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模先生》笛浅

15、第十五章

　　又在时常聚会的那个奶茶店。
　　“出个舞台剧呗！”“嗯，这个主意可以，先放着，还没有其他的。”
　　“大合唱呢？”“妈呀，鬼才要听啊，人都跑光了好吗？”
　　“跳舞！”“这儿有几个人会跳舞的呀？”孤零零的一只手举了起来。“那算了吧。”
　　“还有别的想法吗？”“诗朗诵！”“哈哈哈哈哈……”
　　“好吧，那我们就定舞台剧了，有没有谁有不同意见的？”大家互相看了看，没有什么其他的声音。但是邱天怕最后出来的效果不好，提出了一些疑问：“万一演得不够好，会不会不够吸引人啊？说不定观众还会跟看笑话似的。”
　　“来反串呢？”有人提出了建议。“好好好……”大家表示赞同。
　　“就让男生画个浓妆，穿得妖娆一点，旗袍加丝袜！”听到丝袜这个词，邱天心中一跳，也不知道是谁想出的馊主意，邱天期待着主角千万别选到自己。
　　大家倒很积极地纷纷点头同意这个方案，部长也觉得这样很有噱头，便通过了。然后就开始布置任务：“剧本谁来写？我们协会好像没有文学系的，可以从网上找个剧本改一下。”
　　“我可以。”一个娇弱的声音从角落里传了出来，叶华怯懦地举起了手，看了看旁边的人，然后说道，“我平常有写一些东西的习惯。”
　　“那你有存货吗？”
　　叶华摇了摇头：“没有剧本，但是我可以现写，也可以像刚才部长说的，从网上下一个改编一下也可以嘛。”
　　“嗯，那好吧，到时候我和副部帮你一下。导演也是你来咯。”部长说道。
　　“嗯，好的。”叶华很坚定地点了点头，似乎已经对这样的事情期待了很久。
　　“下面就得看谁来演了，这个男生反串妖艳的女生是谁提的方案？”部长问道。所有人的目光纷纷集中到先前说话的那个男生身上。男生瞬间怂了，连忙摆手：“我不行不行不行。”
　　“嗨，有胆提没胆演啊？这么怂啊？”部长故意言语刺激到。
　　那个男生还是摆着手：“不行不行，部长不怂您上！”
　　“这种事情我们以前干多了，要给新人一点机会是不是，那就这么定了，女主角你来演。”部长直接利用威严下了命令，然后问道：“那男主角呢？”
　　为数不多的几个女生互相看了看，都不敢说话。部长随便指了一个女生：“要不你来。”
　　“不不不，我上台会发抖的。”
　　“所以要给你机会锻炼啊！”
　　“真的不行，部长要不你换别人吧。”部长指了其他的女生，但是都比较害羞不太敢，最后部长看向了叶华这根救命稻草。
　　“那好吧，我来演吧。”叶华抿了抿嘴巴，把男主角的活儿也揽了下来。
　　“看看人家！一个个怂包。”部长对着其他人说道。不知谁小声说了句，“以后也会直接当部长的。”但是所有人都当做没听见。
　　部长问了叶华什么时候能把剧本写出来。叶华也拿不准，部长便说：“给你三天时间吧，不然之后的排练时间也会紧张。反正排练的时候也可以适当做修改。不要担心，我们来帮你。”叶华点点头，部长继续说，“到时候剧本出来了，再安排其他人，没有任务的全部做后勤，做些道具和其他东西。”
　　所有人也都点点头，部长的决断力还是不错的，三下五除二就把事情布置好了。之后的时间又无非是些玩游戏、侃大山，但是这群男生在玩游戏的时候倒活跃起来了，干正事儿一个个就怂了起来，当然邱天也没有资格去说他们，因为自己也没有很主动。
　　散会的时候，邱天还是和叶华一起回去的。
　　“你搞的定吗？需不需要我帮忙？”邱天问道。
　　“放心，没问题的。你最近生活怎么样？”叶华反问道。
　　“说实话，挺糟糕的，遇到些不顺心的事情。”邱天很自然地说了出来，也许是和叶华在一起比较轻松的缘故。
　　“怎么？被甩了？”叶华顺嘴这么说道，突然又觉得这么说似乎不太好，赶忙捂住了嘴巴。
　　邱天一直沉默，因为和女友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不知道现在这样算是个什么情况。叶华似乎觉察到气氛不太对，便道歉：“不好意思哈，收回刚才那句话。”
　　“没什么，只是没啥可说的。就是有些不好的事情，但都过去了。日子不还是这样过。”邱天也为自己刚才的坦然惊到了。
　　“你想的挺明白的嘛！但是你别忘了你可是有个腰缠万贯、做个和平大使的梦想哦！”叶华说起以前晚上出来散步时和邱天聊的梦想。
　　邱天才想起当初还比较单纯的自己：“和平大使吗？”邱天笑了起来。
　　“笑什么呀？努力呀，又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实现。”叶华皱着眉头对邱天说道，对邱天这个戏谑的态度很不满。
　　邱天反问道：“那你的梦想呢？演员呢？”叶华抬起眉毛看了看邱天，邱天才想起这个舞台剧的男主角是叶华主动申请的。“那女战士呢？”叶华还是笑而不语。“该不会你要写个战士大战妖怪的故事吧？”
　　“嗯哼！”叶华“嘻嘻”地笑了起来。
　　“阴谋！原来是个阴谋！”邱天为叶华鼓起掌来，“厉害啊！”
　　叶华摆摆手，装作很骄傲的样子高昂起头，眯着眼睛说道：“低调低调。”
　　就这么调侃着很快就到了寝室门口，两个人作别之后，邱天又想了很多，想起家里父亲的病情、并不充裕的生活，以及做腿模还有可能会遇到的麻烦，突然有一种原来这就是生活的感觉。
　　邱天决定尝试着去接受人生，于是又开始了腿模的工作，而且相信自己会越来越得心应手。只不过这段时间，邱天还是没有去接私拍的工作，因为之前留下的阴影还在，只接了些在公司拍摄的任务，因为接触的工作越来越多，邱天在圈子里已经有不少商家知道了名号，知道了这家公司有这么个男腿模，待遇自然也越来越好。
　　但是去了公司这么多次，邱天都没有遇见刘一娜，而且在之前给的联系方式上留言也没有回。许久没见其实还挺想她的，毕竟帮助了自己那么多次。终于有一次，邱天看见了之前那个小清新妹子，便问了句：“怎么这么久都没见娜娜姐了？”
　　“你是？哦！那个涂指甲油的小哥！你说刘一娜吗？”
　　邱天点点头，小清新妹子把邱天拉到外面的阳台，四处看了看确认没有人之后就问道：“你能联系上她吗？”
　　邱天摇摇头，小清新妹子叹了口气，说：“我也联系不上了，她上次私拍遇到那种事了，之后就没来了。”
　　“那种事？”邱天还傻呆呆地问了出来，见小清新妹子摆弄着自己的手指，邱天突然明白刘一娜是遇到什么事情了，看来和上次自己遇到的情况一样。但是对于她这个女生来说，恐怕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邱天的头部突然袭来一种被重重一击的感觉，只能扶着额头才勉强撑住不让它太痛。
　　“她是，不会再来了吗？”邱天迟疑地问道。
　　“不清楚，我有一次打通她电话了，她说她在老家，然后就挂了。会不会再回来我就不知道了，现在在做些什么我也不知道。”小清新妹子很遗憾地说道。
　　“哦，好吧，谢谢你。”邱天对小清新妹子说了感谢的话。
　　然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拨打了刘一娜的号码，果然没有接通。但是邱天其实很想见到刘一娜，像当初她帮助自己那样安慰她，可是她却隔离了这个地方。于是邱天点开了短消息，想给他留言告诉她大家其实一点都不在意，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应该让加害者受到惩戒。而且希望她回来，大家都还在她身边。但是当邱天准备按下发送键的时候，又突然觉得这条消息是不是会打扰她现在的生活，把旧伤疤又重新提起，对她又是一次伤害。于是邱天全部删掉，最后只打了个：谢谢，有缘再见。
　　这段时间的事情让邱天格外地感慨，世界真是造化弄人，有的时候好心的人反而会遭遇到不好的事情，甚至是会摧毁整个人生的事情。而坏人却可以逍遥法外，于是好人依然陷在苦难的漩涡之中。邱天原本已经对人生有了美好的憧憬，现在却又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人怎么可以这么复杂。
　　邱天的情绪消沉了好一阵子，有几次排练也没有去，反正不是主演的位置，缺席也没有太大的影响，然而之后又一个消息冲击了邱天一下。
　　那天邱天终于联系了女友，想问问这么长时间不联系，到底是怎么想的，结果却收到了想要分手的消息。
　　“为什么？”邱天问道。
　　“抱歉我还是没有办法接受你腿模的工作，除非你现在放弃。”
　　“我不可能放弃的。”因为曾经和妈妈承诺过自己承担生活费，所以不可能放弃暂时唯一的生活来源。
　　“可是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去看你的腿，想到你拍的照片，而且以后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了，我该怎么和爸妈说你的工作，他们怎么想？”女友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和顾虑。
　　“所以你对这个职业还是有偏见。”邱天问道。
　　“那你大可以问问有谁没有偏见。”
　　“好吧，那我尊重你的决定。”邱天说道。
　　于是这段恋情也就这样告终。邱天难免有一些遗憾，虽然从女友知道自己在做腿模之后的举动，已经可以预见到这样的结局，但是亲耳听到却实在地戳到了心脏一下。邱天一时之间很慌乱，理不清思绪，因为这一段时间遇到太多事情了，被侵犯也好，分手也好，朋友消失也好，那些可能发生在新闻里的或者小说里的事情，突然轰炸过来，有点接受不了。邱天还没有坚强到那个份上。
　　邱天封闭了自己几天，但也因为没有参与排练而被部长指责，于是叶华专门抽时间跑到了邱天的楼下，一个电话把邱天从楼上叫了下来。