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模先生》笛浅

2、第二章

　　天色渐暗，邱天和小红换上一身装备，为着邱天一时的脑热，去了体育场。
　　没想到夏天的操场竟然有这么多人，更让人惊讶的是，随处可见的女生。
　　“女生们的减肥潮真是不可小觑啊！”小红调侃道，突然一脸花痴样地说道，“短裤！白花花的大腿啊！”
　　“我就说你春心荡漾吧！是不是没白来！”邱天挑了挑眉，问道。
　　“快跑吧，泡妹去！”小红喊着，两人冲进了绕操场跑圈的大军中。
　　两圈过后，邱天气喘吁吁地说：“唉呀妈呀……我跑不动了。”
　　“你弱爆了吧！”小红说道，“是不是个男生啊？”
　　“我又不像你经常去打篮球。”邱天已经转为了步行模式。
　　小红放慢了速度和邱天并肩，突然指着前面的空地说：“你看那是不是之前送你蛋糕的妹子？”
　　邱天仔细瞅了瞅：“还真是！”
　　小红的胳膊肘撞了下邱天，奸笑着说：“不去打个招呼啊？”
　　邱天摇了摇头：“嗨！不用了吧。”
　　小红砸了一下嘴巴：“人家都主动送蛋糕了，你还不表示表示。”
　　邱天白了一眼小红说：“那天是她生日，协会的人都有好不好！再说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别乱点鸳鸯谱啦！”
　　“开个玩笑啦！知道你专心。”小红笑笑。
　　两人经过了小红所指的那块空地，一个女生朝他们挥了挥手，就是小红所说的送邱天蛋糕的那个女生。名字叫叶华，和邱天同属于院学生会。她正坐在跑道旁边的草坪上休息。身着白色的短袖T恤，和粉色的运动短裤，扎着个马尾辫。
　　邱天和小红也朝她挥了挥手，叶华回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嘴角有两个小酒窝，挺讨人喜欢。
　　邱天礼貌性地问了一下：“这么巧？你也来锻炼身体啊？”
　　“嗯，减肥！我每天都来。”叶华回道。
　　“这么瘦也要减肥，你们女生真的是！”
　　叶华“哈哈”笑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邱天和小红已经渐渐走过去了，和叶华摆了摆手，说了拜拜。邱天真是不明白，明明在他看来已经很苗条的女生，非说自己胖。自己的那个女朋友也是，只能算个微胖的身材，邱天反而觉得挺可爱的。可她还去办了个健身卡，一定要瘦成一道闪电。
　　邱天笑着摇了摇头，对着小红说了句“开始跑吧”，又和小红加入了跑步的大军之中。
　　接下来几天又和平常的生活一样，上课，吃饭，跑步……然而一通电话改变了邱天千篇一律的生活。
　　这天小红出去带饭，邱天在屋里刷美剧，突然电话响了。
　　“你好，请问是邱先生吗？”
　　“额，是。”
　　“我们是XXX传媒公司的，您先来过来面试过。”
　　邱天心里一喜，难不成通过了？邱天镇静了一下，回答：“嗯，是的。”
　　“这里有一份腿模的工作，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做？”
　　“腿模？”
　　“嗯，是的，有一家经营丝袜的网店需要腿模，如果您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正式签约。”
　　“丝袜？”邱天原以为是个什么男士裤装之类的。
　　“是的，我们的经纪人认为您比较适合。”
　　“丝袜……还是……”邱天突然想到自己空空的钱包，已经让小红包养了好几天了，便狠下心，问道，“那个……价位在多少？”
　　“根据腿部的条件价格不等，放心不会亏待您的。”
　　“那我去看一下吧。”
　　“好的，请问您明天有时间吗？”
　　“明天？可以的。”
　　“好的，谢谢，我把地址发在您的手机上，打扰您了。”
　　邱天挂了电话，坐在椅子上愣了片刻。这时小红买饭回来了，看见邱天盯着暂停的屏幕发呆，“嘿，干嘛呢？”
　　“我接到了一个……模特的兼职。”邱天避开了腿模这样的字眼。
　　“不错嘛！以后出息了可别忘了哥们儿我啊！”小红把带的饭递过去。
　　“嗨！还没谱的事儿！”邱天接过饭盒，“明天你守家啊！”
　　“好嘞！早点回来，我会想你的哟！”小红笑着戏谑道。
　　“没正经！”邱天说完又继续看剧吃饭了。
　　第二天，邱天又去了那家传媒公司，和经纪人交谈了几句。谈话的内容大概是说他认为邱天的腿比很多女生的还要漂亮，要放下心理芥蒂等等。邱天还问了报酬，回复说到手可以拿到500块，这对于邱天来说可解燃眉之急了，于是邱天便接受了拍摄丝袜广告图片的要求，和公司签了合同。
　　邱天被带到更衣室，要求换上丝袜。邱天接过，在更衣室里，不知如何下脚。虽说也看过不少片子，但还真没有亲手穿丝袜，还是给自己穿！邱天不禁觉得有些羞耻。走吧？可工作就在眼前，不走，就要忍受别人看自己穿丝袜的目光。
　　邱天犹豫了许久，还是卷起了袜子，想着眼睛一闭就过去了。邱天把袜子卷到脚部，再把自己的脚放进去，再卷另一边。应该是这样吧？邱天心里想着。然后邱天再慢慢地把袜腿卷上来，这种紧贴腿部的袜子真心不舒服，感觉有什么东西绑在腿上，还是自己的宽松运动裤舒服，女生为了美还真挺受罪。不过，自己的腿还真有点好看，邱天穿着穿着竟有点想笑。袜子边全部展开的时候，才到大腿位置的时候，裆部在膝盖的上方一点。怎么这么短？女生腿也不至于这么短吧。
　　邱天掀开门帘，把头伸出去，对着外面的一个等着的女生说：“这个……丝袜……太短了。”
　　“丝袜？”女生发出了一串笑声，邱天听到羞红了脸，准备拉上帘子。妹子继续说道：“应该是没穿上去吧，袜子可是有弹性的，你再扯扯。”
　　“哦。”邱天拉上了帘子，从脖子一直红到耳朵根，坐在板凳上深呼吸。片刻，邱天又从脚部开始扯了扯丝袜，确实弹性很好。邱天终于把袜子穿到了合适的位置，但是原本黑色的丝袜，竟有一些透肉，邱天忍不住摸了摸，又突然缩回了手，傻笑一声，想自己在干什么。
　　邱天站起身，先把头探出了出去，还是有几个女生在，邱天又把头缩了回来。怎么出去呀？
　　先前那个女生发话了：“出来吧，大家不会笑你的，都见惯了！”
　　邱天听到，想想自己真怂，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便鼓起勇气走了出去，头也不抬地直奔摄影棚。邱天听到了耳边有“嗤嗤”的笑声，和一些小声的议论。终于走到摄影棚，邱天舒了一口气。没想到的是，摄影棚里还站了一些模特，邱天刚走进去的时候，摄影棚里一片安静，突然就爆发出笑声，邱天便扭头走了出去。
　　这时迎面碰上刚刚在更衣室遇见的女生，她问了句：“你这么快就拍完啦？”
　　见邱天不说话，女生大概明白了，便安慰道：“过了这道坎就没什么了。男腿模又不是没有，做得好的一样走上人生巅峰。”
　　邱天“唉”地叹了口气。
　　女生说：“我跟你一起进去吧。”说完拉着邱天再次进去了摄影棚。
　　大家看见两人一起进来，起先还小声议论些什么，过后便不再说什么，邱天才勉强抬起了头。
　　前面一个女生穿着运动装，手里拿着个网球拍，摆着各种姿势，时而把球拍搭在肩膀上，时而撅起屁股做出准备挥拍的预备动作，看起来十分老练，很快就拍完了一套，摄影师说了OK。下一个是邱天，他走到拍摄区，旁边摆着些反光板，照得邱天眼睛有些不舒服。看邱天是个新手，摄影师便指挥起动作。
　　“把鞋脱了，靠在墙上，一只腿弯曲一点。”
　　邱天尝试着往墙上靠，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又引来了一些笑声。
　　“怎么这么僵硬啊？放松放松。”
　　邱天背靠着墙面，把一只脚弯曲踩在墙上，邱天似乎听到了小声说话的声音，虽然听不见在聊些什么，但是邱天感觉每个人都在看着他，议论他，心里觉得十分地难堪。
　　“诶，好，状态好多了。脚从墙上拿下来！想象你是一个女孩子，脚尖点地。”
　　邱天又把右脚尖放在地面上，终于有个着力点了，反而比刚才站得稳些，稍稍比刚才放松了一些。
　　“好，右膝盖往内侧收一些，娇俏一点。诶，好的。”
　　“咔嚓”一张照片拍了下来，邱天把脚放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想着还好只拍了腿，如果拍到脸的话，那他的表情一定非常难看。
　　摄影师看了看相机，说再拍一张，邱天只好又摆出刚才的姿势，摄影师连拍几张，邱天感觉身体都站僵了。
　　“换个姿势。自己能不能想一个？”
　　邱天身子僵直地动了动，摄影师最后还是提议：“坐在旁边地毯上吧。”
　　邱天一屁股坐在地摊上，瞬间一阵舒适感袭遍全身。
　　“谁让你休息了，继续拍。女生有像你这么坐的吗？把腿并拢！”
　　邱天立刻乖乖地合并了腿，并把其中一条腿放直。
　　摄影师“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说：“不错，这个姿势可以。你把身子往后仰一仰，我只拍腿。”
　　邱天两手向后撑着，支撑起上身，腿部继续摆着刚才的姿势。
　　“膝盖还是往内侧倾一点，脚尖，脚尖，有点内八的感觉！诶，好的！这图不错！别动！我再拍几张。”
　　邱天听由摄影师的摆布，注意力全部放在自己酸痛的手臂上，也没有再像刚才那样过度注意周遭的反应，只想着赶紧把动作做完。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这个姿势终于过了，邱天挪动手臂，痛得起了鸡皮疙瘩。想要坐起身，腰部也僵得不能动弹。邱天十分缓慢地站起身，扭了扭腰，甩了甩手。
　　“好了，你去旁边休息一下吧，等会儿再拍。下一个。”
　　还拍？邱天一脸惊讶，但是没有说出口，一瘸一拐地坐在一边的休息椅上，看着其他女生拍摄各种照片，或清纯或性感。
　　先前那位女生坐了过去，撞了一下邱天的胳膊说：“还不错嘛！”
　　“谢谢！”邱天回道。
　　“你叫什么呀？”女生问道。
　　“邱天。你呢？”
　　“刘一娜，大家都叫我娜娜。看起来你应该比我小吧？大学生？”女生倒是很主动。
　　“嗯，是。刚才，谢谢你啊！”邱天一直不好意思直视刘一娜。
　　“没事儿，不用谢。来兼职的吗？”
　　“是的。”
　　“你刚才表现挺好的，比我第一次好多了。”
　　“你是已经拍过很多次了吗？”邱天转过头，和刘一娜对视了一下，她画了很浓的装，穿了件黑色的裙子。邱天又将头转了回来，盯着自己脚下的地面。
　　“算个职业模特了吧。我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啊，你摆pose的时候呢，把腰和胯放松，不要捏着劲。”刘一娜边说边做出动作，“不然一套拍下来特别累，我以前就是，还得去找人按摩才能消解。”
　　邱天看着，觉得刘一娜的腰胯十分灵活，模特还真是个有门道的事情，不是那么轻松地摆摆pose就可以的。后来摄影师又找邱天拍了几张，有直立站着，一只腿抬起的动作，也有坐在沙发上，大腿并拢，小腿岔开的动作，还换了不同的丝袜，可让邱天一阵忙活。最后邱天精疲力尽地瘫坐在椅子上，刘一娜还有其他的模特都已经走了，因为邱天拍起来实在太费劲，所以留到了最后。
　　“下次再拍丝袜广告的时候，最好把腿毛刮了，不然我回去要精修图片。”摄影师摆弄相机，看着先前的照片。
　　“哦。”邱天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了，真的没想到会这么累。
　　休息了许久，邱天辞别了摄影师和经纪人，一步一缓地回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