟三人，王濠镜看了看脸因喝了酒而微微发红的兄长，向他陈述着皇后亚瑟的情况：“皇后殿下在大哥离开之后一直独自支撑整个王朝，遇到四次暗杀，都被小泰和霍兰德挡住了，但是他承受的压力已经到了极限。如今大哥回来，皇后殿下一旦放松下来，必定会大病一场。”
王耀揉揉眉心点点头：“辛苦你了，濠镜。大病一场不失为一种宣泄，你这几天要好好照顾亚瑟。家里怎么样？我的厨房……”
王濠镜艰难地组织了一下语言：“皇后殿下时常带陛下去咱们家看梅梅，有时候会在咱们家过夜，那个厨房……是陛下晚上闹着不肯吃饭，皇后殿下就带着陛下去了厨房，然后……就着火了……后来，后来皇后殿下就把梅梅带到王宫里住了。梅梅也很好，学习很用功，跟陛下相处得很好。”王濠镜一边转移话题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王耀的反应。
王耀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弟弟的意图，他也没在厨房被炸的问题上多做追究，转而问王嘉龙：“小菊怎么样了？”
“我命人送他回家了。梅梅在家，应该能照顾好他。”王嘉龙顿了顿，扭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王濠镜。王濠镜被王嘉龙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只好把目光转到王耀身上。
王耀看了一眼王嘉龙，对王濠镜说：“你见过小菊，他的特征与我们王家人很像，所以我带他回来。我怀疑，他是不是和我们家人有什么关联。濠镜，你怎么看？”
王濠镜思忖一阵，推了推眼镜，犹豫地看向当家大哥：“大哥，除了我们四个你有没有听老爹提起过我们别的兄弟什么的？”
“怎么可能啊，老爹已经去了八九年了吧，那孩子最多五岁，可能更小。濠镜，难道不是你在外行医的时候留下的……”
“王嘉龙你胡说什么啊，为什么不可能是你在外行军途经哪个村的时候留下的？”王濠镜对着王嘉龙用中指推了推眼镜。
“大哥的军队纪律那么严，我哪有机会胡来，况且五年前我还不到法定婚龄呢。”王嘉龙对着王濠镜用大拇指指了指地。
“王嘉龙你别忘了我比你还小一岁，我们王家人不经婚事礼法三媒六聘又不允许乱来。”王濠镜说。
王嘉龙转向王耀，王濠镜就说：“不可能是大哥。大哥他……”
“既然小菊确实与我们家人无关，那就算了。他还是我们的弟弟，你们两个做哥哥的要好好照顾他，他很敏感，没有安全感。”王耀一句话结束了两兄弟之间的斗嘴。
这时马车终于停下来，几个人下了车，就见王家大宅的门大开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冲了出来，直扑到王耀的大腿上，撞得王耀差点没站稳。穿着粉色睡裙的林晓梅紧跟着出来，抱歉地对王耀说：“大哥，真的很抱歉，这个孩子不肯睡觉，一定要等大哥回来。”
王耀只好将扒在自己腿上的本田菊抱起来，对林晓梅笑笑：“不要紧。晓梅也早点休息吧，明天我要检查你的功课。”
抱着本田菊回到房间，王耀把小小的本田菊放在床上，自己蹲下身与小菊平视：“别害怕，小菊，哥哥带你回家了。濠镜和嘉龙也是哥哥，晓梅是姐姐，他们都是你的家人。在家里很安全，所以不要害怕。”
本田菊安静地看着王耀，伸出小手：“抱，抱抱。”
王耀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接过本田菊，把他抱在怀里：“你也不能总是粘在哥哥身上啊，明天哥哥就要送你去读书了。”
次日，王耀领着小菊和林晓梅前往王宫。这些孩子们都在王宫上学，和年幼的国王陛下一起学习。
早早来到课堂，王耀远远地看到亚瑟带着阿尔弗雷德在教室里。阿尔弗看到王耀，开心地跑了过来：“耀～你回来啦～！”
“陛下。”王耀单膝跪地向阿尔弗雷德行礼。
“耀～你去红心国了吗？那个国王有没有hero厉害啊？”阿尔弗雷德水蓝色的眸子清澈透明，仿佛像大海一样。
“没有，阿尔弗陛下最厉害。”王耀摸摸阿尔弗雷德的头发，笑着对他说：“陛下，这是我弟弟本田菊，从今天开始他也要来这里上课，请殿下多帮帮他。”说着，把本田菊往前面一推。阿尔弗雷德好奇地围着本田菊转了一圈，拉着本田菊的手把他扯进了教室：“本hero允许你做hero的臣民。”
“阿尔弗，不许欺负本田菊。”亚瑟喊了一声。王耀起身来到亚瑟身边，望着本田菊被阿尔弗雷德拽走。他一直回头看着自己，黑色的眸中满是乞求与不安。王耀只是微笑着对他挥挥手，嘱咐林晓梅照顾好本田菊，便与亚瑟一同离开。
“……耀！耀！……不走！”本田菊突然一口咬上阿尔弗雷德的手，阿尔弗吃疼松开本田菊，他立刻跑回去扑在王耀腿上。
阿尔弗雷德顿时委屈地大哭起来，教室外面乱作一团，亚瑟不得不把阿尔弗雷德抱起来哄。王耀真是低估了小菊依赖他的程度，小菊也倔，不哭不闹但就是不肯离开他。
“听我说，小菊，你如果想以后都和哥哥在一起，就要去学习。哥哥在皇宫做事，你只有学习好了才能和哥哥一起留在皇宫，否则你就只能一个人在家里，再也看不到哥哥。”王耀连哄带吓唬地说，小菊果然微微松开了攥着王耀裤子的手。王耀趁机把小菊交给林晓梅，赶紧拉着亚瑟离开。
于是阿尔弗雷德和本田菊从此结下了梁子，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时不时暗中就给对方使绊子。
果然如王濠镜所说，没过多久亚瑟就病倒了。王耀一手揽过所有事务，还要亲自照顾亚瑟，连着好几天不能回家。
好讨厌那个粗眉毛，是他抢走了耀。望着王耀匆匆离开的背影，本田菊对这个没说过话的皇后更加厌恶了。
“耀，你回去吧。这里有濠镜，没什么可担心的。”亚瑟看着王耀把他的办公室搬到了自己寝宫外面。他一定要亲自照顾自己。王耀的认真让亚瑟的心里暖暖的，也更不安。王耀对自己的感情他隐约知道，可是他无法回应。他甚至害怕自己陷进耀的感情中，只因为他是皇后，是国王阿尔弗雷德的表哥。
王耀伸手覆在亚瑟额头试了试温度，细心地为他盖严被子：“照顾你我不觉得累。”
“……耀，你太辛苦了。”亚瑟闭上眼轻声说：“从你回来就一直在忙，我都没有给你放假。”
“亚瑟，我对你，我……我……”王耀听到亚瑟带些心疼的软软的声音差点没忍住表白，亚瑟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他对自己是什么感觉？他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着自己？
望着亚瑟孱弱的样子，王耀有点说不出口。国王年幼，皇后和大骑士长走得太近，臣民恐怕会有流言，甚至会让人以为他们在联合篡位控制朝野。
其实他亲自来照顾亚瑟的这个行为已经引起贵族大臣们的非议了，宫廷侍卫长霍兰德已经明里暗里示意王耀许多次，可是他不想在乎。
他喜欢亚瑟，喜欢了很多年。如今他最爱的人生病，此时此刻，他只想作为一个普通人去照顾自己心爱的人。
“耀？”亚瑟见王耀握着自己的手一句话不说地发怔，忍不住出声提醒。王耀低下头：“亚瑟，再多的政事我都不怕，可是，我真的很累。”
“我想知道……你的心意。”
亚瑟的手微微抽动，似乎是想从王耀手中抽出去。王耀心中一冷，第一次地，有些不知所措。他松了手，任由亚瑟用被子捂住自己，偏过头躲开了他的眼神。
“耀，你知道的。我是皇后，将来陛下会指婚给我，我没有选择的自由。而阿尔弗他还小，我直到他亲政之前都不能考虑我自己的事。”
“……你不用解释，我明白。”王耀掩饰住自己的失望，起身离开亚瑟的房间。
不过是十年的时光而已，我会等。
王耀走出门，望了望府邸的方向。好久不回家了，也不知道小菊怎么样了。
回到家一推门进去，王嘉龙、林晓梅和本田菊正围着餐桌准备吃饭。女仆系好了围裙正要进厨房，看到王耀进门，本田菊第一个从椅子上跳下来直奔王耀过去，黏在了王耀身上。
“大哥，你回来了。”林晓梅有些惊讶，王嘉龙立刻喊仆人多准备一双碗筷。
“好久不回家了，今天大哥亲自下厨。”王耀勉强提起精神，把本田菊抱起来，摸摸他漆黑的短发，随意地问：“小菊最近学习怎么样？”
本田菊沉默半晌，说：“想耀。”
“想要？要什么？”王耀不明所以。本田菊短短的胳膊搂住王耀的脖子，小小声地说：“不可以不要小菊。小菊想和耀永远在一起。”
王耀微笑着随口答应。
于是今天的午饭是王耀亲手做的。王耀十分擅长做饭，连亚瑟都说王耀可以去做御厨了。
这顿饭本田菊吃得比平常多。饭后他一个人抱着布丁坐在沙发上，看着哥哥姐姐们帮忙收拾，突然想起一直以来都是王耀照顾他，自己什么都没为王耀做过。
想为他做点什么……
对了，自家后院有棵果树，不知道结的是什么果子，他曾见阿尔弗雷德偷偷上树摘过。今天去后院的时候还看到树上有一个果子结得鲜红鲜红的，十分诱人。不如就去摘下来送给耀君吧！他这样想着，偷偷溜出了屋子。
天气有些阴沉，云层压得很低，似乎快下雨了。本田菊来到树下，抬头望望树上，一颗通红的小果子正晃晃悠悠的在树叉上引诱着本田菊。本田菊踢了一脚树，果子晃得更厉害了，却丝毫没有要掉下来的趋势。他想了想，找了一根树杈，高高举起来跳啊跳，可惜他个子太低，还是够不着。
怎么办呢？难道一定要爬上去才能够到吗？可是这棵树看起来好高啊……
心中浮现起王耀一脸惊喜地拿着他摘下来的果子，笑着对他说谢谢的模样。
想看他笑，想看他因为自己而笑。
本田菊下定决心，后退几步一个加速跃上了树干。真的好高啊……爬了很久都没到。望着看似触手可及的果子，他伸了伸手，还是差一点。
天空中突然打了个雷，轰隆作响，本田菊吓了一跳，差点没抓稳。他定定神，稳住身子继续往上爬。快下雨了，要赶快。
他一翻身骑在最粗的那条树枝上，小心翼翼地扶着树干站起来，伸手去够长在最上面的那个果子，却总是差那么一点。他有些焦急，忽然间，大雨毫无预兆地淋了下来，虽然不至于把衣服都打湿，但眼看着雨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大，被淋湿也就是迟早的事。
“小菊！小菊？你去哪儿了？”远远传来王耀和王嘉龙呼唤自己的声音，本田菊一狠心，扶着树干向上一跳，终于够到了！
收拾完碗筷的王耀转身，发现本应该坐在沙发上乖乖吃甜点的小菊不见了。吃了一半的布丁被放在茶几上，让王耀总觉得不对劲。小菊很乖，从来不会把食物剩下。等了一会儿，还不见小菊回来吃掉他的布丁，就在屋里喊了几声。
没人回答。小菊似乎不在屋子里。王耀看了眼窗外，外面都开始下雨了，小菊不会是跑外面去了吧？他有些放心不下，打着伞和王嘉龙出去找，让林晓梅在家找找。
谁知道刚走到后院，他就看到本田菊小小的身影站在树上，伸着手向上一跳！然而树干湿滑，本田菊没踩住，一下子从树上滑了下来！
天哪！王耀吓坏了，随手扔掉伞冲到树下，伸出双臂扑了过去！
手臂传来一阵剧痛！王耀看到怀里的小菊惊恐地颤抖着，急忙问他：“小菊！你有没有摔着？”本田菊只是摇头，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望着王耀一句话都不会说了。
“大哥！”王嘉龙跑过来为他们撑起伞，看着两人问：“怎么回事？”
“……嘉龙，叫车过来，带小菊找濠镜看看有没有摔伤。”王耀迟疑了一下，抬头看向自己的弟弟：“还有……我的手臂……现在动不了了。”
经过检查，王耀右手臂骨折较严重，左手臂骨裂，被推进了手术室。本田菊脸色煞白，望着手术室的门发怔。他紧紧攥着那个果子，僵着身子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内心充满了自责与懊悔。耀君似乎伤得不轻，都是因为自己。
王嘉龙注意到本田菊浑身僵硬地缩在椅子上，叹了口气，只当他是吓坏了，把他抱在怀里安慰着他。小菊从树上摔下来幸亏被王耀接住，并没有受伤，只是受了惊吓。
都怪我。耀君受了那么重的伤，两个胳膊都骨折了，都是因为要保护我。本田菊的内心不断自责，好想哭。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耀终于被推出手术室。他躺在床上，两个胳膊都被打了厚厚的石膏，显得有些滑稽，可是本田菊一点都笑不出来。王濠镜宽慰等在外面的一大一小说手术很成功，王耀的右胳膊有望恢复，只要静养就不会有事，让两人终于松了口气。
王耀需要住院观察，王嘉龙决定回家为大哥拿些东西，可是本田菊怎样都不肯走，他一步都不离开王耀的病床。
王耀偏过头看着他最小的弟弟，轻声问：“小菊，告诉哥哥，你为什么要跑到树上去？”
听到王耀温柔的声音，本田菊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他抽噎着，颤抖着伸出手，摊开手心：“耀、耀君……果子……果子……”
王耀愣住了。“给我的？”
本田菊用力点头，泪水止不住地淌，他把手伸到王耀面前：“我想……给耀君……最红的果子……”
原来他是为了给自己摘果子才跑到树上去。王耀心中泛起一阵感动。这个心思细腻的孩子，一定有着自己的想法，想要把最好的果子摘给他吃，才会做出这种事吧。王耀微微笑着对本田菊说：“谢谢小菊，哥哥很高兴。”想摸摸他的头发，可惜手动不了。
即使为了自己而受伤，他还是在看到果子的那一瞬间开心地笑了。终于得到王耀的微笑，本田菊却一点都没觉得开心，他哭得止不住泪，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好好照顾王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